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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既来之则安之

贾母见宝钗过来有些意外问道:“怎么就你过来了?她们呢?”宝钗回道:“云妹妹拉着宝兄弟去园子里玩了,林妹妹和二妹妹还有三妹妹也陪着过去了。”

王夫人一听湘云拉着宝玉,心里就先有不喜。可是湘云毕竟是贾母的侄孙女,王夫人倒也不敢在脸上带出点什么,可是看着宝钗那一副端庄的模样,到是满意极了,只是宝钗是待选,况且自己的女儿在宫里也没个帮手,若是宝钗能进宫,只怕女儿在宫里也会更顺畅。

王夫人略略得意地对薛姨妈说道:“妹妹把钗儿教的好呀,这么小就知礼数。稳重。谁家若娶了宝钗,只有享福的份了。”

那话语间的羡慕自是流露了出来,宝钗明白自己这步路是走对了,可是也得表现出害羞的模样来才是。想到这里宝钗轻轻低下了头,一副不好意思地模样。

凤姐见她如此造作的模样心中暗暗好笑,可是偏王夫人就喜欢这样的,凤姐有些瞧不起宝钗来,但场面上的话也得说说才是。凤姐笑道:“太太说得到是这个理儿,让我都想学着些呢。”

贾母听凤姐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凤丫头只怕到了我这年纪也是学不来的。”凤姐一听贾母这样说,故意吃醋道:“老祖宗总是门缝里瞧人。明儿我就学成这样,让老太太瞧瞧。”

贾母更是笑道:“你呀,这稳重可不是学来的,你别画虎不成反类犬惹人笑话。”薛姨妈见这话不好,也不能多说什么,只陪着笑又说了些别的话,看着贾母到底有些累了,这才和王夫人一起出来,回到王夫人的院子。

王夫人请薛姨妈坐下后,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薛姨妈见状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王夫人恨恨地说道:“真不知他们林家是怎么教女儿的,有着好东西不给我,反而去给那孤女。一点眼力架也没有。”

薛姨妈也见了那首饰,明白那套首饰的价值,更明白王夫人的心思,便顺着说道:“可不是这理儿吗?她来这里住也算是来享福的,竟连这点世故都不懂,让姐姐生气了。”

宝钗只得劝道:“许是林妹妹还小不懂事吧,而且我也听说跟林妹妹来的只有一个老嬷嬷和一个小丫头,就是现在的紫鹃也是老太太看不过眼派了去伺候林妹妹的,不如姨妈挑个嬷嬷过去,也可以教教林妹妹?”王夫人一听虽是好主意,可是只怕老太太那儿是不许的。

想到这里王夫人摇摇头说道:“老太太对那个院子可上心的很呢,到时万一不合老太太的意,到不好了。”可是王夫人倒也想到紫鹃是这里的家生子,用起来可能会更好些。小丫头又没见过世面,许她点儿东西,不怕她不听自己的。

王夫人想到这里心里的气才略略平了平。宝钗见王夫人将自己的话给驳了,心里也有些不高兴。可是如今正是求着王夫人的时候,宝钗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说自己欠考虑了。

王夫人也知宝钗是为自己好,哪里还会怪宝钗,轻轻拍了拍宝钗的手,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宝钗见状也松了口气,想着回去还是多问问母亲,姨妈的秉性到底怎样才是。

薛姨妈看出来了很长时间了,便说该家去了,王夫人本就没打算留饭,听薛姨妈要走当然是愿意的。

等薛姨妈带着宝钗回到家后,薛姨妈这才放下心来,宝钗端来茶,让薛姨妈喝了几口这才挨着薛姨妈坐了下来。轻声问道:“妈妈,姨妈到底是怎样的人?这些天女儿看来,姨妈倒像是不好相与的。”

薛姨妈叹了口气,说道:“原先在家里也不见她是这样的人,也不知在贾府是怎么了,生生的变了一个人。就连我也有些不熟悉了,以后你去那边也要小心些才是,什么话都顺着她点才是,别得罪了她。”

宝钗答应后又说道:“可是这也总不是办法呀,虽说要讨好姨妈,可是也不好把那府里的人得罪了才是,尤其是林丫头更是不好得罪的,妈妈没见她今天给云丫头的东西吗?”

薛姨妈点点头说道:“那林丫头的父亲好歹也是在任上的,那油水自然是少不了的,只是你姨妈最是不喜欢林丫头,若是你打算和林丫头交好,只怕得费点心才是。”

宝钗咬了咬牙说道:“女儿省得,只是光她送给我和云丫头的东西,就足见她手里定是还要好的。若是那些东西能给我,等我进了宫,只怕用处大着呢,况且哥哥那不省事的,更是用钱的时候。”

薛姨妈想着宝钗的话自是有道理,如果让王夫人拿走了,自己也落不了,不如让宝钗想想办法,将那些东西弄到自己家里才好。想到这里,薛姨妈点点头说道:“那你得想个万全的主意,让你姨妈也说不了你才是。”宝钗答应后,便回到自己房里了。

坐在桌边,宝钗虽拿着针线可到底心不在这上面。只绣了几针也就放下了。莺儿见宝钗没有心情绣这些,也不敢多劝些什么。

宝钗看着手中的绣活更是觉得厌烦,将绣品往旁边一摞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后本想出去走走,可是一想这不是在自己家,况且这梨香院里还有王夫人的眼线,若是自己行为不得当,只怕王夫人那儿就先知道了,宝钗打住出去走走的念头。狠狠地坐了下来。

莺儿见宝钗还是有些心烦便小心地劝道:“姑娘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宝钗摇摇头,让莺儿先出去不必管自己。莺儿虽不放心,可是也不敢不听宝钗的话。只得走到门外可也不敢走远。就在廊下拿了东西在那儿做活。随时看着宝钗房里有什么动静。

探春跟着迎春和黛玉一起去了园子后,到底还是有些不安心,那心思明显地没有在这里,而是担心着赵姨娘和环儿。

黛玉看着探春魂不守舍的样子,淡淡地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探春摇摇头说道:“哪里有那么容易呢。”说着探春看向前面宝玉和湘云的背影也有着说不出来的感受。

黛玉明白探春为何小心翼翼,别人可以不理会宝钗,独她不行。黛玉看着这比自己小的表妹,心里也有一丝怜悯劝道:“三妹妹何苦想那么多呢,纵然是你多方维护,只怕也维护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