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爱如玫瑰次第开:索解传媒朝代中国文学精神
5444100000001

第1章 自序

在文字的丛林里狭路相逢

时间是经,空间作纬,世界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浩大无垠,小小的人儿挂在这张网上孤独而又渺小,被生活的风吹得飘飘荡荡。

能够记起来的也就是一些瞬间和片段罢了。或欣喜,或失落,或震颤,或忧伤。在那一个极为窄小的时空里,容纳了最为丰富和广阔的生命感叹。而它们又是如此容易流逝,小鱼儿一样轻捷地滑进了时光的漩涡里,不留踪迹,无处寻觅。

幸好,还有文字。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时间的鸟儿拍打着翅膀飞走了,只有文字留下几行依稀可辨的足迹。文字把一个个瞬间定格下来,筑起一座心灵的城堡,让时光在那儿栖息,让记忆在那儿泊岸。

阅读就好像在文字的原始森林里穿行,总会有一些文字瞬时击中你的心,穿透你的灵魂。这种心灵的狭路相逢是极为快意的事情,如同爱,如同玫瑰的绽放。此时,你全部情感所拥抱的所热恋的是这些文字,只关乎心灵,关于性情,与纷扰的世事无关。

在我看来,好的文字有一种特别的光芒,明亮、洁净、温暖,直抵灵魂的深处,带给人别有洞天的醒豁。平日里,我们在琐碎的俗世里奔波,在欲望的丛林里穿行,而心灵的深处,我们憧憬着浪漫、理想和超脱。于是,在寂静的午夜,打开一本书,放飞所有的向往和梦想,忘却世间营营,纷扰烦忧。坐下来,在别人的故事里歌哭笑泪,安静地聆听内心的声音。这本书就是我在文字丛林中路遇的玫瑰,它们鲜艳欲滴,带着露水和山野里醉人的芬芳,在我的凝视下次第开放。

关于评论,我一直信奉写作主体的生命在场。德国接受美学理论家瑙曼认为文学史有两种含义,“指文学具有一种在历时性的范围内展开的内在联系,”和“指我们的对这种联系的认识以及我们论述它的本文。”他将文学史划分为“文学的历史”和“文学史”两个方面,那么研究者对对象的遴选和对“研究和认识这一对象所遇到的问题”的主观认识便成就了文学史的写作。从某种意义上说,文学史写作所能达到的高度取决于写史者的生命意识、价值关怀和人文诉求。正如范劲所说:“以什么样的视角和姿态撰写文学史?我并不相信纯客观的书写;历史,纯客观是一种乌托邦。没有倾向不成史。”钱钟书也曾说:“史家追叙真人实事,每须遥体人情,悬想时势,设身局中,潜心腔内,忖之度之,以揣以摩。”常会:“远取而近思,自本身之阅历着眼,于切己之情景会心,旷代高知,高举有契。”所谓“托古喻今,借浇块垒,自明衷曲。”所谓“云萍偶遇,针介易亲”皆是也。

写作评论需要投入生命的激情与热爱。往往我们强调评论的科学和理性,注重史实的准确与客观,而忽略了“评论”是人写的,它脱离不了人的情感的灌注和个人趣味的取舍。一个主体生命缺席的研究必然是干瘪的,枯涩的,缺乏生命的温暖与厚重。因为它关系到评论者内心的道德操守、文学品味,对现实的超拔精神能否渗透到所写评论中去。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没有生命的感同身受,体味揣摩,又怎能准确地把握作品微妙复杂的内核?又怎能将作家传神写照,描摹出其精魂?优秀作品正是作家的生命激情和人生体验的结晶,要想真切地了解你的研究对象,必得贴近身心,贴近灵魂,屏息谛听。

蜷缩在文字里,聆听玫瑰绽放的声音,并让内心也呈现玫瑰的光芒,我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