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有庵’白衣庵“辞书上对“庵”的解释一般都很简单!只说是“小草屋”,而后再提一下“尼姑庵”。对于后者却并不做较为详细的解释,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忌讳,或是不便解释之处“百年前的鲁迅先生说“真的猛士敢于正视惨淡的人生”,事物的存在与兴废都有其一定的社会原因和文化原因,“庵”
也是这样,正视才是客观正确的态度。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有时候对一个字,一个词,若不认真探究还真搞不明白。关于“小草屋”的意思,其实挺复杂,像北京的松筠庵、慈悲庵都不是普通的“小草屋”。松筠庵是明朝嘉靖时期名臣杨继盛的故宅,也叫杨椒山祠,椒山是杨继盛的字。明代称松筠庵,清乾隆五十二年才改为杨椒山祠。里面亭台楼阁,屋宇宽敞,环境怡人,他两次批评朝政的谏言草稿都镌刻在亭内的石碑上,洋溢着一腔热血赤诚。
陶然亭建于元代的慈悲庵,在陶然亭公园内,庵内存有辽寿昌五年和金天会九年(1131年)的两尊佛经真言幢。与松筠庵同期建造的摩诃庵内,以前有明代壁画,后殿的墙壁上镶嵌着金刚经刻石。
在石景山区,有座三山庵,俗名麻家庵。此庵地处三山之间,规模不大,也比较简陋,只有一层院落,值钱的是正殿那方汉白玉石,上面的花纹如同行云流水,人称“水云石”。庵南边有一处宽敞的厅,可供远眺山景,欣赏自然风光,过去有个恰如其分又极富诗意的称谓“翠微人画”。三山庵创建的年代不详,但有记载的是清代曾几次修葺,说明这庵有几次修葺的理由,那就是它很可能就是女性出家人的庵堂。否则不会如此偏僻,如此简陋,又如此的清雅淡泊。
安徽歙县的圣僧庵,是座前后两进的三开间小寺庙,庵内早先的主持何人,庵中经过哪些变故,已经没人再关心,只有庵堂墙壁上的那些壁画,那些黄宾虹的上祖黄柱的《渡海罗汉图》,依旧散发着浓郁的古文化气息,默默诉说着庵堂寺庙里那些陪伴在青灯黄卷下的女子是如何超凡脱俗,如何斩断红尘遁人空门,又如何在万籁死寂的庵堂里随缘遂愿,终老此生。
福建晋江的草庵,实际上是隋代十八硕儒的读书处,也是我国惟一的摩尼教遗址,庵内的那尊波斯摩尼佛像矗立于元朝初期,佛像面貌慈祥,风格迥异,具有鲜明的波斯雕塑文化特征。庵内的石柱上刻有中国对联:“万古峰中月色泉声千古趣,八方池内天光云影四时春。”可谓中西文化珠联璧合,别有情味。
河南登封的初祖庵、二祖庵,都不是女性出家人的庙庵,而是初祖、二祖的修行所在地。初祖庵在少林寺西北的五乳峰下,现存一殿两亭,还有千佛阁。殿内有一棵虬龙苍郁的古柏,相传是唐初禅宗六祖慧能所植。殿内的石柱上雕刻着武士、游龙、舞凤、麒麟、水兽,都是一般寺院极为罕见的,此外还有黄庭坚和蔡卞的书法石刻作品数十。二祖庵在少林寺西南的钵盂峰上,与初祖庵遥遥相望。二祖慧可,俗名姬光,是北魏时期的虎牢(今河南荥阳)人,他跟从菩提达摩学佛,得授衣钵之后,曾经在此养伤。伤痊愈,慧可便离开了这里。于是,追随二祖的弟子们特意在此建庵,以示纪念和缅怀。殿内大殿三楹,井四口,庵外有古塔三座,极是疏朗简约。
江苏如皋县的公园里有个“雨香庵”,实际上是明代文学家冒辟疆隐居的水绘园。此庵不过是他众多园林景观中的一隅园林厢舍。
综上所述,可知“庵”的含意蕴含何其丰富,中国汉字的涵盖又是多么的广泛,名副其实的尼姑庵又是多么的稀少,这种现象本身就是一种文化,一种值得研究的文化现象。
兰州的庵,是白衣庵,以前位于市区畅家巷,庵内有白衣大士观世音菩萨的塑像,故而得名。因为畅家巷地处小稍门外,且奉佛为寺,故而也叫稍门寺。
白衣庵始建于清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是兰州最大的尼姑庵,历代都是德高望重的女长老掌门,至今已延续153年。内有两幅清代楹联,读来颇耐人寻味。一曰:“夜月千江天地晓,秋花一树镜台空。”二曰:“宝座生春,过眼烟云非富贵;香台说法,白鹦能悟渐无言。”
1985年,政府批准稍门寺为佛教活动场所,名为白衣庵,由吉云长老担任寺庵长老。
1991年,城市改建道路,白衣庵恰在新规划建设的道路之中,于是就将庵址移至在静宁路南口。
1993年,缅甸华侨付凤莲居士为白衣庵馈赠汉白玉佛像五尊,成为庵内重点供奉的佛尊法相!为此更名为“玉佛寺”。现由僧莲法师担任寺院长老,主持玉佛寺。
庙庵搬迁数年,因周围屡建高楼,又因施工不慎砸坏殿堂,加之仓促搬迁,建造质量欠佳,寺庙倾斜濒危。在市区政府的关怀下,1999年得以重建。重建的玉佛寺,新建了山门、钟鼓楼、天王殿、卧佛殿、观音殿、地藏殿、大雄宝殿,设置了藏经阁、玉观堂、讲经堂、念佛堂,以及僧房、地下室等一些楼堂殿所。现在的玉佛寺重檐握阁,庄严肃穆,佛堂罗列,井然有序,颇具规模。
如今,兰州的庵堂,已经融合在洋洋大观的寺院之中。虽然女性出家人依然吃斋念佛,木鱼橐橐,虽然女性不断出家,然而尼姑庵消失了,曾经单门独立的尼姑庵真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