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忐忑不安的跟着明含双来到兰院,他不知道明含双让他来兰院是要做什么,不过肯定不是陪她睡觉这种好事,明含双越是笑的如沐春风,齐烨越觉得大在难临头。
黑漆漆的兰院里,见不到一丝的光亮,再往里走去,明含双的寝室发着微弱的光芒,她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齐烨顿了一顿,在挣扎了许久之后,随着明含双走进房间。
“王爷,你可有准备好了。”明含双突然回身,甜甜的问道,若换作平日,齐烨听了会心神荡漾,不过,在现在这个危险关头,他是不认为明含双这么问会有什么好的事情。
他不语,如黑耀石般的瞳仁紧紧凝视着明含双,希望能从中看出间什么来,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明含双两手伸起,向空中击了两掌,笑的颠倒众生,敢骗我,还让我做牛做马伺候了你七天,帮你烧菜,喂你吃饭。
眨眼的功夫,离梦与昭雪吃力的搬了一样东西进来,放在内寝,两人还相继在四周点上蜡烛,整个房间一下子变是亮如白昼。
齐烨这才看清楚两人搬了什么东西过来,那东西怎么看怎么像个木伐,一根根木头用绳捆绑在一起,不过跟木伐不同的是木头与木头之间的有着些许空隙。
齐烨不明所已,寻问的看向明含双,搬这个东西来是要做什么?
明含双两人短时间做出来的东西很满:“昭雪,离梦,你们的手脚很快,我以为做出来要很久。”
其实她有想到让齐烨跪搓衣板来着,那凹凸不平的跪在上面感觉一定暴爽,不过古代没这东西,还没有发明,而齐烨又是堂堂一朝王爷,皇上的亲子了,传出去有损王爷的威名,而且还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跪,那就来点轻的,咱不跪,咱躺着。
“时间不早了,你们两回屋睡吧。”折腾了人家一晚上,怪不好意思的。
昭雪与离梦福身便急急退了下去,因为两人憋笑实在憋的很痛苦,小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昭雪,不行了,我忍不住了。”刚一远离明含双的房间,离梦就停下来笑个不停:“我在皇后娘娘身边这么久,每次王爷,都是千篇一律冷着脸,除了恭敬,几乎没有其他表情出现,更别说现在的慌乱。”
“我猜,也只有王妃能让王爷的表情丰富起来,王妃简直就是王爷的克星,我现在一想到等会王妃让王爷睡在那个木伐上面,我就笑的站不起身来。”王爷怕是做梦也想不到王妃会这么整他,不行了,笑的她肚子都痛了。
这边两人笑的花枝乱颤,那厢齐烨冷汗岑岑,明含双在检察了木伐一番后,才站起来身走到齐烨身边,不说话,手却开始麻利的帮他脱衣服。
“双儿,你在干麻。”齐烨全身紧绷着说道。
“帮你脱衣服睡觉啊。”
“你叫我来就只是帮我脱衣服睡觉吗?”诡异,太诡异了,她会有这么好心?
明含双甜甜一笑,露出她的招牌式无害笑容:“是的。”
小白羊似的无害表情,让齐烨松了口气,吓死他了,害他一整晚都紧绷着神经,明含双帮她脱完衣服,他就搂着明含双的蛮腰往床上走去,既然佳人相邀,他又岂会拒绝。
然,刚要坐下,就被明含双拉了起来:“你干麻?”
齐烨不懂:“不是要睡觉吗?”
明含双弹出一根手指,在齐烨面前晃了两晃后指向床旁边铺在地上的木伐,轻飘飘的说道:“今晚你睡那。”
轰——
齐烨的脑子像被雷劈到了似的,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着她所指的方向,由四根中等粗细的木头连接而成的俗称木伐的东西。
“我……我睡那里?”这不是真的,他一定是在做梦。
“嗯哼。”她挑起秀眉,点点头。
齐烨实在不敢想象自己要睡在这个硬梆梆的木头上面,他会一夜无眠的,目光在木头与明含双之前来回扫视,磨磨蹭蹭就是不肯躺上去。
“你不是说了随便干什么都愿意的吗?难不成又是骗我的?”明含双危险的眯起双眸,声音森冷。
齐烨闻言,立刻举起双手直摇,头也一起摇着:“没有没有,我很愿意睡。”就差没有把脚也给举起来以表示他的诚意:“不就是一个晚上嘛,忍忍就过去了。”他小声的嘀咕着,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过了今晚就好了。
突然,明含双的一句话把他拉进了无限深渊。
“不是今天一个晚上喔,是五个晚上。”
齐烨顿时僵若雕石,机械似的转过身来看着明含双,嘴巴张的大大的,明含双估测了一下,可以塞下一个鸵鸟蛋。
“双儿,我错了,可不可以少睡几天?”
“六天——”
齐烨试图跟明含双商量着,无耐某双心肠此时硬的跟个石头似的,不但没得商量,还加了一天。
“双儿……”温柔攻势,不信她没反应。
“七天——”
齐烨双肩一垮,认命的转过身去,一步一步挪到他的“床”边,越看这个床越硬。
“亲爱的相公,晚安,祝你有个好梦,对了,别忘了把蜡烛熄了。”说完头就往枕头上倒去,还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声,刺激着齐烨的神经经胞。
此时的齐烨,已经没有了外面尊贵逼人的气势,高傲的姿态,俨然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瞥着薄唇把四周的烛火熄灭,再摸索着爬回自己睡觉的地方。
没事,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小一个木头床,能耐我何。
但刚一躺上去,英俊的五官全皱到了一起,身下的不平的木头硌的他全身都疼,木头与木头之的空隙,更是加大了对他的蹂躏,平着睡不是,侧着睡也不是,保持一个姿势久了,骨头就痛,就这样辗转反侧,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齐烨一夜无眠。
天蒙蒙亮,听到外面有声响就立即从木头床上跳了起来,说跳还真的一点都不夸张,但动作很轻,没有吵醒明含双,他转动着身子,睡了一夜感觉自己像是被成千上万匹的马碾过一样,四支百骸又酸又痛,快要散架了一样。
他揉了揉双腿,让自己的脚恢复一点力气,不然自己连路都要像跳舞,啊,想他齐烨一不偷蒙,二不拐骗,怎么就跟霉运撞上了呢,这张‘床’他会恨一辈子的,跟你说,等七天过后,老子就把你拆了烧火,齐烨瞪着静静的躺在地上的木头床,在心里跟它较上劲了。
现在发现,睡地上,睡桌子上都比睡这木头上面舒服百倍,其实他是很想半夜偷偷爬到地上睡,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要认错,就得有诚意不是,而且万一被抓包,他可以想像自己的后果会比睡‘床’更凄惨。
“唔——你起来啦,难道说你昨天一夜都是站着的。”明含双翻了个身,睁开睡眼惺忪的杏眸,看了一眼齐烨后又闭了下去,慵懒的说道。
“我没有站着,不信你摸,还有温度在上面,我真是刚起来。”齐烨急忙辩解,指着‘床’让明含双摸摸上面他的余温,努力证明自己没有‘打混摸鱼’。
“喔。”她懒懒的应了一声后,抱着棉被,继续沉沉睡去,好像刚刚说的是梦话。
咦?她这样算是相信了吗,应该信了吧。等了很久没有再听到明含双的任何声音,确定她已经睡着了,现在天还早的很,依照她性子,不睡到自然醒是不会起来,还是不要吵她,他家娘子被吵醒了脾气不好。
齐烨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把猫步学的活灵活现,走出房门以后又轻轻的把门给关上。
“奴婢见过王爷。”
早早起床的昭雪跟离梦正在打扫院子,见齐烨出门,立即行礼,嘴角边还挂着笑意。
“嘘——”齐烨倒没有在意两人的笑,食指放在嘴唇中间,瞪了两人一眼,示意小点声。
两人马上禁若寒蝉,不再说一句话,齐烨挥挥手,昭雪与离梦便退了下去,继续着她们的打扫工作,低头之际,非常有默契的相视一望,笑意更浓。
她们两人看到王爷眼睛一圈黑黑,不用猜也知道王爷昨天晚上根本没睡着,不是她没良心,也不是她们不把主子放在眼里而要嘲笑王爷,只是一想到王妃整王爷的方法就觉得不可思议,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做法,试问天底之下有哪个王妃敢让王爷睡这种床。
齐烨站了一会便离开了兰院回到沁轩,不是回去继续躺床上的,打死他也不这么干了,当然是回去换身衣服,洗淑一下,进宫上朝,虽然现在不到上朝的时间,不过他要先活动活动筋骨,下面还有六个晚上要过,想想齐烨就浑身直哆嗦,一个晚上就让他这样,六个晚上他的骨头真要散架了,为了博取明含双的同情,他偿到了前所未有的苦果。
说不定这还算好的,还好她没有气到搬张钉床来给他睡,阿弥托佛,那可就不是腰酸背痛的下场了,连小命都要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