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更是撑不住大笑起来,黛玉有些恼羞要打迎春,迎春只顾躲着,探春从中拉着说道:“林姐姐饶了二姐姐吧。”
黛玉轻轻一跺脚说道:“我再是不依的。这哪里是当姐姐说的。”迎春躲在探春后面笑道:“我是不行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
宝玉接上话道:“你们倒还热闹。再说些什么呢?”
探春刚要回答,黛玉握着探春的嘴不肯让她说。探春只得顺着黛玉并没有说是为什么。
宝玉见是黛玉不让说,心里更是好奇了。看着探春,探春只指着黛玉还是不说。宝玉只得做罢。
黛玉见宝玉来了,自是不好再和迎春打闹,只瞪了迎春一眼坐到一旁。迎春问道:“宝玉今儿怎么想着出来玩了?”
黛玉打趣道:“只怕是知道外祖母和二舅母不在家,这才想着偷懒的吧?”宝玉不好意思地笑道:“不过就是玩上一天吗?哪里非想着是哪一天呢。”说着,见只她们三人在这儿,便问道:“四妹妹呢?这怎么总见不着她呢?”
黛玉说道:“你若想见四妹妹,只怕得去拢翠庵才能见得着了。”宝玉一听拢翠庵,便有了主意说道:“听丫头们说,那拢翠庵的妙玉原是大家小姐,只是因为从小身体弱的缘故,这才带发修行,原在家时,也是饱读诗书的。不如咱们趁这机会去看看?”
黛玉无所谓。迎春和探春也只得答应了,一行人便一起去了拢翠庵。路上又遇见了宝钗,宝钗一听她们要去拢翠庵,便笑道:“那也罢,就一起去吧。”
到了拢翠庵后,小尼见这么多人,忙往里告知妙玉。惜春早已在那儿和妙玉谈着佛经。一听她们也来了,只皱着眉说道:“原想着这儿是个安静地儿,可偏她们来了,又不得清静了。”
妙玉淡淡说道:“来者是客,何况我本寄居在这里,哪里能拒绝,若四姑娘不愿意见她们,就在这里看看佛经也是一样的,我把她们引到另一个屋子就好。”
惜春想了想说道:“算了吧,想来她们也是知道我在这儿的,若不出去,只怕又有什么闲话了。我虽不怕,可到底也不能连累了你才是。”说完,惜春起身和妙玉一同迎了出来。
宝玉见惜春和妙玉一起从屋里出来也不奇怪只问道:“四妹妹和妙玉师父谈什么呢?”妙玉说道:“只谈些佛经罢了。宝二爷莫非也有兴趣听?”宝玉忙摇摇头说道:“我没有看过佛经,如何敢擅自谈论。”妙玉听宝玉还算老实,这脸上才带出了一丝微笑。
但也很快隐了过去,黛玉虽瞧见可是也不在意。
妙玉准备将她们让到屋里去,宝钗说道:“今儿这天也好,不如就在这院子里坐坐也就好了。”
妙玉看了看别的人,见她们也认同,便请她们在院子里坐下,又命小尼倒来茶水。小尼上过茶后,几人端了起来抿了几口也就放下了,别人还不理论,宝钗淡笑着问道:“这茶竟和平日里喝的不一样,看这茶倒像是老君眉,难不成是我看错了?”
妙玉并没有马上答宝钗的话,而是笑着看向黛玉:“林姑娘不知有何见解?”黛玉也不知妙玉为何对自己有着一丝的敌意,这话分明是让自己来得罪宝钗。
黛玉只笑道:“我看着也是老君眉,只怕这水与常喝的不同。”
宝钗勉强笑道:“林妹妹果然见多识广,只是这水林妹妹尝来是什么呢?”黛玉只摇头说道:“我喝着不像是旧年的雪水。”
可说到这儿,黛玉也没有说出这到底是什么水。
宝钗料定黛玉也不知,只是随口说罢了。
惜春也看向妙玉说道:“我平日里在你这儿喝茶,也觉得并不像是老君眉,可到底也没宝姐姐爽快直接问了出来,今儿你可要替我解解惑才是。”
妙玉白了惜春一眼才说道:“越发连你也是个俗人了,竟连这也喝不出来?这是去年我寄居在寺里时,亲自从梅花上采到的雪,统共就一瓮,埋在梅树下,这次进府里也带了来。”
宝玉插话道:“怪道呢?我也说这茶竟比家里的好喝,不如妙玉姐姐竟给我一些吧。”
黛玉看了宝玉一眼:“你竟消停些吧,没听妙玉师父说才得了一瓮,就这你还要。”妙玉也笑道:“可不是,一直我都没舍得喝,这才喝了第三次呢。”
宝玉说道:“不如明儿我给凤姐姐说一声,让把家里都种上梅花,到冬天下雪时,咱们也弄些雪埋起来煮茶喝?”
宝钗笑道:“真是无事忙,这也能当正事给凤姐姐说?别说凤姐姐答应不答应,只怕太太那儿你都先过不去。”
妙玉说道:“这只在于心境罢了,若没有那位心境,就算把梅花上所有的雪尽采了,也是炮制不出来的。”
宝玉听妙玉如此一说,不禁拍手说道:“原来妙玉姐姐也是雅人。竟是我俗了。”妙玉一听宝玉唤她姐姐,心中更有不快,那脸也沉了下来。宝玉也知自己造次了。竟不敢再说下去。
宝钗在旁边解围道:“打扰妙玉师父这么长时间,只怕是耽搁她做功课了。不如咱们回去吧。”
宝玉巴不得这一声。忙起身说道:“可不是,咱们也该回去了。”宝钗心中暗暗得意,看向黛玉她们,黛玉也无所谓。迎春本就随大流。探春更是不必说,只那惜春说道:“你们就先回去吧。我还想和妙玉师父再论些佛经。”
妙玉打断道:“今儿我也有些累了,等明日你再来吧。”惜春愣了一下,见妙玉的脸色并不好看,便知定是宝玉得罪了她的缘故。惜春只得先答应了,可是心里却有些恼宝玉了。
一行人出了庵门,妙玉便命关上门。惜春也不理会他们的神色,直接说道:“我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今儿也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说罢也不理会她们带着入画就回去了。
宝钗望着惜春的背影不由地担心道:“这四丫头的性了越发古怪了。”探春接着说道:“可不是。原想着过来找她。让她和咱们在一起别想那些。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