相较于皇宫的贵气和玉亲王府的霸气,情王府的确要文雅的多,时时处处给人绝处逢生的感觉,淡雅中吐出主人并不平凡的气息,凡心微微感叹,这样美丽到绝望的地方的确该属于凌晟这个事事追求完美的男人。
一改往日的华贵,今日的凌晟只简单的披了件轻纱薄衣迎在门口,依旧是摇扇在手依旧是笑靥如花,和五年前一样的让人觉得神秘。
“凡心,惟儿,来了。”他几步上前迎住二人,二人笑着点头。
“七叔,你什么时候教我催眠术?”凌珏突然出现缴住他的衣摆摇晃到。
众人一笑,凡心在惟儿耳旁轻声问去:“催眠术?”
惟儿点点头:“你竟不知?他习医多年,如今不管是用什么都能起着催眠的作用,辰逸老说神奇,我觉得怪吓人的,偏偏珏儿喜欢,死缠烂打的要学。”
凡心莞尔一笑,催眠术,这样神奇的东西果然也只陪他。
凌晟蹲下身子将珏儿抱起朝屋内走去:“听你父皇说你今日骑术又在偷懒了?”
“没有啊。”凌珏瞪大眼睛一脸的无辜,神情叫人不忍责问。
凌晟不由的摆摆首将孩子交给瓶儿带了下去。
“我不去,我要去找若姐姐。”小家伙摆脱婢女的手,熟悉的往惜若居奔去。
“你是怎么教儿子的?”玉旻轩挑眉朝辰逸问去,“管凌晟叫七叔管若儿叫姐姐?”
惟儿抿嘴一笑:“你不知道,每回来情王府他便要去缠着情若,死乞白赖的说什么长大以后要娶情若,活活得把人笑死。”
凌辰逸也是一阵摇头:“他和若儿似乎特别投缘,有时候咱们的话不听非要若儿同他说一遍才行。”
凌晟在一旁淡漠的笑着并未开口。
玉旻轩上前一步大模大样的将手臂挂上他的肩膀:“才多久没见你又瘦了?”
辰逸凑热闹的上前,手指滑过凌晟比女子更细腻的皮肤:“嗯嗯,是瘦了。”
凌晟斜睨二人一眼:“怎么?想看看我的催眠术了?”
二人闻言立刻收了手,凌辰逸大声叹气:“哎哎,若儿跟了你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逸,心里明白就行了何必说出来呢?若儿好歹是他的人,你不能这么不给人家面子啊。”玉旻轩勾起唇角戏谑的笑。
凌晟也不恼怒笑眯眯的朝凡心走去:“心儿,咱们可好久没见了,进去叙叙旧?”
玉旻轩一慌神,将凡心扯到身后:“算我怕你,算我怕你了还不行?”
凌晟爽朗的一笑朝椅子里坐去,折扇一扫轻轻的在羽丝衣上滑动,其情其境倒像是仙人一般。
情若很快被凌珏拉来,凡心细细望去,和那年见着的一样。一袭青绸麒麟纹裳,一根碧玉白簪插入流萤飞仙髻,胸前佩戴一块金锁,她的模样初次见去仿若天人之姿。
“一年多没见我快认不出你了。”凡心亲热的上前执起她的手。
情若抿唇一笑,恰到好处的胭脂红润着脸色,弯弯的柳眉下一双含烟锁雾的眸子分外动人,殷桃的小嘴上擦上一层粉蜜,她娇笑出来:“凡心姐姐好。”
凡心脸孔一红:“我哪里敢当。”
凌晟淡淡的一笑:“我新送你的那根绿叶垂丝簪子怎么今日没戴上?我觉得更配一些。”
“惟姐姐看着喜欢,我送给她了。”情若轻声细语的说着,声音犹如金铃。
惟儿上前几步拉着她的手坐下:“你唤我做姐姐我儿子却唤你姐姐,这不乱了辈分吗?索性你等珏儿长大得了,七哥才不见得会比珏儿对你好呢。”
情若脸红的笑着:“惟姐姐,怎么总拿我开玩笑?”
“是了是了,我还忘了呢,你身子不好最近怎么样了?”惟儿停了玩笑认真的问去。
“已经好多了,亏你还惦记着。”
凌晟细细想了想不动声色的沏了碗茶递给情若,情若没多问接过手慢慢的喝着。
凡心在凌月国足足待满了近半年才和玉旻轩一块儿回了漠北,纵然玉旻轩千叮万嘱说会多带她回来看看,可离别时候难免哭泣一场。
“小心些。”玉旻轩扶着凡心坐下,若不是这边的军务堆积如山他也希望凡心在那边多待些时日,毕竟在那里的时候有情若和惟儿陪伴,她的心境好了很多。
凡心捂着肚子慢慢坐下,怀孕近九个月她身子圆滚成球,每每自己看了都会面红耳赤。
“行了,你快去吧,祁磊一定带了莞儿的消息回来,我有些乏了,想一个人休息会儿。”凡心看得出来他有些担心漠北堆积如山的军事,她自私的要求他陪伴自己半年应该知足的。
玉旻轩点点头重重的吻上她的额头:“我去去就回。”
贵妃椅里凡心惬意的坐着,即将临盆的喜悦无法遮掩,这个孩子出生下来不知道会像她多一些还是像玉旻轩多一些。惟儿和儿子在一处的画面总教她羡慕不已,有了孩子便有了期望,母爱的力量会凭空让人勇敢许多。
“王妃娘娘,云妃娘娘有请。”蕊儿不冷不热的在卷帘外说着。
凡心心中一愣,生出不详的预感:“我今日身体不适,云妃如果有事过几天再说。”
蕊儿不骄不躁:“云妃娘娘说了,这事同公主有关。”
“公主?”
“对,莞儿公主。”
“有什么话你说就是。”凡心在巧音的搀扶下坐下,她难得对人如此冰冷。
云末淡然一笑:“姐姐,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有些体己话想要对你说而已,让丫鬟们都退下吧。”
巧音和蓝玉紧张的看了看凡心,凡心轻轻点了个头,二人无奈的退下。
“想说什么就说吧。”凡心再次开口,直截了当。
云末邪魅的勾起嘴角:“妹妹这里有一碗滑胎药,想请姐姐品尝。”
眸子紧紧的收缩:“云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轻轻在嘴边竖起食指:“姐姐,别那么大声啊,等我同你说完一个故事,就算我要天上的星星你也一定会给我的。”
凡心捏紧了椅子的扶手处,骨节泛白。
“凤月国的皇上姐姐一定不会陌生吧,就是玉莞儿的夫君,事实上世人说他暴虐如冰一点都不假,不过他的冰冷永远波及不到一个人,那就是我,我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哪怕要他颠覆王朝他也不会含糊。”云末轻声说着,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又如何?”凡心冷漠的开口。
“我只是想告诉姐姐,玉莞儿的命牢牢控制在我的手里,我要她生她便生我要她死她便死,我要她生不如死也是易如反掌,姐姐,你想不想看到啊?想不想让王陪你一起看?”
凡心牢牢的盯紧她:“莞儿是漠北的公主,凤墨焱也不能随意对她如何!”
云末猖狂的笑了笑:“姐姐,墨焱对凤月国恨之入骨,他巴不得将凤月国埋葬,而换回的代价就是灭了漠北灭了凌月国。凤墨焱的兄长,武帝的长子凤瀛将他最心爱的女人封为公主嫁给玉旻轩,他的生父武帝将他最依赖的姑母怜惜公主嫁来漠北,我不得宠就算了,怜惜公主却惨死。可想而知他对玉旻轩的恨意有多重了,玉莞儿嫁过去不过就是自投罗网,是我对王产生爱慕他才一直按兵不动,是我开口不准他对漠北出兵的,姐姐,你该不该感激我啊?”
凡心心里颤抖起来,脸色顿时苍白,她低估了这个女人,低估了凤墨焱。
“我知道你死都猜不到,凤墨焱拼了性命也要和玉旻轩同归于尽,只要我一句话他就能立刻出兵,不过现在,这个权利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所以,他隐退三年蓄意篡位只是因为恨他兄长将你嫁来和亲?”
云末点头应了:“不错。”
凡心起身后退几步:“你不怕我将这件事情告诉王吗?”
“你不会,如果你说了,漠北就要亡了,就算漠北不亡玉莞儿也是死定了!”她轻轻在她耳边说道,“王妃,你舍得那个玉旻轩最宠爱的女子死去吗?”
“你只是为了夺宠而已...”凡心简直不敢相信,云末的所作所为简直可以说是丧心病狂,“你竟然不顾两国的安慰,也不顾旻和凤墨焱的性命...”
云末冷笑几声:“我说过了,掌握权如今在你手里。”
凡心倒吸一口气:“直接让我离开玉旻轩不是又快又有效吗?”
云末摇摇头:“我发现我永远都得不到玉旻轩的宠爱。”
“那...”
“我在凤月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如今却被你逼入死角,玉旻轩是惟一一个不正眼看我的男人,凡心,是你剥夺了我爱的权利,如今,我想看你痛苦的样子。我承诺与你,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会告诉凤墨焱,永生永世不得伤及漠北一兵一卒,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要知道我等你等了半年多,早就失去了耐心。”她轻巧的笑着。
凡心捂着心口:“你要我堕胎?”
“离开玉旻轩和堕胎都会让你心痛,不知道你会选择哪一个呢?”云末邪魅的笑着,将搪瓷碗递过来,漆黑的药液一滴一滴的逼近凡心的内心深处,她恐惧的看着,颤抖的伸出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