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兄,我已经把暗香放在一名河水国大将的身边,他现在正在边境上独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宁金哲赶紧用金意识通知自己的那位仁兄。
多谢贤弟!正好乘机试试你的强弩的威力。哈哈!一道浑厚的金意识闪入宁金哲的脑海中。
宁金哲觉得这次如果古兄能够成功的话,那么自己为老虎国真是出了大力,而且狐狸国的那位古兄一定会因为此事,而更多地订自己手中的弩,这次真的要赚翻天了,简直是两全其美啊!
荷蕴在边境上已经徘徊了好久,眼看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夜幕即将来临,是时候回营地了。
俗语常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可自己手下的那些士兵,已经跟着自己近千年,仍在此苦苦地死守。
突然耳边箭声响起,赶紧施展水意识把自己周围包裹住,也许是因为刚刚治疗过大量的伤员,也许是因为别的,此刻的荷蕴有点力不从心了,似乎现在施展水意识没有以前那么顺畅,于是荷蕴用了十成功力来凝聚周围的水元素,奇怪的是,自己好像被一种特别的东西包裹住,无法集中心神凝聚元素了,居然连行为有点不受控制了,眼看着对面的箭已经靠近了,连续数十箭的箭雨扑面而来,一定是强弩发的,没想到,狐狸国居然用上了强弩了,看来战争越来越恶劣了,明明知道危险,可却无力回避,无力躲藏,这是何等的无奈啊!就这样荷蕴呆呆地看着弩射入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鲜血从体内慢慢流出……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突然无法凝聚水意识了?难道是上天让我命丧于此吗?
王爷,一员副将看到王爷呆在那里任凭箭射击自己的胸口,却无动于衷,急得不行,大喊一声,可为时已晚,箭尖已经到达荷蕴的心脏,鲜血已经流出,这名副将从箭雨中拖出荷蕴的身体,接着又用水意识召集别的将士来营救王爷。
鲜血从荷蕴的胸口汩汩流出,染红了胸口的白色丝巾,更染红了那个箭尾做成的娃娃,娃娃似乎披着红色的外衣,格外刺眼。
一丝意识残存的荷蕴,努力地用颤抖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副将赶紧掏出荷蕴胸口的娃娃和血红的丝巾。
荷蕴看到了副将取回了那个箭尾娃娃和丝津,用尽全身的力气,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已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胸口的鲜血仍在不停地流。如果不是刚才连续三天耗用水意识,这些箭也许不能让他身死,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一切都是枉然。
荷蕴的灵魂即将从身体中滑落的那一刻,荷蕴竟然微笑了,是千年以来第一次会心地微笑,或许是一种解脱,或许是回光返照,或许……一个生命就此陨落了。冥界又多了一个新的阴魂!
冥界五殿阎罗天子的偏殿外,一个黑色古朴的小亭子里,有两位男子——灰衣男子和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正是五殿阎罗天子,而灰衣男子则是他的客人。因为特别的原因,这位尊贵的客人暂住他府上,并在此修炼。
此刻,阎罗天子对着边上的灰衣好友说,我这刚进了一个冤魂,冤气和怨气都极重,和你还颇有渊源哦!
少开玩笑了,和我渊源深的都在天界,除了我,谁会到你这昏天黑地、鬼哭狼嚎的鬼地方来啊!对方不屑地说。
我这本来就是鬼呆的地方嘛,叫鬼地方正合适,我一点都不介意,呵呵!阎罗嬉皮笑脸地说,转眼间,阎罗天子突然严肃地问对面的好友,我一好友的生父养父发生矛盾,我该帮谁啊?你帮我出个主意吧?
如果比较为难,就谁也不帮好了,你不是正好乐得清闲嘛!灰衣人随口说出。
嗯,好主意!好主意啊!阎罗急忙点头说好。
“刚才你说哪个冤魂和我渊源深啊?”灰衣男子问道。
阎罗天子突然想到了冥王三令五申强调要遵守冥界规矩,不得徇私,于是,笑着回答,“没有,没有,开玩笑的。”
灰衣瞟他一眼,然后质问道,上次说过了,帮我想办法让我的阴阳两身融合的事,现在还有眉目了啊?
这个...这个...我的殿前有很多小鬼在打架,下次再聊啊,我走了啊!一溜烟,阎罗天子不见了,只剩下灰衣男子独自一人,静静地修炼。
此刻,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雪,大雪纷飞,让人睁不开眼。
鹅毛般大小的雪片落在荷蕴的脸上,久久不能消融,雪花越积越多,越积越厚,这次的大雪整整飘了三天三夜,和荷蕴当初救治伤员的时间正好相等,不知是上天特地的安排,还是一种冥冥之中注定的巧合,似乎要把荷蕴的整个身体包裹住,更似乎要用白色来祭奠些什么。
银装素裹,整片天地似乎都在为荷蕴披麻戴孝。
原来生命如此脆弱,还没来得及和女儿告别,还没来得及对女儿说声:父亲,爱你!就这么烟消云散了,一去不复返了!
荷蕴短短七千年的生命,前四千年耗费在修炼和所谓的爱情上,接下去的两千年过着两口之家的甜蜜岁月,再后来有了宝贝女儿,可惜,女儿不足百岁,妻子红杏出墙,自己被派到边关守卫疆土,过着刀光剑影,思女心切的生活。如今,一切结束了,就这样什么都不存在了。
妻走,至痛也;身亡,至惨也;而荷蕴以不意得之,大奇!
生命的最后一刻,亲人俱不在身边:大哥在高高的皇宫内,二哥在蛇国的边界周旋,唯一的妹妹远在海水国的皇宫中,曾经的妻子已为他人妇了,女儿在远方修炼着,唯有这片刺眼的大雪为他送行,为他祈祷。
荷蕴尸体旁,一位将士拿着这鲜红的娃娃和丝巾,在铺天盖地的白色中,这片红色,格外刺眼,格外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