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骞与赫连沐失神的望着两人坠下的方向。蔚戍隽对曦若的感情就如他所做的一样吗?那样的义无反顾,那样的舍生忘死?
蔚诚礼与蔚诚义怒红着双眼冲到何征维面前,与之对打起来。何征维虽说身手不错,但面对本就武艺高强的两兄弟,又是在他们盛怒之下,短短几招下来。何征维就已经遍体鳞伤。
游子骞回过神来就看到蔚诚义举剑刺向何征维的要害。
“等下!”游子骞喊道。
蔚诚义转头怒视游子骞:“等什么?我现在就要了他的命。”
“能不能把他交给我处置?”游子骞一脸的认真。眼底流露出说不出的沉重。曦若就这样不见了?就在他刚刚明白自己感情的时候?
蔚诚礼拿刀架在何征维脖上,蔚诚义也用剑逼在何征维的胸口。现在只要他敢妄动一下,就会立刻到阎王殿报到。
“留下他这条贱命,还有很多的用处。”游子骞狠狠的瞪着何征维。不待蔚诚义说话,游子骞提剑走到何征维身前,几道银光闪过,就只到何征维杀猪一样的哀嚎。
几人望去,就看到何征维的四肢都已经被游子骞挑断筋脉。下面的子孙根也被游子骞一剑砍断。没等其他人反应,游子骞又是一掌劈向何征维的丹田。现在的何征维,已经是废到不能再废了。
看到游子骞狠辣的手法,蔚诚义几人只是冷冷的看着,什么都没有说。
从何征维怀里拿出本就属于自己的掌门令。游子骞淡淡的开口。“融欢门听从蔚盟主这见,就此隐世。以后世间不会在出现融欢门。”说罢,拎着不停呕着鲜血的何征维,纵身离开。
蔚诚义看着他寂寥的身影,无言以对。
蔚诚礼走到崖边。看着那云雾缭绕的山涧:“怎么办?”
赫连叶与单心儿也红着眼走了过去。哽咽的低喃:“曦若……”“曦若姐姐……”
蔚诚义搂住单心儿,轻声的安抚:“别担心,他们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我们这就派人去找。一定给你们找回一个活生生的曦若。我敢保证。”
蔚诚礼也拍拍赫连叶的小脸,“对,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赫连沐与蔚振林愣愣的看着山涧。对,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月光温柔如水,轻漫如纱。轻风徐徐吹过带动着草地上的叶片轻轻的舞动,并发出沙沙的响声。原本厚实浓密的草甸,现在却出现了一块凹陷。
被压的平平的草地上,已经昏迷的蔚戍隽,依旧紧紧的抱着舒曦若。
舒曦若张开双眼看到的就是黑茫茫的一片。想要移动却发现自己被抱的紧紧的。正在奇怪的时候,脑袋里回想起坠山前的一幕。
舒曦若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她记得自己无措的下坠时,就被蔚戍隽抱在了怀里。耳边传来的是他那坚定有力的声音:“不怕,有我。”
随着两人的下坠,蔚戍隽不时的想要借力缓解两人下落的速度。舒曦若的脸紧紧的埋在蔚戍隽怀中,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后来又经过一系列的碰撞,舒曦若就昏了过去。
伸出小手抚向蔚戍隽的脸,头发凌乱,颜上还有些可以摸到的伤口,舒曦若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感受到蔚戍隽那不如往常平稳的呼吸,舒曦若想要查看,可又被他抱的紧紧的。伸出手指在蔚戍隽两臂下重重一点,蔚戍隽的双手这才慢慢松开。
从蔚戍隽怀中退出,舒曦若在黑暗中探查着蔚戍隽的情况。待她探明后。舒曦若双手捂着嘴,呜咽不已。
蔚戍隽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擦伤无数,右腿小腿骨断裂。肋骨也断了三根。可这些都好处理。最不好弄的是蔚戍隽的后背,那里已经被山石树木割的血肉模糊。现在又满是草屑、泥土。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清洗蔚戍隽的伤口。
四下的打量半天,借着月光发现这里满是草丛,不远处略微能听到水流过的声音。
舒曦若寻声找去就发现一个不算太小的潭水,在月光下犹如镜子一样闪亮。
撕下裙摆沾湿布条,捡了些树枝,就又急急的向回跑去。
帮蔚诚戍隽固定好骨折的地方,舒曦若这才费力的把蔚戍隽转过身来。
昏暗的月光下,蔚戍隽的后背依然惨不忍睹。被凌石割开的皮肉,异常翻开着。破碎的衣服和着血与泥,粘在上面。
舒曦若咬着嘴唇用布洇湿蔚戍隽的衣,然后才慢慢的揭开那些破碎的布条。
来来回回又跑了几趟,舒曦若才算把蔚戍隽的后背清理干净。小手在怀里四下摸索,终于在怀里找到个药瓶。打开瓶子轻闻下,舒曦若松了口气。是伤药。
拿出药来轻轻敷到蔚戍隽的背上,又倒了一些到他口中。舒曦若这才歇了下来。向上望去,就是漆黑的夜空,边上的同崖与夜空混然一体,根本看不到顶。隽哥哥这样,短时间里绝对不能移动。可她自己又不会武功,现在要怎么办?
想着想着,舒曦若慢慢闭上了眼睛,抱着戍隽慢慢的睡了过去。
太阳缓缓升起,鸟儿轻声的鸣唱。舒曦若张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自然和谐的景象。
怀里异常温热的感觉,让舒曦若皱起了眉头。手用仔细探到蔚戍隽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舒曦若更加担心起来。真的发烧了。
那样大面积的创伤,会发烧也是人体的自然反应。可是现在在这荒郊野外,要她怎么办?
不敢多想,舒曦若站起身来四下打量。不远处有几块大石,看上去比较平坦。那里总比这草地上要好些。
看好环境,舒曦若困难的扶起蔚戍隽,慢慢向那里走去。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舒曦若却走了好久。尽管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几近脱力。但她依然小心慢慢的把蔚戍隽放到大石上。
抹去脸上的汗迹,舒曦若走向潭边。沾湿布条回去给蔚戍隽清理身上。昨天借着月光弄的不是很干净,现在要重新在清理一次。
仔仔细细的把蔚戍隽身上擦洗一遍,又发现许多昨天没有发现的伤口,舒曦若心疼的一点点给那些伤口上涂抹着伤药。
重新的弄过药,舒曦若手中的药瓶已经几乎空了。把最后的一些药粉倒入蔚戍隽口中。
看着左边,在那阳光下依旧看不到顶的高山,环顾其它地方,望去又是一往无垠草地、树林。舒曦若仔细的思考他们现在的处境。等人来救实在是太不现实,可是现在她又挪不走蔚戍隽。这样的风吹日晒对蔚戍隽的伤势很不好。而且现在她身上也没有可用的药物。如果蔚戍隽能退烧到好,不能的话,那可真要出大问题了。
舒曦若站起身来,拿些干燥的草铺在地上,把蔚戍隽从石上移到草垫上。又走到不远处的小树上折下树枝搭在石头之间,帮蔚戍隽遮住太阳。
感觉打理的差不多,舒曦若转身离开去找寻草药。现在最重要的是能给蔚戍隽消痰退烧。
好半晌,舒曦若抱着各种草药与一些野果走了回来。
看到蔚戍隽依然昏睡不醒,舒曦若轻舒口气。看来这里没有野兽出没。不过她依然采了些能驱赶动物的草药。
拿起一边的石头砸碎那些药草,散到周围。这才安心的走回蔚戍隽身边。
看到蔚戍隽干渴的张着嘴唇,舒曦若连忙跑到潭边。用大了些的树叶做个小兜,捧了些水回来。来回又跑了好趟,感觉蔚戍隽应该喝了不少,舒曦若这才停了下来。
把野果拿在手上思量了半天。用嘴咬开个小口,把果汁滴到蔚戍隽口中。直待把所有采的野果都挤到再也挤不出汁水来。舒曦若才把那些干瘪的果子吃了下去。
不敢多做休息,舒曦若又开始弄起草药来。拿着大石砸砸剁剁。直到把草药砸碎。待把采回的草药都弄好,舒曦若已经累的抬不起手来。稍稍休息了下,就把这些东西敷到蔚戍隽的伤口上。
“希望这些东西会有用。”舒曦若一叹。眼睛紧紧的盯着蔚戍隽。“隽哥哥……快点好起来。”
太阳慢慢的向西方落去,舒曦若又抱着草药与野果走了回来。又是相同的做法。在舒曦若担忧的眼神下,太阳落下,月亮升起。
拉着蔚戍隽的大手,舒曦若慢慢闭上眼睛。她今天真的好累了。
感受到手上的拉扯,舒曦若张开酸涩的眼睛。
清晨朦胧的光线下,舒曦若看到蔚戍隽正在不安的扭动着。嘴中还在不停的低喃。
“隽哥哥?”舒曦若赶忙起来查看,发现蔚戍隽的体温更高了。看来那些草药并没有起作用。可是这附近就只有这些药了。
怎么办?怎么办?
“若……若若……不……怕……有我……”蔚戍隽不停的低喃着。
舒曦若的眼泪忍不住的簌簌落下。“隽哥哥……”
“若……若。”蔚戍隽依旧呓语着。可对舒曦若却像是回应一般。
舒曦若茫然的看着蔚戍隽。“现在哪里有药可以让你降温呢?”突然舒曦若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应该可行。
不再多想,舒曦若拿起身边一个比较尖锐的石块。就向自己的左腕划去。参差不齐的伤口只是微微渗出一些鲜血。舒曦若皱眉。又重重的划了几下,血珠这才缓缓从腕间流下。
舒曦若赶忙把手腕凑到蔚戍隽嘴边。“师博说过,我的血是毒也是药。既然隽哥哥已经吃过紫金莲。那我的血就应该会有用吧?”最后一句话,说的她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会有用吧?
看到蔚戍隽差不多服下一碗的血量,舒曦若才收回手腕,低头想了下,又把手腕伸向蔚戍隽的伤口边。一一抹上血液。
“这样应该会好的快些吧?”舒曦若露出一天多以来的第一抹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舒曦若的血起了作用。蔚戍隽慢慢的不在呓语。安然的睡了过去。
看到已经慢慢升起的太阳。舒曦若从衣服角撕下布条缠到手腕上。出去找寻吃食。
傍晚的时候,舒曦若探了下蔚戍隽的额头,温度已经没有早上那么吓人,但依旧还是很高。不过这也可见她的血还是有作用的。
不用多想。舒曦若拿起一块更加锋利的石块向腕间划去。然后伸到蔚戍隽嘴边。
“隽哥哥,快点好起来。若若好担心你。”舒曦若柔柔的低语。
时间慢慢又过去了两天。蔚戍隽那看上去十分恐怖的背后,都已经结了疤。他也已经不在发烧。舒曦若原本圆润的小脸,现在早已经凹陷了下去。每天只能以清水和野果补充能量本就远远不够,再加上她每天都要割腕放血。她现在的状态真的是差的很。
看着天上高高挂着的太阳,舒曦若不由的觉的眼前发黑。
“……恩。”一声轻吟响起,声音是那么的沙哑。但在舒曦若的耳中却犹如天籁。
舒曦若连忙回头查看。“隽哥哥?”
蔚戍隽轻轻的动了两下,慢慢的张开眼睛。模糊的双眼看到的就是舒曦若一脸焦急的神情。
“若……若?”蔚戍隽出口声来。
舒曦若的眼睛顿时流了下来。冲上前抱起蔚戍隽。“隽哥哥!你可算醒了。你要吓死我了。”
蔚戍隽有些微愣的想要抱住舒曦若。嘶……背后好疼。不对,应该说全身下都好疼。而且没有一点力气。他这是怎么了?慢慢回想起两人坠山前的一幕,蔚戍隽想要把舒曦若拉起看看她。却依旧被她抱的紧紧的。实在没有力气推开她。蔚戍隽只好开口问道“若若,你没事吧?”
舒曦若搂住蔚戍隽,狠狠的摇头,感觉到头晕才停下来。“没事没事。”
蔚戍隽不放心的追问。“真的没事?没有受伤?我怎么感觉你的脸色有些不好?”
舒曦若一惊,偷偷伸出小手在脸蛋上捏了几下,感觉到有些发疼才松开了手。从蔚戍隽怀里退出,与他面对面。“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刚才可能是你可醒来,没有看清楚。”
蔚戍隽看到舒曦若红扑扑的小脸,又看到她身上只是有些脏乱却并没有其它印记,这才放下心来。
舒曦若轻轻抚摸蔚戍隽的脸:“真正有事的是你。你不要命了吗?”回想到坠崖的一幕,她还是浑身发抖。
蔚戍隽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你没事就好。”
舒曦若又抱住蔚戍隽,嚎啕大哭起来。这几天她一直忍受着担心、害怕。蔚戍隽的清醒,让她终于放下心底的大石头。
抬起重重的手臂,蔚戍隽回抱舒曦若。他们都没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