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低下头让贾母看不到自己表情这才说道:“外祖母一直都疼玉儿,玉儿明白的。”
贾母红了眼说道:“不疼你又能疼谁呢?我统共就你这么一个外孙女。又与你母亲长得一般相像。见了你就像见到你母亲一样。”说罢贾母故意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黛玉没有说话,而是一直低着头。贾母心中暗急她没想到黛玉不接自己的话,这让自己如何继续下去。
贾母没有办法只得继续说下去:“你二舅舅也一直操心着你,昨儿晚上来给我说,替你选了门好亲事儿。”
黛玉心中冷笑,没想到贾母还是过不了富贵一关,贾母见黛玉并没有主动相问。甚至连个眼神也没有。
贾母有些怀疑自己所想的能不能成,可是这话既然说出来,那也由不得自己了。
贾母接着说道:“这提亲的不是别人,正是忠王殿下。”
黛玉抬头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贾母:“外祖母,忠王不是已经有王妃了吗?”贾母忙解释道:“玉儿有所不知,那忠王虽已成亲,可是他也说了,你进了忠王府后先做侍妾,一旦有了后嗣,马上就会封你为侧妃。玉儿可以放心了吧?”
黛玉一脸的失望:“外祖母,虽说玉儿的父亲已经去世,可他到底是在任上去的,论理我也是官宦之后,按朝律是不能做侍妾的,外祖母难道忘了吗?”
贾母没想到黛玉竟拿这话来说自己,一时之间,贾母也不知该如何劝了,只得说道:“玉儿先回去好好想想这其中的意思吧。”
黛玉起身说道:“外祖母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这事儿到底能成还是不能成。”
贾母意外地看向黛玉,她有些觉得自己不太了解黛玉了。
等黛玉回去后,贾母将贾政唤了来给他说了黛玉的情况,贾政沉吟道:“是不是外甥女有了别的想法?老太太没有再问问吗?”
“问有什么用?我只让她回去好好想想。可是我心里总有些不安。怕这事儿成不了。”贾母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贾政这一听可就不乐意了:“自古以来,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妹夫、妹妹全已不在,那外甥女的亲事自然是由咱们做主。哪里容她多加议论。老太太能先给她说,已然给了她面子。若她真不知好歹,咱们家竟白养她了。”
贾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些懊悔道:“我原想她也是知理的,给她说一说。她定会让咱们做主的,可没想到她竟连消带打的说了那么一番话。却让我始料未及。你也回去休息吧,等明儿再做商讨。”
“老太太不是说宝丫头也有些城府吗?不如让宝丫头明日也来说说外甥女?”贾政临出门时说了句。贾母也不敢在此事上托大。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贾政的话。
贾政走后,贾母这才叫人请来宝钗,将这意思说了出来。
宝钗一听黛玉居然拒绝,也觉得不可思议道:“林妹妹也算是聪明人,如今怎么也糊涂了不成?这样的好事儿她还不满意?”
贾母听了心里舒服了很多:“她也不想想,我是她的外祖母,难道会害她不成?这满心为她好,她竟一点情也不领。反而派了我的不是,真真让我寒心。”
贾母一脸的沉痛。宝钗忙劝道:“老太太也不必担心,想来林妹妹还没有体会到老太太的苦心,既然老太太说了让她再想想,不如等到明日看林妹妹改主意了没,若是没有,那咱们想想办法劝劝她也就是了。”
贾母只叹了口气说道:“也亏得你是明白人,还能体会到我的苦心。罢了,这天也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等明天早些过来就是了。”
宝钗答应着便回去了。宝玉在屋里正等着宝钗,见宝钗回来便问道:“老祖宗找你什么事?”
宝钗不愿让宝玉知道便打着马虎眼说道:“也没什么事儿,只是问我今儿交接的是否顺利,婆子们有没有不听话。二爷从不管这些的,怎么今儿倒问起来了?”
宝玉看宝钗那闪烁不定的目光便知宝钗这话有假。自己是探不出来的。可是这些日子宝玉也不是没听说过忠王府的动静。看着宝钗如此举动,宝玉心更凉了。
“我不希望你参与到那里面去。”宝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宝钗正由莺儿服侍着卸着钗环。听宝玉这么一说,宝钗示意莺儿先出去。
“二爷的话我竟有些不懂了。不过是老太太问我管家的事儿,二爷难道不希望我替太太分忧吗?”宝钗故意将话题说到这一面来。
宝玉冷笑道:“管家不管家的事儿,我是不会管的,不过林妹妹的事儿,你还是别乱出主意了。”
宝钗这下也不淡定了:“二爷这话让我实在摸不着头脑了。林妹妹有什么事儿都是由老太太和太太做主,这又****什么事儿?二爷若有真凭实据拿出来就是了。如今在这里说着这些,是想冤死我吗?”
“果真冤了你不成?你自己心里明白,话若说明了,面儿上也就不好看了,当初娶你进来,也给你说过,别的事儿我都不论,只一点就是不能做让林妹妹不高兴的事儿。这话难不成你都忘了?”宝玉直接挑了出来。
宝钗羞忿难当。那声音顿时尖了起来:“二爷这是要和我吵架吗?二爷心里面难道只有林妹妹?”
“我为何这会儿提醒你,你心里明白,上次的事儿还好得已解决,否则你以为我能这会儿才说出来。”
“上次?上次什么事?二爷要想说便说出来,省得让我摸不着头脑。”宝钗心里动了一下,可是这会儿也容不得她软下来了。
宝玉冷冷朝着宝钗望了一眼:“紫鹃因何嫁人?”宝钗冷吸了口气,还是强辩道:“她因何嫁人难道二爷还不清楚吗?”
宝玉冷笑道:“若不是你逼着她,她能做那样的事儿吗?现在你倒是把错都推到她身上。也不怕遭报应。”
“报应?这关我什么事?二爷别把错都怪在我头上。二爷今儿想来是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我让莺儿进来伺候二爷。”宝钗不想多说。唤进莺儿让她服侍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