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眼睛闭了下。她也有些懊悔自己当时为何那般冲动。人家几句话,就让她忘了什么不该说。
只是自己死了倒不要紧,可是只留下姑娘在这府里,她实在是不放心呀。可这个情况也容不得她讨饶了。
迎春冲着孙绍祖跪了下来:“大爷,求您了。司棋受不了这些板子。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大爷,饶了她吧,以后她再也不敢了。”
说完迎春又磕起头。孙绍祖一脚蹬上去,将迎春踹倒:“不许求情,否则连你一块儿打。”
说完冲着旁边的婆子喝道:“还杵在那儿做什么?”那些婆子听了这话,忙走到司棋跟前,将司棋翻倒在地,用布将司棋的嘴堵住。
板子拿来后,婆子也不敢放水,重重的往下打。司棋被按得死死的,动也动不了。迎春实在看不下去,直接扑了过去护在司棋的身上。婆子没防住,那一板子打在了迎春的身上。
迎春闷哼一声。司棋睁开眼,看迎春如此护着自己,司棋直摇头可又说不出话来。迎春哭着向孙绍祖说道:“大爷,求您了,司棋她受不了了。”
孙绍祖根本不为之所动,命人拉开迎春继续打。迎春怎么也挣脱不开,眼睁睁地看着司棋渐渐地不动了。
等五十板子打完后,拉着迎春的婆子也松开了手,迎春瘫在地上,直直地朝着司棋看。孙绍祖本来还想骂迎春。见迎春这般模样,心里不免动了一下,也不吭声,便朝外走去。
绣橘头一次见把人活活打死,也给吓着了。她朝迎春看了一眼,轻轻叫了声:“大奶奶。”迎春冷冷地撇了绣橘一眼,那目光中的恨意,让绣橘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绣橘也不敢多呆了。随着孙绍祖出了迎春的院子。众人也都散了,这院里只剩下迎春和司棋了。
迎春缓缓地起身,走到司棋跟前,慢慢地跪了下去。望着司棋了无生气的脸。迎春哭了出来。
头一次,她怨恨自己为何如此懦弱。为何不能保护自己的丫头。可是自己如何能对孙绍祖热情。当孙绍祖说出自己是被大老爷卖给他时,当孙绍祖冲着自己挥舞着拳头时,当孙绍祖当着自己的面强奸司棋时,迎春就知自己与孙绍祖再无情份可言。
本以为自己只躲在这院里了此残生,没想到他们还是不敢放过自己。当婆子们来拉司棋的尸体时,就看到迎春跪坐在那里抱着司棋。婆子们也有些不忍了。可是自己毕竟是下人,哪里能不听主子的话。只得大着胆子走了过去:“请奶奶让开,让我们把司棋拉走。”
迎春动也不动,婆子们没有办法,上前欲从迎春怀里将司棋挪走。可是迎春怎么也不肯。只死死的抱着司棋,任谁也不让动。
婆子们也不敢硬拉,只得差个人去给孙绍祖说,孙绍祖一听这事,直接冲到迎春这边来,看迎春那副呆呆的样子,孙绍祖二话不说,上前要拽起迎春。可一下子没有拽动。
这孙绍祖当时就觉得失了面子,用劲儿捏着迎春的胳膊。迎春这时才感觉到一丝痛意。抬眼一看,孙绍祖冒火的目光,让迎春有些害怕。而胳膊越来越痛,迎春挣扎着想摆脱,可是孙绍祖根本不容她挣扎,硬将她拽了起来,这才对婆子们喝道:“还不动手。”
婆子们三下五除二的把司棋抬了出去,迎春刚想追,孙绍祖将她往后一扯,直接将她摔到地上。“你想做什么?还不够丢人的。回屋里去,没我的话,不许出屋门半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说罢,便让人架着迎春进了屋。自己这才又去了绣橘的屋里。
绣橘这时也缓过气,见孙绍祖进来,忙迎上去问道:“大奶奶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问那么多干什么?你管好你的事就行了。”孙绍祖没留情面的说着。绣橘也知这时不是惹他的时候,便小心服侍着,孙绍祖这才慢慢高兴起来。搂着绣橘往床边走去。
等孙绍祖满足后,绣橘这才轻声问道:“大爷,那用不用再给大奶奶那儿派个丫头伺候?”
“不是说过,以后由你当家,这事你看着办也就是了,只是不能失了我的面子。”孙绍祖吩咐道。
绣橘忙答应了。等孙绍祖走后,绣橘随意挑了个丫头,带着她来到迎春屋里。绣橘知道孙绍祖不让迎春出屋子,所以进去后,绣橘也只草草地给迎春行了礼。
迎春也不理她,只呆呆地坐在那里,绣橘没好气地说道:“大奶奶以后可就清闲了,少不得要我忙一些替大奶奶分担了。”
迎春哑着嗓子说道:“这不是你所想要的吗?”绣橘没想到迎春直接说出来,便说道:“大奶奶这是什么话?若不是大奶奶总惹大爷生气,大爷怎么可能禁了大奶奶足。”
迎春冷冷一笑,盯着绣橘说道:“我真没想到,你变成这样,你不是就是想当这个家吗?你直接给我说也就是了,为何还要了司棋的命,她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当初在贾府时,你出了错,她总替你担着。可你却还如此对她。你对得起她吗?”
绣橘恨恨地说道:“姑娘这番话不就是想说我没人情吗?可是姑娘好好想想,当初在贾府时,姑娘身边只我和司棋两个大丫头,姑娘对司棋总是迁就。司棋无论做错什么,姑娘都不说她,可是我呢?只要有些错,姑娘说我也就罢了,可为何还要当着司棋的面说,司棋假惺惺地替我说情。好让我记着她的好。”
迎春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绣橘竟存了这心。“你说司棋假惺惺?你病了的时候,是司棋照顾着你。你受了委屈,是司棋替你排解。就是上次在厨房闹,不也是你挑的事,后来还是司棋跑去砸了厨房,担了不是?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随姑娘怎么说吧,司棋如今也回不到姑娘身边了,可是我担心姑娘没个人伺候到底不方便,她叫翠儿,以后就由她服侍姑娘吧。”绣橘不想多说什么。把翠儿交给迎春后,自己便走了。
翠儿只在旁边听着她们的谈话,心里暗暗叫苦,本来乐滋滋地以为是去伺候绣姨娘的,可没想到竟是让自己来伺候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