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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五 爱情的最初伤害 2

这种气氛让她满腹话语完全咽进了肚子里,来的时候她想过了很多,她以为滕宣茹如果做了什么事情应该会虚心一些,至少恶言恶语也有了攻击和对象,可是她的表现完全超出自己的预料之外,不自然地再喝了一口水,却没料到遭到了她冰冷的嘲笑,“你是为了我们学校的茶水才来的吗?有什么话不说,在等什么?”

她意外地抬眼看着她,正看见她眼里的轻嘲,不禁有些受伤,看来不管什么时候,她在程安身边都是格格不入,根本不会遇到善待。

“对不起,打扰你了。”

滕宣茹又把目光调开了,完全没有意思理她。

沉默了一下,她又能开口道,“不知道你心里有很什么想法,但是我四年前失忆,我想知道一些当年聚会上发生的事情,滕小姐据说当时也有场。”

“不错。”

她十分干脆地承认,锐利的目光抛过来,刺得她一窒,“不过你凭什么会以为我会告诉你?”

还未待伊澈张口,她又扔了个鄙夷的眼神,“更何况我一直讨厌你,如果你没有失忆,肯定不会登我的门吧!我才奇怪你变到了什么地步,可以向情敌摇尾乞怜了吗?看来这几年你的变化很大!所以才会重回他的身边?可能你不管交往多少人,只觉得他才是最好的吧!我能体谅你的心情,毕竟像这样傻的人不在少数,不过我要劝你,不要太真心,要不然今天你的眼泪绝对会比几年前还要多——”

“为什么是眼泪?”

听着她的恶语,生平没有遭受到这样的对待,伊澈被气得浑身发抖,“我自认没有得罪过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如果她一样喜欢着程安,不是更应该为他着想吗?为什么要这样敌对,伤害到最后只能是爱的那个人。

她说着,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原来滕宣茹也是喜欢程安的,所以才一直没有谈恋爱,也没有结婚对象,心里突然蜷缩了一下,像针刺一样痛,转瞬又消失得毫无踪影。

“什么是摇尾乞怜,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伊澈什么时候都不会在你面前低头!”这句话几乎是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脑子里血液沸腾,手指尖也气得直发抖。

在情敌面前,谁都会变软弱为坚强。

她也一样。

被宣战的女子毫不在意地站起来,美丽的丹凤眼掠了她一眼,很快就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又不是小孩子了,谁和你作战,想要得到程安的心,不是装傻就可以的,与其说你的对手是我,还不如说是他这个人。”潜台词就是,只要他有喜欢,只要他有心,他就会护着那个人,以他的性情绝不是任自己喜欢的人在外面争得死去活来的。

但这句话她没有说,很好事情放在心里就好,不必说出来酸掉大牙。

她继续道:“要是实在喜欢他,何不在他身边守着呢?到我这来耍威风,是觉得我对你没有威胁还是太有存在感?”

在这么一会的时间,伊澈的愤怒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了,她努力抑制住鼻间的酸意,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暗地里紧紧攥住了手掌心,“我来找你,你不会奇怪吗?”

一个消失了四五年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失了忆,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不会这么正常的表情吧!

滕宣茹背对着她站在窗口,“你放心吧!我的家教还不至于让我这么失面子,你要知道当年聚会的事情,去问温斯最好,他什么都会告诉你。”

“为什么是温斯?”

聚会上至少有六七个男孩子,温斯并不是最出众的那一个,其它的每个都有关注的理由,她总是潜意识相地认为这件事情绝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是他,没有理由。”

她回头来看着她,似笑非笑,更让伊澈把她脸上的嘲讽看得一清二楚,“问谁并不重要,只要他肯告诉你不就可以了吗?”

“你为什么不肯说?”

她下意识地觉得她会告诉自己很多,偏偏她毫无在意的样子。

被质问的人意味更冷了,“你能容忍和一个情敌面对面微笑吗?你可以,我可是笑不出来。”

顿了一顿,又继续道,“虽然说你失了忆,这样说好像在欺负你一样,如果你能得他的欢心,为什么不让他什么都告诉你。”

何苦要去问别人。

伊澈窒了一窒,她每说一句话都像是一根箭一样,用力插进她的胸口,伤得全身无完肤,眉宇染了薄泪,“为什么你对我这么有敌意,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很讨厌吗?”

这句话一出,她的神情立刻变了变,不耐烦地道,“这要问你了。”

问她吗?两人说了这么久,好像都没有说到中心去,“我不仅要知道当年的聚会发生的事,还想让你告诉我程安的事情。”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气急败坏地瞪着她,女子完全没有耐心地回头,很快就走了出去,“大侦探,去找温斯吧!”

被留在原地的伊澈颓然地坐到椅子上,心脏部位抽痛得厉害,她死命捂住腹部,像是火烧一样,眼角模糊地看着她的背影发怔,烈日下的绿叶也似乎染了阴冷的味道,轻轻晃荡的样子迟缓而胶著。眼底浮现出恍恍惚惚的影子,脚底软了一样,根本站不起来。无力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大热天居然冒了冷汗,这时膝盖也开始发软,眼前的东西都只都只剩下了模模糊糊的影子。

像是梦境一般,她听见自己的手机在响,于是去抓,抓了半天才抓天,手指颤抖着拨了号。

男子遥远的声音传过来,那无异于天籁。

“伊澈,你在哪里?”

唇边已经流出了鲜血,她蜷曲在椅子喘息,“我在富远中学,我……好难受。”

那头的男子怔住了,陡地像是吓到一般,大声叫起来,“伊澈,伊澈,你怎么了,你说话啊!”可是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缩在那里,恍恍惚惚看见小时侯的自己,扎着两个小羊脚辫,穿着小小的花衣裳在院落里奔跑,亮花花的阳光洒在裙边上,像是花团锦簇一般美丽,那时院子里有个水井,只要热了,额头上满满的汗,她就会掏出井里的水薄薄地铺在脸上,清凉的感觉溢满全身,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那就是她小时候吗?那样小小的,只要看着小小的天空就是整个世界。

最后她只记得自己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她看见满是白色的世界吃了一惊,许久才迟疑过来,原来她在医院,全身无力地躺在床上,不自禁用力攥住了床上的被单,只有苏情知道她害怕一个人住院,那永远的寂寞让她几天几夜也睡不着觉。

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上雪白的墙壁,忽地听见有人推门,那米黄色的风衣一闪,不知不觉眼底有了薄泪。

满脸倦意的方维朗推门进来,却见小人儿躺在那儿背对着自己,忽地有些无力,于是上前轻轻掀开了一点被子,“你醒了吧!”

伊澈不愿他见到自己的眼泪,只有藏着,闷闷道,“我的脸色这么差,不想让你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