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瀚宇有这边房子的钥匙,所以根本不用敲门,他便顺利的进了屋子。
涓子似乎很出乎意料,当她看见方瀚宇出现在门口的身影时,抬在腮边擦眼泪的手,都忘了动。
“好懦弱的女人,除了哭,你还知道什么?”方瀚宇皱着眉头,他最看不得的,就是这女人的哭了,她一哭,他无论什么原则,都无法坚持下去。
“你管我?谁让你进来的?你出去。”涓子说着,随手拿起沙发上一个小抱枕,往方瀚宇身上扔去。
方瀚宇轻而易举的把抱枕接住,然后走到涓子跟前坐下,把抱枕放到她的身后,皱着眉头,抬手在她的脸上抹了两把。
“别哭了,好不好?”
“不好……”他越是这样,涓子就觉得越委屈,于是泪如滂沱大雨一般,哗哗的流。
“哎!你们女人,真是麻烦,有你一个就够了,以后我绝不再招惹第二个。”方瀚宇叹了口气,伸手把涓子拥入怀中。
“你说的哦,如果你再招惹别人,那要怎么办?”涓子被他再次拥入怀中,心中的怨气便烟消云散,于是追问。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方瀚宇听到涓子止了哭声,忙拍拍她的后背,接着哄她,“要不,我洗洗干净,任你宰割一番?”
“流氓!”涓子破涕为笑,一把推开方瀚宇。
“笑了?”方瀚宇看着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的涓子,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涓子不语,其实当她看见方瀚宇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心中便已经把那些不愉快全都忘掉。此时方瀚宇就坐在身边,且能说出这样的两句话,她还能怎样呢?
“宝贝,我们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方瀚宇看着沉默的小女人,再次感受到坐在她身边的欢欣和愉悦,再次感受到家的温暖,于是再一次把她拥进怀里,久久不曾放开。
“Lucas,你说,我们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吗?”涓子的心里,虽然已经百分百的接纳了他,但他们将要面对的,好像不止是两个人的事情。
“你没有信心吗?难道你还在犹豫?”
“我当然没有犹豫,在我把自己交给你的那一刻起,我都没有了其他的选择。可是,我还有父母,而你,又太不平凡。我不知这种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在这个现实生活中,能不能存在,而这种麻雀变凤凰的结局,又能美丽多久。”
“宝贝,我不能保证你什么,你说我不平凡,其实我觉得我是很渺小的一个人,我不能保证别人怎样,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还有别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也不敢保证你的父母一定会喜欢我,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我对你的真心。”方瀚宇看着涓子的眼睛,平静的说道。
“好吧,我也不敢要求太多,只要有真心就够了。”涓子把眼角处的泪痕擦干,吸了口气,说道。
“那,过几天我陪你回家,见见你的父母?”
“好吧,不过,你到了我们家,估计连个像样的住的地方都没有。你可不许笑话我们那里呀。”
“怎么敢呢,好歹那也是我岳父家。”方瀚宇笑笑,凑过去,吻住涓子的唇。
别墅的主卧室里,林雨潇疲蜷缩在水沐泽的怀里,奇怪的问道:“怎么Lucas还没回来呢?”
“玉儿,你知道这个时候,我很不喜欢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水沐泽俯身,用修长的手指点在林雨潇殷红的唇上。
“别是他们俩又打起来了吧?”林雨潇皱皱眉头,水沐泽这家伙,就是不知关心一下朋友。
“打不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如果Lucas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真不配做傲龙伟业的人。”水沐泽笑笑。
“做你们傲龙伟业的人很难吗?”林雨潇不屑的说道。
“玉儿,你又说错话了,你说,该怎么罚?”
“我说错话了吗?”
“什么叫你们傲龙伟业的人?这要在原来,你可是这个大家庭的主母呢,还你们你们的。过来,亲我一口,我就既往不咎,不然的话,哼哼……”
“不然你能怎样?”林雨潇听了水沐泽奸诈的一笑,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准备逃脱。
“你敢逃?小东西……”水沐泽以最快的速度把林雨潇又按到床上,然后俯身下去把她压在底下,“你逃不了了。”
“呃……你放开我,我要去洗手间。”
“你刚从洗手间回来,还不到五分钟。”水沐泽一边说着,一边吻向林雨潇的耳根。如今的他,已经十分清楚如何才能更快的撩拨起她的热情。
“喂,我们刚刚……”
“刚刚不代表现在不可以。”水沐泽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这,你也太荒yin了。简直就是一个昏君嘛。”林雨潇无奈的笑着,她耳边被他的舌尖舔的好痒。
“我是昏君,你是什么?嗯?”水沐泽一边吻着她,一边将她睡衣胸前的扣子解开,然后从晶莹的锁骨一直往下,慢慢的吻下去。
他的唇落在她的颈间,吸允着她敏感的肌肤,双手仍旧没有放过她,揉弄着她胸前的柔软。他甚至缓慢地将唇往下移去,细碎的吻一路落在她的肌肤上,逐渐吻上她的丰盈。
在她挣扎间,两人做着最亲密的接触,她最敏感的花核只隔着薄薄的底裤,而他的则隔着纯棉的睡衣裤,摩擦撞击着她,每次的接触都像是火烧般,带来强烈的狂喜以及更多的饥渴。
他的手探入纯棉的衣料中,滑过柔软的毛发,揉弄着她双腿间最敏感的花瓣,甚至还继续往下探去,食指抵住她脆弱湿软的花径,欲进还出拇指则揉着她的花核。
她的身子颤抖着,眼睛里甚至有着水雾,无法说出任何话语,只能把脸深深地埋进柔软的棉被里喘气。
“宝贝,看着我……”他一边又抬起头,用唇将她的唇寻找出来,缠绵的吻着,知道她情不自禁的沉吟。
室外冷风嗖嗖,室内春光旖旎。
方瀚宇在第二天早上十点的时候,才带着涓子从阳光花园感到傲龙伟业的办公大楼,当他跨进水沐泽的办公室时,水沐泽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老大,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事情处理的如何?”
“本来就没什么事,当然已经ok了。”方瀚宇笑笑。
“那就好,以后别再这样闹了,你也真是的,涓子一个人还不能满足你吗?非要找那么多?”
“老大?你也冤枉我?怪不得那女人这次如此理直气壮。”
“别人不了解,我可是很了解你的,我可不赞成你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那一套啊,你以后最好收敛点。”水沐泽笑道。
“老大,你这些词都是在哪儿学来的?”方瀚宇吃惊的看着水沐泽,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雨潇说的。”水沐泽挑挑眉毛,“是不是准备请假了?”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我还猜到,你是不是要趁着寒假的时候,去涓子家拜望她的父母?”
“老大,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方瀚宇感动的说道。
“好吧,公司为你报销所有的费用,但你这次去大连,要替我办一件事。”
“啊?”方瀚宇皱起了眉头,“老大,不是吧?我去拜望丈母娘,你都能给我派公事啊?”
水沐泽根本不看方瀚宇那张苦瓜脸,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轻轻的放在方瀚宇的面前,“资料都在这里面,这是我通过我们的人调查到的关于这家工厂的所有资料,但是我还不太放心,因为合作条件太优越了,我反而不信,你这次去,要以新加坡外商的身份,去做一个深入的调查。看看我们,能不能把这个原国有的厂子,纳入傲龙伟业的名下。”
“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方瀚宇点点头,打开那个文件袋,里面有很多文字性的资料,还有一张光盘。
从水沐泽的办公室出来,方瀚宇在楼道的拐角处碰见了云曼舒,她正在打电话,说话的声音比较小,原本卡莱尔也没怎么注意,但他听到某一句话的时候,脚下的步子猛然放慢了一拍。
“哎呀,傲龙伟业不是那么好进了,我自己都不一定能呆的久,哪里还敢多求什么呀?”云曼舒轻声说道。
方瀚宇皱了皱眉头,傲龙伟业最不喜欢员工搞小圈子,此时云曼舒的话,让他不得不多想。
“你自己走正规的应聘渠道吧,好不好?那就这样了,拜拜。”云曼舒挂了电话,转身回办公室的时候,却看见方瀚宇站在楼道里,于是忙上前打招呼,“方助理,你好。”
“云小姐。”方瀚宇笑笑,对着云曼舒点头,“以后接电话,去休息间接,不要在楼道里,这里是总裁办公室进出的地方,你在这里接电话,影响很不好。”
“是,方助理,我知道了。”云曼舒忙答应道。
“嗯,那你回去吧。”方瀚宇点头,然后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方瀚宇头疼了好几天,才把给未来岳父岳母的礼物准备好,他奉行涓子的要求,装作一个外地来的打工仔,礼物不能太贵重,不然老人会疑心,但看着几百块买回来的东西,他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妥,但是涓子坚持如此,并说如果实话实话,生怕父母吓坏而一口拒绝他,反倒前功尽弃。
涓子还特别为方瀚宇准备了一套俗气廉价的西装,方瀚宇穿上之后,涓子还围着他转了几圈,连连摇头,直说不像,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勉强就这样吧,你到时候说话的可别展露你那敏锐的目光,别像发现猎物的豹子一样,吓坏了我爸妈,他们不答应咱们俩的事情,我可真没办法,我家就我这一个女儿,我还得给我爸妈养老,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我知道了,小姑奶奶……”方瀚宇彻底挫败,真是想不到,去拜望一下未来的岳父岳母,竟也这么麻烦,还要为水沐泽做一次暗中调查,真是郁闷。
腊月二十三,方瀚宇和涓子二人乘火车去大连,然后从大连再做公共班车去大连市郊区的一个村子里。
一路上,方瀚宇说不出的疲惫,涓子在一旁看到他这一副样子,心中实在不忍,连连跟他说抱歉。
“傻女人,你用得着跟我说这些吗?”方瀚宇虽然疲惫,但听到涓子的百般抚慰时,依然是一副开心的小脸,“不过一会儿到了你家,我一定要先大睡一觉。我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么长时间的旅途呢。你说,你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跑那么远去读书?”
“哎!我不是从小就向往西湖吗?从小就幻想能在西湖边上生活,但我知道我似乎无法做到,所以便选了去那里读书,不管怎样,能在那里读四年的大学,把人生最美好最快乐的时光放在那里度过,今生今世,也值得了。”涓子坐在公共汽车上,把头靠在方瀚宇的肩膀上,开心的说道。
“这个简单,以后我们也在西湖边上买一所别墅,让你住上一辈子。”
“嘘……”
方瀚宇笑笑,这小女人自从一下火车,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原来的那股泼辣劲一点也没有了,成了完完全全的一个懦弱小女人。
边上有两个男人在说话,方瀚宇把眼睛轻轻闭起,装着休息,其实静静地听着他们在谈论着当地的一家企业改制的事情。
涓子也以为方瀚宇累了,所以不再唠叨,而是脸朝外,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两个工人模样的男人,谈论着的,正是一场国有企业准备被外资收购的事情,他们声音虽然不高,但谈论却很激烈,引起了车上很多人的注意。
“这话怎么说?感情你们厂子若真是合了资,那你们很多人就要下岗了?”
“是啊,合资的结果嘛,总要有一些人下岗。”另一个男人无奈的说道,“不过据说,那个极有钱的傲龙伟业即便是能够用很便宜的价格收购我们厂,可他们也得不了什么好处。”
“这话怎么说?”
“这好处最多的,永远是领导,不过,没有家贼也引不来外鬼……”
他们说的很多话,是方瀚宇在那一沓厚厚的资料里和光碟里都无法了解的事情,听着听着,方瀚宇便有些听不下去。
但他依然忍着,只是悄悄地打开了怀中的录音笔。
这次相亲行动,其实也不过成了方瀚宇的掩护。
涓子的父母对方瀚宇没什么可挑剔的,因为方瀚宇即使穿上了廉价的衣服,那也还是方瀚宇,优秀的表现和高贵的气质是蒙不住的,就好比珍珠蒙尘,依然是珍珠,永远成不了沙砾一样。
方瀚宇在十天之后从大连飞回杭州,在水沐泽的办公室里,把这些民间搜集来的资料放在水沐泽的办公桌上,并把录音放给水沐泽听的时候,水沐泽也皱起了眉头。
“老大,这种收购真是太危险了。我想我们还是认真考虑一下。”方瀚宇看着水沐泽凝重的脸色,其实如今事实已经很明显了,这种收购看上去是一个大便宜,其实不过是帮着某些贪官捞了一笔钱而已,而这之后的所有隐患,都会由傲龙伟业来承担,如此一笔长远的帐算下来,还不如重新投资一个厂划算。
“是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了。中国还是很复杂的,我们以后做事,一定要慎重更慎重。这次多亏了你了。”水沐泽从心里恨死了大连那边的区域经理,这个该死的一定是拿了什么好处,看来傲龙伟业是该肃整一下内部的管理员工了。
“老大,傲龙里面,其实还有一部分中层管理,是靠着人际关系走进来的。我们高层里面虽然卡的很严,但到了地方上,执行力度就没那么严格了。”方瀚宇这次也调查了傲龙伟业内部的人,因为水沐泽手上的资料,本就是他们递交上来的。
“是,我们要做一次全面的整顿,趁着春节期间,立刻着手行动。一定要赶在五月份之前从上到下,整顿完。”水沐泽点头,金融风暴的预感,和内部员工的忧患,让他深感肩膀上担子的沉重。
“好。我系统的做出计划,然后同区域经理商讨,之后再交给您确定。”
“嗯,可以。”水沐泽向来相信方瀚宇的能力。
春节期间,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傲龙伟业的员工也放了长假。
水沐泽和林雨潇带着方瀚宇和涓子去上海过年,顺便同卡莱尔一起好好聊聊,看看这家伙最近一段时间同林雨潇的父亲在一起,学到了多少东西。
然后几个年轻人一起,又在春节之后,一起去云南大理和昆明等城市游玩了一圈。
轻轻松松的度过了一个假期,然后各自开始忙各自的事情。
水沐泽很忙,一边忙着乌镇那边的开发工作,一边忙着和方瀚宇探讨如何改革员工管理制度的问题。
林雨潇一边忙着学校里毕业的事情,一边忙着经济管理学科那边的频繁考试。
涓子则把全副身心都投入了傲龙伟业下属静林艺术设计中心的业务之中。
直到那一天,中国发生了一件大事,把几个人忙碌的心深深地震撼了。
那天,林雨潇正从学院里出来,准备去傲龙伟业。她刚用遥控锁把车子打开,突然间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震动,和玻璃哗啦啦的响声。于是她懵了一样看了看天空——还好,晴空万里,没有乌云雷电,但是刚才那一下分明是哪里有爆炸似的。
然后她便听见楼里的人们纷纷往外跑,还有人喊着:“地震啊,是地震!”
“地震?!”林雨潇心中一阵害怕,忙拿出手机拨通了水沐泽的电话。
正好水沐泽也急着找她,二人在电话中知道对方都好好的,并且地震不算严重,只震了那么两下,便恢复了正常。
林雨潇站在学院的停车场将近半个小时,等一切恢复正常之后才开车离开。
她回到公司,打开电脑才知道,原来刚才的地震,和四川相比,只不过是打了个小小喷嚏而已。
一篇篇的报道接踵而来,各大门户网站陆续有新的消息出现,地震,地震!电视节目已经停掉了所有的安排,无论是什么频道,都是在报道着地震重灾区的情形。
“雨潇!”天色已经黑下来,孤山别墅里,涓子喊了一声一直坐在沙发前看着电视的林雨潇,然后走到她的身边,“吃饭了。”
“不吃了,你们吃吧。我吃不下。”林雨潇皱着眉头,一直看着电视屏幕。
“日子总要过呀,先吃饭吧。”涓子劝着她。
“哎!我吃不下,真的。”林雨潇叹了口气,把电视关掉,然后转身上楼。
“其实我也吃不下啊。”涓子无奈的摇头,电话铃正好响起,涓子便顺手接起了电话。
“喂,雨潇呢?”水沐泽在乌镇再次打回电话来。
“她去楼上了,沐泽,地震的事情,让我们都没有食欲,我把电话转上去,你好好劝劝雨潇吧。”涓子无奈的说道。
第二天一上班,方瀚宇便传达总裁的命令,傲龙伟业除了以公司的名义捐巨款以外,还要组织员工也积极捐款,并组织青年志愿者赴灾区支援灾后救援工作。
身为傲龙伟业内部医护人员的金紫阳,便以医学院高材生的名义踊跃的参加了报名。
“涓子,你看,人的生命是多么脆弱呀,转瞬之间,那么多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林雨潇的情绪很低落,这种感觉涓子无法理解。林雨潇作为一个穿越时空而到来的人,有着仙子的禀赋,应该看透了人的生老病死,可是当她真正的面对那样的画面之时,心情却根本无法保持淡定。
水沐泽在地震发生后第三天,在终于把乌镇上所有下一步的工作调整完毕,赶回杭州。
他见到林雨潇的时候,十分的意外,不到十几天的离别,林雨潇竟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脸色苍白更加消瘦,原本空灵的目光里带着悲伤,很少吃饭,很少笑,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发呆。
“玉儿,在想什么?”水沐泽站在林雨潇的身后,此时她正站在别墅的阳光花厅里,看着玻璃落地窗外边的风景。
五月的天气,已经热的让人难以接受,屋子里开着冷气,外边则骄阳似火。
阳光花厅的变色玻璃发挥了应有的作用,站在这里面,除了美丽的风景之外,感受不到任何不适,但林雨潇沉寂的表情却让水沐泽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