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白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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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看见了飞碟

按男孩晓甘个人的说法,他是躲在一只木船后面看见了那一幕。是一只没人要的搁浅在月牙湾南端那片沙滩上的木船。是有那么一只木船这没错,问题是那件会飞的神秘的东西……

开始谁也没信。男孩晓甘尴尬地站在平时老师讲课站的地方,几十双眼睛一齐惊诧地盯着他。男孩晓甘这才觉得这地方的确不是他该站的地方。不过过了大约10秒钟,有人改变了看法:从男孩晓甘嘴里说出的话能有别的色彩吗?比如欺骗的色彩,比如戏谑的色彩,这都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这事假不了。这样有人为男孩晓甘的说法激动不已。

晓甘,你再说一遍。怎么回事?有一个按捺不住了,瞧瞧窗外的天空。

本来男孩晓甘这时回到自己座位了,心情坏到了极点。他甚至又以为自己一回到自己不显眼的位置上又没人注意他了。可后座的男孩轻轻扳了扳他的肩头。

在月牙湾南面那片沙滩上,它嗡嗡叫着,像冬天抽烟囱的声音。它闪着刺眼的银光,现在我的眼睛还酸呢。它越飞越髙,刷的就不见了……男孩晓甘紧张地播述着,并尽量描述得跟本来的情形一模一样,为此男孩晓甘尽量收集一些表现力强的词汇。男孩晓甘还想讲下去,上课铃响了。大家只好把头懒洋洋地甩给老师。

这节课,总有人不时往窗外南面的天空张望。一下课,又围住男孩晓甘。

它一飞走,我就从船后探出头来,一看……天啊,它起飞的地方被压了一个又圆又大的沙坑,像,像什么似的?啊!

像……反正又圆又大。男孩晓甘说。男孩晓甘发觉身边的伙伴们眼睛也越瞪越圆越瞪越大。趁没上课哄地跑到操场上一齐望着天空。外班的也加入进来,只是不知道天上发生了什么事。男孩晓甘就耐心地讲给他们听。

这下平时最不被人注意、最不受人重视的男孩晓甘现在成了大家关注的中心。这种影响很快开始向外班渗透,并有席卷全校的态势。在班级里,要么功课顶呱呱做老师的贴心人,要么功课经常不及格经常违犯纪律,否则没人会注意你。老师不会找你谈心更不会经常在课堂上找你回答问题。这是一个经常被人忽略的群体,男孩晓甘就是这个群体中的一员。

一放学,男孩晓甘身后就跟了一大片追随者。其中的那些女孩涨红着脸,不时发出铃子般的笑,互相拍打着,掺在男孩中间。她们发现了男孩晓甘。这肯定是个运气好的出色男孩,要不那些平时显山露水的男孩怎么没春见飞碟呢?还不是没运气吗?这年月没有运气你还能出色到哪儿去。

走着走着就到了海湾南面那片沙滩上。女孩们的长筒袜无一例外地挂上了沙子,裙边也弄脏了。可她们甘心这样。

看!就那儿!男孩晓甘向身后追随者中女孩子较密集的地方喊道。

嚯!一点不差。在前面不远,有一个又圆又大的沙坑,上面还能看出某种物体曾在上面旋转的痕迹。男孩女孩们小心地围上去。远点远点!男孩晓甘提醒他们。男孩晓甘不许他们太靠近了,那样会破坏飞碟的痕迹。他也有权利维护他的专利。

神秘的飞碟!男孩女孩们都小心地张望着头顶,警惕地搜寻着,不放过每片云彩的背后。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抖着,然后再望着那个沙坑。不时交替看着天上地下,并茫然地思考着这其间的神秘联系。

男孩晓甘这时是躺在那只木船上打吨儿。在这里他的确像个出色的人物,没像别人那样慌乱。他亲眼见过那个折磨人的飞碟啊,可谓见多识广。

男孩晓甘已经正式成了全校知名的人物。这种影响还要超过另外两个老牌名人。一个是作文经常获奖和发表的未来大作家女孩晶晶。可如今高傲的晶晶还要主动找男孩晓甘谈谈飞碟呢!并说将来可能做个科幻作家请男孩晓甘多多关照;另一个是连校长都头疼的淘气大王男孩车尔魁。现在呢车尔魁正四处宣传,说晓甘是他铁哥们,晓甘走运那天他俩还在一起分巧克力吃,要不是他先走了,也能看见飞碟。

我看见了飞碟。男孩晓性认真地回答来自校长的提问。校长是在甬路上遇见男孩晓甘的。校长主动停下脚步,用温热的大手拉住男孩晓甘,说一眼就认出来他是晓甘。男孩晓甘也急忙刹住脚步,心里挺慌乱的。平时校长除了对未来大作家女孩晶晶这么亲切外从没对别人这样过。

它从沙滩匕飞走的,还……男孩晓甘生动地讲着他的见闻。由于经常要讲给别人听,如今他已经能讲得绘声绘色。校长认真听着,不住地点着头,说应该让新闻部门知道这件事。

男孩晓甘明白,这件事是越闹越大了。不过他有信心奉陪到底。

三天后,在全校学生都闷在教室里上课的情况下,男孩晓甘被校长特许离开教室,陪电视台、报社的记者去沙滩上拍资料。男孩晓甘被簇拥着,记者还采访了他。那些被闷在教室里的男孩们心里直痒。女孩们则有种奇妙的感觉一闪而过,然后心脏的跳动就没有了规律。

就在那里。男孩晓甘指了指前而。相机拍下了那个神秘的沙坑,还特意让男孩晓甘站在旁边也拍进去。

当天晚上晓甘瘦削的影子出现在电视新闻上。第二天本市的报纸上又登出了晓甘的照片和晓甘讲的飞碟故事。

男孩晓甘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切,慢慢地品尝着。平时一直苦于没有什么明确理想的晓甘在最近一篇作文里透露出他的人生因标:立志成为一名科学家,献身于飞碟研究。作文被老师当着全班学生面朗读,还贴在全校同学都看的大墙报上。男孩晓廿的这句大话竟没有一个人表示怀疑,哪怕一个。要知道,当初女孩晶晶扬言要当大作家寸不少老师都说,决心下得太早了,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回是市科协的专家准备来找男孩晓甘了。男孩晓甘先偷偷一个人来到沙滩上。他想再看看那个沙坑,否则不放心。这回是专家来,不是容易亢奋的新闻记者。男孩晓甘摆脱那几个称兄弟的男孩时用的是调虎离山计。他骗他们说他的书桌里有一叠飞碟照片,于是男孩们哄地挤进他们班。他逃了。可又遇见几个要他签名的外校女孩。这回男孩晓甘用的是金蝉脱壳,一头钻进男厕所,然后从通风窗爬出去,逃走了。

男孩晓甘在沙滩上跑着跳着,再有一会儿就看见那个给他带来好运的大沙坑了。

远远的,男孩晓甘看见那只木船被人往海里拖去。木船笨重地在沙滩上滑动。

男孩晓甘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加快了速度。跑到近前寸沙滩上已经出现一条长长的拖痕。那个沙坑,那个为他带来好运的飞碟留下的沙坑,已经被船拖得一塌糊涂。

天啊!那可是我用了一下午才挖成的沙坑啊!男孩晓甘向着那只正漂出海湾的木船吼了一声。当初挖这个大坑时只跟那个人说是为了好玩。现在男孩晓甘后悔了:为什么不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沙坑呢?那样他也许会绕开沙坑把船拖下海。

是的。飞碟的故事是男孩晓甘用了一下午时间策划出来的,像策划一部科幻影片一样。当时只有那只木船是现成的道具。现在它又走了。走了不算,还破坏了他的另一件道具沙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