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她睡得隔外晚,不过心情却是很好的,看着窗外的街景悠悠喝着茶,手举着杯子长久地放在唇边,像是忘了似的想起小时侯怕疼依稀的片断,那是一种很模糊的感觉,知道它存在却捕捉不到真切的画面,她本来可以趁着今晚的气氛好一点问他,可是她突然改变了主意,为什么要问呢?她有一双眼睛,也有一颗敏感的心,有什么事情就让她自己来发现吧!
半夜的时候下起了小雨,这对于连续一个月的太阳来说有点突然,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她觉得非常亲切,兼有几分熟悉,碎烈的声音逐渐突然响起来,她失惊在看着花瓶从桌子上跌落下来,她可以想象那下坠的抛物的流线感,既是华丽的结束也是新生的开始,她忽然觉得,这一切是这么自然,自然地手中的杯子也放在窗子上忘了拾,她是生性简单的人,学不会复杂,也不想学会。
如果玫瑰要凋谢了,就让它自然地谢了吧!
人生有许多变故,要学会平淡地看待这些变故,它会极大地改变你的生活,但是倘若你以平常心对待,不管改变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你的心。
像是突然豁然开朗一般,她浅浅露出了笑意。
第二天一大早程安就来接她吃早饭,看见她不自然地下楼,忽略了她清新的装扮,视线落在了她的脚上,眼里落了霜一般地冰冷,“你的脚怎么了?”
伊澈没有怎么在意地弯了弯嘴角,“我们到了吃饭的地方再说吧!我有些饿了呢?”
没有什么话比这句话更有用了,一腔气势却得不到回应,有些泄气地叹了口气,一遇到伊澈他就不能平淡处理,于是扶了她进车,半响,两人到了一家怡人的小店里落坐,伊澈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溢了波光四处观望,程安一脸斯文地坐着,份外地优雅,点了两份早点,很快侍者送上来两杯红茶,伊澈啜饮着,有些促狭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的地方?”以前去的地方是太奢华,有点不自在,程安不同,他是天生的尊贵和优雅,在哪里都能悠然自得。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脚是怎么回事了吧!”隐忧在心底,“前几天看见你还是好好的,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没有想到他的注意力这么敏锐,看来商场上的人果然不一样,一进一退都很得宜,“昨天不小心被车子擦到了,为了躲避不小心扭到了脚,昨天已经擦了药,今天已经好多了。”
“车祸!!”
向来温柔的男子忽地变了脸,阴沉骇人,黑墨似的瞳孔里看不见一点温度,他的目光落在伊澈身上,看的却是她背后的东西,冷漠的神情几乎像是个陌生人,那样的目光,伊澈从来没有见过,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我只是一点小伤,几天就能好了。”说话间,目光是一直落在他的眼睛上。
程安若有若无地饮了一口茶,深沉的眸子看不出他的心情,伊澈借着吃东西低下来,她忽然觉得告诉他这件事可能是个错误,他知道的远比自己要多,嚼了几口,她灿烂地笑道,“怎么了,和我一块吃早饭没有胃口吗?”
他菀尔,“当然不是。”
既然这样,她也不再说话,等到吃完了,她擦了一下嘴角,刻意放缓了说话的速度。
“我想知道导致我们分手的聚会是究竟怎么回事?当时他们有哪些人,说了什么话?”
男子剑眉一挑,忽地抬眼看她,“为什么会想起问这些?”
“我听说那个聚会上有女人,我想是不是因为嫉妒才发生这种事情。”说着,忽地有点伤感,“我想我也许达不到你女友的条件吧!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排斥我,虽然我忘记了,可是我想和你一直牵手走下去。”
出神的男子微微动容,眼里多了些不同的东西,越是深沉越是难解,她著迷于他修长的手指,尾指微屈,像是艺术家的手一样,她想不出为什么他的手这样漂亮,不可思议地牵动她的心,像那心脏一样跳动着,微醉的情怀在心中发酵,渐渐地,情愫蔓延了上来。
看着他的眉他的眼,还有那从不曾变过的温暖脸庞,这是她一直在寻找的感觉,甚至做梦时也会看见那个模糊的发光体在前方,她用力地追赶,却再也看不见他的脸。
“我不想让那些不确定的因素藏在我们中间,所以我想知道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不声不响离开,甚至还转校到了别的地方。”
他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道,“我可以告诉你当初有哪几个人,但是我不会出面,他们是我的朋友,所以希望你能理解我。”如果要怀疑朋友,再怎么也不能让自己来面对,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伊澈明白,所以她只是微笑,“我知道。”
他把手伸过来牵住她的手,“你要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在你放开之前。
她微红了脸,小声道,“我知道。”被他温暖的手包裹着,好像钻进软绵绵的被子一样,热气从脚趾一直传到了头顶,脸红得厉害。
虽然他们还不是很熟悉,虽然他们还没有找到爱情的原味,虽然,她心里还有小小的不安。
“你真可爱,能够再遇见你,我就知道上天对我不薄。”
他说着,把那手中的柔荑握得更紧,“昨天你是什么时候遇上车祸的,看见那个车牌号码了吗?”
她挫败地摇头,“那个时候人都吓得没力气了,哪有力气去看那车牌,如果我没横穿马路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吧!”
“这不是你的错。”
他说着,有些光芒在眼中一闪而过,“当时有什么奇怪的事吗?”
“奇怪的事?如果不是正常的车祸。”唇齿间溢出低吟,“也有可能吧!当时一个老太太站在我旁边,她说当时是红灯,按例那辆车是违规行驶的,我背对着那辆车,根本看不见是什么样子,而且当时也太混乱了。”
“原来是这样。”
他扯了一下嘴角,“违规行驶吗?希望只是这么简单,以后我送你回家。”
“嗯。”
她乖乖点头。
饭后程安送她到了玩偶店,没有多呆就离开了。
看着他的车慢慢开走,伊澈耸耸肩膀,无声地叹了口气,为什么她觉得他们的爱情像是公式一样,固定的模式,固定的情节,要是有点新奇的东西就好了,比如说那晚的夜游,坐在车里看着飞流而逝的黑暗街景,那感觉难以形容,特别是看到大桥下面的水时,恨不得融进去的冲动,只可惜现在很难找到那样的感觉了。
白嫩的手指慢慢摸着桌边的棱角,尖锐的触觉像是一曲调子,圆润的皮肤只要一用力,从便能察觉微刺的不适,可是这样的感觉在生活中极是常见,很多事情一旦靠近,就如同在寒风中舞蹈一样,既有凋零的绝美,更多却是那一缕微风,她渐渐察觉到了,程像很像这一阵风,来的时候是那么突然,静下来的时候像极了夜晚的一杯咖啡,注视着它就很难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