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雾岛幽灵
5436600000037

第37章 绿脸小人之迷

信纸上有未干的泪痕,这一定是他为我而流下的--

我绝望地想到,他一定是回到那个神秘的幽灵世界中去了--还带着我的排球。

我的脑袋有点儿乱,一直迷惘不解地想着,排球怎么能被带进那个世界。

他在那个世界又干些什么?

当我神情恍惚地坐在沼泽地中央,举目四望玄国的神秘幽踪时,身后的草影又闪动起来。

我飞速回过头,以为是玄国在与我做最后的告别,却吃惊地发现,草丛中钻出两头只豹子。

正是那天,我在醉翁树旁的山洞里见过的。

我轻轻退去,想转身逃跑。惊恐地发现,身后,也正悄悄走近一只豹子。

是只体格硕壮的母豹子。

它脚步虽然缓慢,却十分沉稳,边走,边向我的侧身望去。

我将目光移向它盯着的地方,不禁双腿打起颤来。

在沼泽地里,飞跃过一只豹子,它背上还伏着一个黑影。

待豹子敏捷地跃到我面前,它身上的黑影,完全暴露在飘浮的薄雾之中。

这正是村庄小卖铺的女主人,传说的神秘人--也是我无数次相遇的绿脸小人儿。

只是身上--多了一件披风。

他直直地坐在豹子身上,朝我腑下身,绿色的脸,被雾气一浸,更加吓人了。

他伸出毛绒绒的手掌,“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恐惧在我的脖颈上打了个死结,我沙哑得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跳下豹子,我第一回清晰地看清他的全貌。

在披风中,他的双腿弯曲得厉害,走起路来一拐一拐。

他的绿脸似乎粘贴着一个假面具,又臃肿又丑陋,两只红眼睛,敏锐地盯着我。

“不用害怕一个胆小的人!”他随意地说,又朝我伸出手来,“我们应该是老朋友啦。从你来雾岛的那天起,我就跟踪你。”

我伸出僵硬又冰冷的手掌,放在他宽厚潮湿的大手里,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为什么跟踪我?”注视他半天,我才嗑嗑巴巴地问道。

因为这几只豹子一直在我的身上嗅来嗅去,仿佛在等待什么命令。

我怕把绿脸怪人惹怒,让豹子吞了我,所以才很不礼貌地问了一句。

“我跟你说过!”

我在脑海中努力搜寻,绿脸怪人说过的话,突然大喊起来。

“雾岛车站的小房子里的大壁虎--就是你啦!还有果园里,你警告过我。在神秘的山洞密室里的信,也是你写的啦!那么,为什么不让我与玄国交朋友呢?”

“我并未不让你与玄国交朋友,只是你造成了太多糟糕的麻烦。”

我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雾岛的村民总是谣传,是忧伤男孩儿害死了他们的亲人,使村庄上的人,总是莫名其妙的死亡。其实那都是沼泽地里释放的矿物质,造成的。”

“玄国已经说过了。”我轻轻地说,悄悄猜测他的真正身份。

“本来村民们,并没有那么无聊的猜疑之心。可越来越多,像你一样好奇的人,来搅乱雾岛的安宁。才让村民们更加恐慌!在整个省里,关于忧伤男孩儿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他轻轻叹了口气,将暴露在我面前的奇形腿,用披风遮盖住。

“为什么?”我大声问道,满腹疑问。

“因为他们搅得我不得安宁,甚至快要失去最安全的家,”他快速地说,“我不得不重新寻找个安全的地方。”

“你的家在这里?为什么--村里的人没有提起。而却到处有,关于你的可怕传闻?”我感到脊背上升腾起一股凉气,双腿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

也许他才是真正的忧伤男孩儿!

“噢!不,这是个秘密--”他飞快地摇摇头,生气地喊道,“总之,你们的到来,破坏了我的生活,让我一刻也不得安宁。”

我鼓起勇气大声说道,“那你一定是忧伤男孩儿了!”

“不!”他坚决地摇摇头,“我不会对你说谎。你们的到来,引来了勘探队,他们想做些无聊的事情。虽然我一直在阻止,还是无能为力。”

“你找我,要干什么呢?”我恐惧地盯着他怒发冲冠的脸。

“嗯!可是这一切都过去了。虽然我一直阻止,却没有任何影响到你。反而,更加深了你的好奇心。而雾岛已经决定做矿区,我的阻力,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你要搬到哪儿去?和忧伤男孩儿?”我胡乱地问道。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像梦呓似地轻轻地说道,“瞧--他们已经相见了!”

“爸爸和忧伤男孩儿吗?”我大喊道。

绿色怪人并未看我。他转过身,眯起眼,向薄雾中,生长着那棵老醉翁树的山谷望去。

我听到他擤鼻涕的声音。

等他再次转过脸来,我不禁呆若木鸡。

他脸上的绿皮不见了,露出一张精致的五官。

他长着浓黑的眉毛,漆黑的黑眼珠儿,眼眶深陷进去,在眼眶周围有些发青。

看起来,就像很虚弱的病人。

只有他又高又挺的鼻梁,在向一睹他真面目的人诉说,他是个沉默又坚毅的人。

我哆哆嗦嗦,全身冒着冷汗,但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是个胆小鬼!”他略带歉意地说。

我吞咽着口水,盯着他回忆过去的眼睛。

“七岁的时候,因为一场大病,夺去了我健康的身体。我渐渐发现,身体状况永远停留在了,七岁的秋天里。无论怎么医治,也长不高。我天始厌恶与同龄的孩子玩耍,因为所有人都在嘲笑我。在孤独和寂寞中,爱了上一种魔术。在我成长的小镇上,有一个变脸魔术师,我哭闹了几个星期,终于被爸爸送到那个剧团。”

“变脸魔术师交会了我所有的技巧,我跟着他走南闯北,挣了许多钱。在离雾岛很近的美丽小镇,结识了一位美丽善良的姑娘。她被我的真情感动,我们彼此相爱。可她的家人,却极力反对。我就与她来到雾岛,开办了一所小学。可是没多久,她在沼泽地采黑莓时--陷了进去。”

“她死了吗?”我轻轻问道。

绿脸小人儿焦躁地走来走去,脚在篝火上狠踩了两脚,“我没能挽回她的生命,因为伤心,就离开学校,隐匿起来,直到现在。”

“你认识忧伤男孩儿吗?你相信那个传说?”听到他的身世之迷,我突然不害怕了,大胆地问道。

“他根本就不可能,再与惜日的伙伴交往,这绝对会带来灾难。”绿脸小人儿吼道。

“你的意思,当真有忧伤男孩儿啦!”我大喊道。

绿脸小人儿并未回答,只冲我一笑,“你真是个勇敢又好奇的孩子,他的梦想总算实现了。现在,珍惜美好的生活吧。无论是快乐,还是忧伤,你走过的道路,永远不会重复--”

“请问,你叫什么?”我冲着他骑上豹子的身影,大声问道。

“罗佩奇!”他轻轻拍击豹子的屁股,消失在迷茫的大雾中。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许久,才吃力地大喘起来。脑袋里似乎有许多迷团,却理不清一个。

我不记得怎么爬出沼泽,穿过树林。

当身体由麻木中恢复知觉,我被“神秘”的力量,引到了雾岛的村庄边缘。

我准备弄清,绿脸小人儿是否说谎,就来到村庄的小学。

在这里,一定能弄清他的身世之迷。

这所小学已经建了许多年了。

虽被无数次地修整过,还是掩盖不了,摇摇摆摆的苍老躯壳,似乎是一座幽灵的洞府。

门卫是一个很老很老的人。

他的耳朵有点儿背,背驼得很厉害。必须大声叫喊,他才能断断续续地知道,你要干什么。

“村庄里是否有罗佩奇?”我冲着老门卫的耳朵,大吼道。

“什么?”他也异常响亮地吼道,“有啊!”

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沉落下来。

我顺着他老态龙钟的脚印,向学校老校舍的一间小屋走去。

老门卫打开房间的门,一股淡淡的书香,飘散出来。

我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走进这间奇怪的房间。

“为什么用窗帘,将窗子遮挡住?”我咳嗽着,用手拍打扑上来的灰尘,眯着眼,盯着房间内昏暗的光线。

灯被打开了。

老门卫向前走着,“看,这就是他的肖像!”

我走上前,眯眼观看。

与我刚才见到的绿脸小人儿的真面目,一模一样。

他严肃地站在学校的校舍前,只是身上的衣服又老又旧,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人似的。

“他穿得很奇怪!”

我边四处打量,边在房间中走来走去。

这间房子很奇怪。虽然看起来,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却在一张桌子上,摆放着半开的书籍。

旁边还有墨水瓶,纸和笔。

“这里的校长,曾经失踪了吧?”我假装随意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老门卫大吼道。

“听村子里的人说的!”我撒了个谎。

“他什么时候失踪的?”我又喊道。

老门卫听清我的话后,什么也没说。走到罗佩奇校长的肖像前,掀开肖像旁边的厚重的白色维缦。

里面居然是一间更加古怪的卧室。

卧室里的家具,都是深色的,什么都有。甚至连床上的被子,还都叠得整整齐齐。

我被桌子旁边的一幅真人相片吸引,奔过去,不禁目瞪口呆。

在相片下面,有一行字:

罗佩奇,1921年生,1945年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可我明明看到他了--他还很年轻--”我失声喊道。

老门卫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自言自语地咕哝道,“所有人都说他失踪了,可我觉得他没有失踪。从他建好小学,我就是这个学校的门卫。我经常看到他回来处理公务,嗨,经常看到--”

我的鸡皮疙瘩在飞速拓张,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有幽灵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