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阁院的长廊上,两个亮点正不断向我和凤二凤三靠近。我猫着身子,左手握着一柄玄黑的匕首,玄黑得没有一丝反光,作为一名杀手必须学会时刻隐藏自己,反光的武器容易暴露位置,真正的杀手是不会用的。我两眼闪出凌厉的寒光,紧盯着前方。
柳家的副管家柳大贵正漫步朝这边走来,前面有两个家丁打着灯笼照路,虽然隔得很远,但是我却能看清。我回头对凤二凤三打了个眼色,他们立刻会意,轻功施展,分两头堵住柳大贵的退路。
我身影一窜,矫健地从房顶钻入房梁上,匍匐着身子,隐蔽在暗影处。待柳大贵靠近,我凭空跃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两个家丁的后脖子上各拍了一掌,那两家丁便悄无声息地昏死过去。
柳大贵反应极快,连退数步,喝道:“何人胆敢夜闯柳府?”
我冷笑一声:“怎么?几日不见,柳副管家这么快就忘记我了?”
柳大贵闻声浑身一颤,定眼一看,方才看清我的面目,脸上惊骇之色一闪而过,旋即恢复平静沉着声音道:“哼,你这杀人凶手居然还敢回柳家,我们正愁找不着你呢,你却送上门来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哼,谁是杀人凶手你比我更清楚!你不是诬陷我为杀人凶手么?今日多杀你一个也无妨!”我寒着脸,语气冰冷道。
柳大贵嗤笑一声,眼里透露着不屑,说道:“就凭你那些逃命的功夫?哈哈,不是我自大,你动不了我一根汗毛!”
我淡淡一笑,道:“你以为我会独自一人前来么?”
柳大贵表情一僵,下意识地回头四顾。我脚下一动,瞬间来到柳大贵跟前,左手反握匕首,由下而上斜扫出去,划出一道冰寒的轨迹。我的速度极快,柳大贵的速度也不慢,矮胖的身子极其灵活地闪躲,我那一招,只划破他胸口处的衣服,便被他躲开了。
柳大贵化手为鹰爪,直取我的喉咙处,同时他右脚也向我踢来。我脚一蹬地,身体临空而起,躲开进攻的同时,左手匕首当空劈下。我的匕首削去他一撮头发,而他的鹰爪却抓在长廊的木栏上,掀起一块大木屑。
柳大贵恼羞成怒,嘶吼一声,一股劲流向我刮来。只见柳大贵的衣服迅速鼓胀,原本矮胖的身体此刻赫然变成一个大圆球。柳大贵右拳凛冽地朝我击来,我眉头微蹙,疾走而躲。只听轰隆一声,我旁边的木柱被柳大贵拦腰打断。
失去了支撑,那一处的顶棚立刻崩塌下来。我急忙飞身蹿出,起身时柳大贵已在眼前,面目狰狞地望着我。我蹙了蹙眉头,造出如此大的动静,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我必须速战速决。
此刻凤二凤三已合围上来,二话不说,提剑冲了上去。柳大贵见来者武功高强,剑气逼人,已无战意,欲夺命而逃。柳大贵不加思索地朝我奔来,右拳紧握,在他看来我根本就没实力挡住他的去路。
我嘴角勾起一抹诡笑,一股冰寒之气凝于右掌心,骤然轰出。柳大贵不屑闪躲,竟然于我对了一掌。柳大贵只觉一道寒冰入骨的内力从他右掌透了进来,刹那间身子冷颤,几乎连呼吸都冻住了。又听咯咯的一串裂骨声响,柳大贵哀嚎一声,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我猛步跨出,匕首抵在柳大贵的咽喉处,冷冷道:“说,你为什么要陷害我?还有那些黑衣武士在哪?谁是幕后主使?”
柳大贵身体急颤,右臂传来剧烈的疼痛,嘴角不断抽搐着,却死不开口。
我眼中寒光一闪,匕首猛刺在他的左胸上,再施力一搅,柳大贵两眼猛突,绞痛得差点昏厥过去。我厉声道:“说还是不说?”
柳大贵此时早已没有原来的神气,唯唯诺诺道:“你别,别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是……”
徒然,一种危险的气息漫上我心头,耳边传来一阵嗡鸣,我身子忽然扭曲起来,宛如彩虹一般,凭空一折,一道寒光惊险划过,噗哧一声,一把飞刀没入柳大贵的心脏位置。凤二腾身而起,朝飞刀飞来的方向追去。
我眉头紧皱,居然是杀人灭口。我抓起柳大贵的衣领喊道:“快说是谁指使你陷害我的?”
此时柳大贵口吐鲜血,两眼无光,嘴巴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无力地伸出两只手指,指着前方,接着便咽气下去了。
我眉头紧锁,不明所以。外边突然人声大噪,灯火通亮,正朝着我这边赶来。我与凤三对视一眼,身体纷纷腾起,翻墙而走,几个瞬息便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
翌日清晨,岩从阳突然火急火燎地朝我房间跑过来,对我喊道:“韩老大,不好啦,出事啦!”
我平静地说道:“什么事让你一大清早就大喊大叫的?莫不是官府来人抓我了?”
岩从阳一愣,轻咦一声,惊讶道:“韩老大你真乃神人也,我还没说你就知道了!嘿嘿,韩老大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莫不是早已有对策了?”
我抿嘴一笑,说道:“我哪有什么对策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官兵有什么好怕的,走,我们出去看看。”
岩从阳愣愣地望着我,道:“韩老大你不逃?虽然他们把这里围住了,但我这里有密道,你可以从密道逃走啊?”
我却不语,径直地朝外面走去,身后跟着归林和十几个护卫。
客厅上,一群手持武器的官兵蛮横地站在那里,为首的人群中却都是我认识的人。谢乐萱和谢宇轩两人,见我出来,不由相顾一笑,眼里却各怀心思。在他们两人身后还有三人,分别是柳家的二老爷柳永芳,二夫人柳雪梅,以及柳凌寒。
柳雪梅一见我出来,脸色立刻凶狠起来,龇牙咧嘴地朝我冲过来,口吐秽语。我阴沉着脸,目光凛凛地盯着她。柳雪梅二话不说,抬起右手就要朝我拍下来。
“啪!”一声清脆的肉响过后,客厅一片寂静。
柳雪梅举高着右手,停滞在空中一动不动,眼中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我,颤着嘴道:“你,你打我!?”
我不露声色,淡淡颌首道:“嗯,我打了你!”
柳雪梅捂着半边红脸,青面獠牙,大骂道:“你这贱货,你居然敢打我……”
“啪!”又是一声肉响,柳雪梅脸肿如猪,此刻正滚趴在地上。我冷漠地瞧了她一眼道:“你别挑战我忍耐的极限,这世上还没有我韩诗冰不敢做的事!这里不是柳府,你没资格在这像疯狗一样对我吼叫,更没资格动我!还有,‘贱货’二字只会从没教养的人口里吐出,劝你别再自己打自己嘴巴了!”
周围静得可怕,我的话久久回荡在客厅上。谢乐萱几人均是一愣,目瞪口呆地望着我。此时的我,完全是他们以前没见过的韩诗冰,我身上流露出来的戾气,让他们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