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龙端骐这几天的时间里,总是红光满面。处理起事情来也是轻松自如。
看到龙端骐如此的样子,舒曦若蔚诚湘两人都忍不住调侃:“啧啧,有了孩子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就连处理刑部的公文,依然还能笑容满面。佩服佩服。”
龙端骐一低头,才注意到自己手中的公文竟是刑部送来的。上面正赫然罗列着一年来,各府统计的案件数目。奸杀多少人、仇杀多少人……骤的把公文一合,龙端骐脸上的笑容不复存在。
“哈哈……”舒曦若与蔚诚湘笑倒在一起。
龙端骐摸摸鼻子,表情有些不自在。“若若,你是不是太长时间没见到你的隽哥哥,你无聊,就来拿我逗乐子啊?”
舒曦若大方的点头,“是啊是啊,所以哥哥你就不要挂着那副白痴的笑容,这样我就不会再说你了。”
听到舒曦若的话,龙端骐只得无奈的摇头。有了这个妹妹,他皇帝的尊严纯成了摆设。“你们两个很闲是不是?都没有事情做吗?”
舒曦若与蔚诚湘耸耸肩,她们当然闲,闲到要开皇帝的玩话来打发时间。
知道自己问了废话,龙端骐一摆手。“好了,我知道了,等我把这些公文处理完,就陪你们。”
达成目地的两个女孩子连连点头。
皇宫的御花园里,龙端骐的几名妃子,正围坐在凉厅里闲聊。仔细一看,云妃正坐在众人中间,一脸幸福的听着大家的祝贺。
“云妃姐姐真是好服气啊,原本就得皇上的喜欢,现在更是怀上龙子。今后的日子那就更没得说了。”一名妃子语气微酸的说道。
“是啊,云妃妹妹进宫只有短短两年时间,就得到皇上如此眷顾,真得是太有福气了。”另一名妃子也跟着说道。其他人也随声附和。
云妃微笑的听着众人的话语,小手不自觉的抚上腹部。仿佛能感觉到里面鲜活的小生命。
看着云妃那幸福的样子,其他的几名妃子都满心的羡慕与嫉妒。
突然一名妃子开口说道:“云妃妹妹,听说你传出喜讯后,那个皇后一直都没有去看过你?也没有传话过来?”
云妃想到闻依璇的平时的样子,脸上的微笑不由得敛下。轻轻点了点头。
“哼,亏她还是一国之母,这点肚量都没有。真是够丢脸的。”那名妃子的脸上满是不屑。
“就是,听说前些日子,皇上的义妹,舒家的大小姐进宫,就让那皇后发了好一顿脾气呢。不过最后好像是她有吃亏哦。”另一名妃子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小声的说道。
“对啊对啊,我也听说了。哼。还想去找舒家小姐的麻烦。到头来把自己弄的那么难看。真是可笑啊。”几名妃子表情讥讽的说道。
“现在云妃妹妹已经怀上龙子,我看她还有什么可嚣张的。”对于闻依璇的跋扈,她们这些妃子都是敢怒不敢言。尤其是龙端骐对这个皇后的漠视,让她们在心底对这个皇后更是不屑。
正在她们议论不停时,一道冷冷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你们是在说我吗?”
几名妃子闻声立刻转过头去,就见闻依璇黑着一张脸站在她们不远处。
几名妃子立刻慌忙的站起身来。“见过皇后娘娘。”
闻依璇的眼睛在几名妃子的身上扫视着。最后定在了依然站在一边没有行礼的云妃身上。厉声呵斥道:“云妃!你好大的胆子,见了本宫竟然敢不行礼?”
云妃怯怯的抖了下,双腿一曲,就要行礼。可站在她一旁的一名妃子见状将她拉起。转头对闻依璇说道:“皇后娘娘,云妃已经被皇上特准可以不用对任何人行礼。这任何人里已经包括皇上本人,所以我想皇后娘娘也在其中吧。”
被那名妃子一说,其他人也都想起龙端骐的特赦。也纷纷附和。
“是啊皇后娘娘,皇上早在得知云妃有喜后,就已经诏告宫里的所有人,云妃可以不用对任何人行礼。皇后您不会不知道吧?”说话的妃子虽说是面带笑容,可言语里的轻佻却是让人不容忽视。
闻依璇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了,走到云妃面前,眼睛直直的盯着云妃的腹部。
看到闻依璇的样子,一名妃子开口说道:“云妃真的是好福气呢。刚刚发现有喜,就被皇上如此重视。不让她做这个,不让她做那个的。就是连行礼也被免去了。真是让人羡慕又嫉妒啊。”
“是啊,我们也好想像云妃这样好命啊,可惜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没有能怀上龙子。还是云妃厉害。”
“就是说啊,别说是怀上龙子,有些人就想让皇上来看看都是难呢,更何况是怀孕。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啊。”
“是啊是啊……云妃真是好命。有些事情真是想求也求不来啊。”
几个女人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可以句句都是话里有话,刺激着闻依璇那根脆弱的神经。
云妃看着闻依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便以眼神示意另外的几位妃子不要再说了。可那几名妃子难得能看到闻依璇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如此难得的机会,她们又怎么会放过。长久以来被闻依璇压迫的愤怒,在此刻都发泄出来。
“皇后,你也应该很羡慕云妃吧?”
“一定是啦,不过皇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因为皇上连去都不愿意去倾凰宫呢。”
“是啊,这样皇后当然没有机会怀上龙子。不过这样下去,云妃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可就是越来越高了。我们可要好好的与她相处。说不定,没准什么时候,云妃就会成为那个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那时候我们可就是真的只有羡慕的份了。”
……几名妃子说话越来越直白,也越来越露骨。言语中已经说明,闻依璇的后位就要不保。
正当大家以为闻依璇会怒吼的时候,只见她突然一扬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见到她不怒反笑,几名妃子都闭上了嘴吧。
闻依璇的眼睛扫过几名妃子,然后回看回云妃,“你现在很好是吧?”
云妃轻轻点了点头。
“很幸福?很满足?”闻依璇又问道。云妃点了点头。
“幸福到开始憧憬诞下皇子?”闻依政追问。云妃闻言微微一愣,低下头。
“还是你已经开始想象,生下皇子,坐上后位。然后就可以大大方方光明正大的嘲笑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借他人之口?”闻依璇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凶狠。
云妃听到闻依璇的话,更是不知道如果做答,好一会才怯怯的说道:“我没有……”
“你没有?你自己没有说!但你可以让这些人来帮你说!”闻依璇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盯着云妃。
被这样无辜指责,云妃感觉很是无奈,“皇后娘娘,我没有这么想,也没有这么做。”
“是啊,皇后娘娘,事情都是我们在说,您就算听不下去,也不用把罪名都扣到云妃头上吧?”一名妃子看到闻依璇如此不讲理,忍不住说道。
闻依璇根本没有理会那名妃子在说些什么,依然直直的看着云妃。那恶狠狠的眼神,让云妃不由得感觉到害怕,双手不自主的护到腹部。
看到云妃的动作,闻依璇的眼睛骤的向云妃那依旧平坦的腹部看去。那双阴鸷眼睛里,充满着愤恨、嫉妒。突然她的表情一变,嘴唇一裂,露出一个让人心惊的笑容。
没等众人想明白那笑容里的含义,只见闻依璇将云妃推倒在地。没等云妃反应过来,她又一脚重重的踢到云妃的腹部上。
“我叫你怀龙种!那是我才能做的事情!我不准你抢在我前面!我不准!”闻依璇嘶吼着,而且还在继续疯狂的踢打着云妃的腹部。
周围的妃子、太监、宫女都惊呆在一边,没有任何人能做出反应。
“啊!……”云妃痛叫出声。
这时周围的人才反应过来,几名妃子连忙叫奴才们赶忙上前阻拦。“快点拉住那个疯女人!如果皇子出了什么事,咱们这些人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无论是这些妃子的奴才,亦或是闻依璇的奴才们,都赶忙上前拦截。
可闻依璇像发了狂一样,把几名近身的奴才都挥到了一边,继续用脚踢打着已经蜷成一团的云妃。
“我叫你得意!我看你还拿什么东西得意!”闻依璇怒红着双眼,面目狰狞的说道。
“啊!”云妃惨叫。她的肚子好疼……
一边的妃子顾不得身份,都纷纷上手去拉闻依璇。
正在大家手忙脚乱的时候,一道声音让除了闻依璇外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主子奴才乱做一团,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立刻散开,向来人处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龙端骐与舒暗若、蔚诚湘三人。
龙端骐冷眼扫过众人,一眼就看到还在继续施暴的闻依璇。一个箭步总上去,挥开发端正一样的闻依璇,这才像地上望去,。
只见云妃紧紧的搂着肚子,身下已经是满满一滩血水。
舒曦若也与蔚诚湘赶了过来,看到云妃的惨状,舒曦若赶忙从怀中拿出一颗丹药放入云妃口中。随即连忙给云妃诊视起脉象。
龙端骐看着舒曦若,紧张的问道:“云妃怎么样?”
舒曦若抬起头,“哥哥,对不起。孩子保不住了。”刚刚一个多月的小生命,怎么能经得起如此激烈的击打。这个还没有出生,就给后宫上下带来无尽欢乐的小天使,就这样悄然的离开了他们。
听到舒曦若的话,本就已经疼痛难忍的云妃顿时晕厥过去。
伤心、失落、愤恨……种种情绪都升上心头,龙端骐沉默不语。
被龙端骐推倒在一边的闻依璇,顾不得身上磕碰的疼痛,仰天大笑。“哈哈哈……能生下皇子的只有我一个人!任何人都不能跟我争!任何人都不可以!这就是你云妃跟我争的下场!哈哈……”
龙端骐将云妃交到蔚诚湘的怀中,一个跨步来到闻依璇身边,拽住她的衣服,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瞪着双眼狠狠的盯着闻依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龙端骐怒吼出声。
闻依璇年着龙端骐的怒容,没有害怕,反而笑了出来。“只有我能生下你的孩子,我是皇后!是你的皇后!任何人都不能生下你的孩子!她们都不能,她们都不配!只有我可以!”
听到闻依璇的话,龙端骐挥起手掌扇了闻依璇一个耳光。
被龙端骐这么一打,闻依璇的一边脸立刻红了起来,嘴角也渗出一丝血绩。
“你打我?你竟然因为那个贱人打我?我是皇后!你不能这样对我!”闻依璇喊道。
龙端骐抬起手又要打向闻依璇,却被舒曦若拦住。“哥哥,现在云妃姐姐的身体要紧。没有时间理这个疯女人。”
龙端骐听到舒曦若的话,已经抬起的大掌停在那里,看着闻依璇的眼神是恨,是怒。最后龙端骐紧紧一握大掌,把闻依璇狠狠的丢在地上。“把她送进宗人府!严加看管!”
那些这太监刚刚叫来的待卫,闻言都是一愣。这是怎么回事?把皇后关到宗人府?
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些待卫,龙端骐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等着被砍脑袋吗?”
几名侍卫不敢多想,连忙抓起地上的闻依璇。
这时的闻依璇依然在叫嚣,“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皇后!你们这些狗奴才!放开我!”
闻依璇的声音渐渐远去,龙端骐闭上眼,站在那里,身上那悲伤的气息让人看的好心酸……
舒曦若红着眼眶,轻搂住龙端骐的腰背。“哥哥……”
龙端骐张开双眼,一闪而过的软弱几乎让人以为是看错了。可蔚诚湘偏偏看的一清二楚。那个总是满面笑容的皇上,那个总像是无所不能的皇上,竟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轻轻拍拍舒曦若的小手,龙端骐走到蔚诚湘身边,不顾云妃的满身血迹,一把将她抱起。向云祥殿走去。
看着那悲伤却依然挺拔的身影,蔚诚湘心里的某一个角落被深深触动了。原来,那高高在上的皇上,也是平常人,他会愤怒、也会伤心会难过。
静静的坐在云祥殿的花园里,看着身上那深紫色的龙袍上,那已经变黑的血迹。龙端骐的大掌轻轻的抚到上面。
他那还来不及出生,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孩子……那个刚刚让人知道他存在的孩子。就这样的不见了……
蔚诚湘站在不远处,看着龙端骐的身影久久没有动作,好一会,才抬起脚步向他走去。
轻轻走到龙端骐身边,蔚诚湘开口说道:“云妃已经吃过曦若的药,醒来了。”
龙端骐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抬头。蔚诚湘蹲下身子,看向龙端骐的脸,
没想到蔚诚湘会有如此动作,龙端骐一时来不及收回眼里那深深的悲伤。让蔚诚湘看了个清楚。装做若无其事的收回情绪,龙端骐抬起头。对上蔚诚湘的眼睛。“谢谢你,我知道了。”
看到龙端骐的样子,蔚诚湘也只好装出不知情的样子,站起身来,“去看看云妃吧。她现在应该最想要看到你。”
龙端骐点头,但看到身上的血污后,不由得板起了脸。
蔚诚湘开口说道:“高进喜已经把干净的龙袍拿来了。去换一下吧。”龙端骐点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龙端骐离开蔚诚湘深深的一叹。不能表露悲伤,所有的伤心难过都要独自一人承受,这就是天子不为人知的悲哀吧。
龙端骐看着床上痛哭不已的云妃,他的心里一团乱麻。脑袋里也满是糨糊。稍稍安慰了几句云妃,龙端骐便离开。
看到龙端骐的样子,舒曦若与蔚诚湘都是一叹。两人安慰了云妃许久,待她累极睡下,交待了奴才几句,才离开了云祥殿。
回到傲凤宫,来到龙端骐的书房,就见他上拿着摊开公文,但眼睛正愣愣的不知道看向何处。
舒曦若走到龙端骐身边,从他手上拿下公文,柔声说道:“哥哥,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我好饿呢,你陪我们吃饭好不好?”
龙端骐抬头看看舒曦若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轻点了下头。
召进来高进喜。不一会,满满的一桌子美食就都摆好。
三个人坐在一起默默的吃饭,每每舒曦若想要说些什么,可看到龙端骐那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又都咽了回去。
舒曦若与蔚诚湘不停的往龙端骐的碗里夹菜,龙端骐刚不知不觉的都吃到了嘴里。看着他这个样子,两个女孩子无奈的摇头。
待吃完饭。龙端骐的精神状态好了些许,坐到书桌前开始办公。两名女孩子乖乖的坐到一边看书、发呆。
临近傍晚的时候,高进喜直冲冲的推开房门,噗通的跪到地上。
“皇上,云妃娘娘上吊自缢了!”
三人闻言全都立刻冲出房门。
急急的冲到云妃的寝宫,就见一屋子的奴才都跪在地上,呜咽不止。“娘娘……”
走到床边,就见云妃混身僵硬的躺在床上,青紫的脸,微吐的舌,破坏了原来漂亮端庄的面容。
舒曦若虽说明知是无用之举,但还是上前探了下云妃的脉搏。冷冷的,冰冰的。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龙端骐久久不语。好半晌过后,轻声问道:“怎么会这样?”
一名宫女跪走到龙端骐身边,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都是奴才们的错,都是奴才们没有照顾好娘娘。娘娘醒来后好久都没有说话,然后就把我们一一差遣去做事。最后只留下她自己一人。奴才们也不想让娘娘独处,便她坚持要自己静一静,所以奴们也就都离开了。待奴才们回来,就发现……呜……娘娘已经自缢了……”
听到宫女的话,舒曦若与蔚诚湘只有红着眼眶,说不出一个字来。
龙端骐回头看着床上那已经变了形的面容,好久好久……“帮她整理好,她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轻语一句,龙端骐转身离开云祥殿。
舒曦若与蔚诚湘跟了上去,却听龙端骐说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两个女孩子只得看着龙端骐走出她们的视线。
两人坐在傲凤宫内,一个时辰过去了,龙端骐没有回来……又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依旧没有出现。
看着那已经高高升起的月亮。舒曦若皱起眉头,“高进喜!”
门外的高进喜连忙走了进来。“舒小姐,有什么吩咐?”
舒曦若忍不住白了高进喜一眼,“还能有什么事!你家主子到现在还没回来,你都不着急吗?”
高进喜微微一笑,“舒小姐放心,小的刚刚已经让人去找皇上了。”
舒曦若闻言点了点头。看来这个高进喜还是不笨嘛。可她刚刚放下来的心,不一会就又吊了起来。
“什么?没找到皇上?”高进喜皱起了脸,回头看向舒曦若。
“看我做什么?还不快派人接着找!”舒曦若喊道。
高进喜与那名通报的侍卫连忙又出去找人。
蔚诚湘也开口说道:“咱们也去找找看吧。”舒曦若点了点头。
在皇宫里四下找了好久,都没有发现龙端骐的身影,蔚诚湘说道:“咱们分开来找。”舒曦若点头同意。
蔚诚湘一个人在皇后的各个地方查看,都没有看到龙端骐的身影。
最后来到御花园,看着空空如也的花园,蔚诚湘叹了口气。看来也没有在这里。已经有些累了的她走到凉厅边坐下。“哎……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歇息了好一会,蔚诚湘刚准备起身要走,就听到凉厅背面的石阶下,传来一道声音。“人死后真的会变成星星吗?”
蔚诚湘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可听出那是龙端骐的声音后,便连忙走上前去。只见龙端骐抱着膝盖,坐在凉厅柱子后的石阶上,不到跟前,根本发现不了有人在这里。
蔚诚湘原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坐到龙端骐身边,随着他的视线抬头望去,就看到一片星空。
“我阿码去世的时候,我额娘就跟我说,人死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那他们呢?云儿跟那个孩子都会变成星星吗?”龙端骐轻声的说道。眼睛直直的看着天空,仿佛在寻找新的星星。
蔚诚湘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静静不语。
“我明知道云儿需要我陪在她身边,而我却只顾自己的心情,根本没有想到她才是受伤害最深的人。就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她才会死的。”龙端骐的语气里难掩自责。
蔚诚湘连忙开口说道:“不是!这不是你的问题。”
龙端骐摇头,伸手止住了蔚诚湘的声音。
“宫里的人都说云儿是我最宠爱的妃子,其实对也不对。在我心里,云儿的安静柔和,与世无争是让我欣赏的地方。看够了后宫妃子间的争斗,她的这份无争是最为难得的东西。可在我心里也只是这点欣赏,其他地方云儿与别的妃子在我心里并无不同。”龙端骐将头靠在后面的柱子上,表情里有着一丝轻蔑。不是对别人,而是对他自己。“很无情是吧?”
蔚诚湘连连摇头。
龙端骐没有看她,继续说道:“其实我很羡慕曦若跟戍隽之间的感情,那样认真、坚定、无悔。可是这只能是我的奢望。帝王之家,这样的感情是不应该存在的。”龙端骐语气轻柔,但话语里的无耐却是显而易见。
蔚诚湘静静的聆听着龙端骐的语。万人景仰的皇上,竟然有如此多的无奈与挣扎。
两人就这样肩并肩坐在石阶上,一个轻声的说,一个静静的听。
直倒天亮,舒曦若与高进喜终于找到龙端骐时,只见两人依偎在一起,沉沉的睡着……
第二天清醒过来的蔚诚湘,在洗漱妥当后,直接来到龙端骐的书房。
推门而入,蔚诚湘对着坐在椅子上的龙端骐说道:“以后你的无奈可以说给我听,你的不满可以对我讲。你不用再去羡慕曦若与戍隽。因为你也会有我。”
看着蔚诚湘认真的表情,龙端骐愣住了。两人注这样看着对方的眼睛,许久后,龙端骐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那以后请就要麻烦你当我的‘出气桶’了。”
蔚诚湘甜甜一笑。“没问题!”
看着面前越来越亲密的两个人,舒曦若嫉妒的嘟起小嘴。可她身边的两个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样子,依旧在那里你侬我侬。
“啊!我要隽哥哥!”舒曦若重重的一拍桌子,大喊出声。
这一拍把龙端骐与蔚诚湘吓了一跳。听到舒曦若的话,龙端骐轻轻一笑:“你的隽哥哥没有时间陪你哦。”
舒曦若狠狠的瞪了龙端骐一眼。“那你们明知道我见不到隽哥哥,不在这刺激我!你们存心的是不是?”
蔚诚湘撇撇小嘴,“你跟戍隽哥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是这个样子吗?我可是没少在旁边被你们刺激。”
听到蔚诚湘的话,舒曦若不由得闭上了嘴。可是她真的很想隽哥哥嘛……
龙端骐看着舒曦若可怜的样子,好笑的说道:“好了,你不用在这样了。沈家的生意已经被方义叔打击的差不多要垮了。现在他们沈家就是在硬撑,以现在的样子来看,也撑不了几天了。”
舒曦若的大眼睛一亮。“那就是说,我可以回家了?”
龙端骐点了点头,“应该就是快了。”
舒曦若高兴的跳了起来,一把搂住龙端骐的脖子,“耶!太好了。”
蔚诚湘走过去,拉下舒曦若的手臂,自己坐到龙端骐的怀中。双手揽住龙端骐的脖子,“私人物品,禁止他人触碰。”
看到蔚诚湘的样子,龙端骐满足的一笑,舒曦若则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舒曦若开口问道:“哥哥,那个闻依璇怎么样了?”
龙端骐原本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冷着声音说道:“废除后位。关入冷宫。”
舒曦若与蔚诚湘不由得皱起眉头,舒曦若开口问道:“这对她来说是不是罚的太轻了?她爹给她求情了?”事后经过调查,闻依璇命人给那些妃子下药的事情也被抖落了出来。
对于闻依璇的所作所为,满朝的文武百官是震怒加愤恨。一个个都要求赐死闻依璇。可任谁也没想到,龙端骐竟然做了这个几乎不算是惩罚的惩罚。
龙端骐摇了摇头,“闻岩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希望我能秉公办理,不要顾及任何人的情面。”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放过闻依璇。”舒曦若不解。
龙端骐轻轻一叹。“因为这是我阿码交代过的。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伤害闻家人与舒家人的性命。”
这可以算做是免死金牌吧?舒曦若眨着眼睛,“那是不是我要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也可以饶我不死啊?”
龙端骐伸出大手在舒曦若的头上狠狠一弹。“就算没有我阿码的遗诏,你的小命也没有人敢动的。”
舒曦若听到这话甜甜一笑。
得知闻依璇的下场,卫暮珊急急的找到闻岩烈。“你就不管璇儿了吗?”
闻岩烈撇了一眼卫暮珊,“皇上这样做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还想要怎么样?”
卫暮珊叫嚷,“那个是冷宫啊,里面都是住的些什么人!璇儿怎么可以待在那种地方?”
闻岩烈淡淡的开口:“那她要待在哪种地方?还要待在倾凰宫不成?”
被他这一说,卫暮珊一时哽住。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可是璇儿从小就没有吃过苦,她在冷宫里受不了的。”
闻岩烈冷冷的看着卫暮珊,“那也是她自找的。如果让我处理她的事情,我当场就会判她死刑。”
卫暮珊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璇儿可是你的女儿!”
闻岩烈冷哼,“我没有那么丧心病狂的女儿!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卫暮珊闻言更是不满,“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错事了,你要这样子说我?”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自己清楚。”说罢,闻岩烈起身离开将军府。这个冰冰冷冷,没有家的温暖,只有寂寞的侵蚀的地方。
卫暮珊只能看着闻岩烈离开,却根本没有办法拦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