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也羞愧地走到中间跪了下来:“请老祖宗看在琏二爷如此真心的份上,原谅二爷当时一念之差。”
王夫人不待贾母说些什么,便抢先用手指着贾琏和凤姐气得浑身发颤地说道:“好……好……好!果真是你们夫妻二人如此黑心,竟连大姑娘这点银子也要贪。我真真错看你们了。”
黛玉早将那账本递给了贾政,贾政看完后,再看到贾琏拿出十万两,便知这其中的意思,没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无知到这种地步,还想把这事儿赖了过去。贾政实在是忍不住叫了声:“住嘴。”
王夫人这下才真正愣住了。她没想到贾政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没脸。王夫人不可思议地说道:“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要是不会说话,你就别说了。省得在这儿丢人现眼。”贾政满含厌恶地说着。
这下王夫人再也受不了了,直接站了起来说道:“什么叫不会说话,老爷只会在这儿埋怨人,老爷整天只在外面管着公事儿,可知家里到底是怎样的情景?每每老爷用银子时,也只说一声。可知那银子也不是能变出来的。现在老爷却来指责妾身的不是了。”
邢夫人早在说起银子时,便使了丫头去请贾赦,正好王夫人说话时贾赦也进来了,王夫人也不好再说,贾赦先给子卿请了安,再见过贾母。贾母也没心情说别的,只顾着想把这事儿如何解决了。
贾赦并不先说话,而是看贾母如何安排,不过当他知道王夫人竟私下拿了那么多银子后,心里早对王夫人有所不满了。
宝钗也上前帮着王夫人说道:“老太太,太太当真没有私拿银子,原先太太的确发愁银子不凑手,想着林妹妹也识大体,断然不会拒绝的,这才拿了银子将娘娘省亲的事儿办好。如今那银子早已所剩无几,也交到官中了。平日里林妹妹的花销也从里面出了。”
邢夫人打断宝钗的话说道:“我倒记得侄儿媳妇当时并没有嫁进咱们家来,怎么这事儿知道的一清二楚,难道说当时二太太和你商量来着?要真是这样,那就难怪侄媳妇明白此中意思了。”
这话一出口,贾母也朝宝钗那儿看了去。心下也怀疑薛家染指此事了。宝钗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帮着王夫人说了话,这火就烧到自己头上来。还得想办法把自己摘出来才好。
宝钗忙解释道:“这原是我不知道的。太太当时也没和我母亲商量。只是等我进了门后,太太才给我说的。刚才我也只是怕大家误会了太太,这才替太太解释的。”
此时,贾母也只得说道:“这事儿原是你们办差了,若真有急用,你们直接给玉儿说了也就是了,如此瞒着就是你们的不是了。”
贾母再瞧向黛玉:“外祖母原是不知道这事,可既然这银子也用做省亲上面。玉儿便看在外祖母的薄面上不追究了如何?”
“外祖母说的是。”黛玉轻声答道,贾母这才松了口气还没说什么呢,黛玉接着说道:“玉儿自是不会追究二舅母挪用之事,只是这也过了好长时间了,想来二舅母的银子也凑手了,还了过来也就是了。”这到手的肉王夫人怎么可能吐出来。
王夫人也顾不得子卿在场了,厉声说道:“这是什么话,大姑娘在这里住时,我们也并未向大姑娘要什么费用,那些银子就当大姑娘孝敬我们也就是了。如今还要了回去,难不成这就是林姑爷的家教不成?”这话说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黛玉只冷冷瞧着王夫人。王夫人犹自不知自己惹了大祸,还想继续说。不料想贾政直接上去冲着王夫人给了一巴掌,生生将王夫人打摔在地。还没等贾政冲着子卿赔罪时。
子卿直接起身说道:“本王还在此,小师妹便受了这样的委屈,也不知以前小师妹受了多大的委屈也不敢说出来。也罢。那银子你们就先拿好了。小师妹咱们这就离开。”
贾母一直注意着晋王的动作,这一见晋王生气,再也顾不得许多了,急忙拦阻道:“王爷留步。”
子卿略停了下,回头看向贾母:“贾老夫人还有何指教?”
贾母赔着笑道:“王爷误会了。”“误会了?那就请贾老夫人说说本王如何误会了?”
“王爷,这是玉儿的银子,我们并没有说不给的?”“噢?怎么刚才二太太所说是随口说说吗?”
贾母盯着王夫人看了一眼,这才又说道:“臣妇这儿媳妇儿有时说话却也莽撞。请王爷莫怪。”
说罢,贾母拉着黛玉的手说道:“玉儿你二舅母只是无心的。玉儿也别放在心上。”
黛玉轻轻摇摇头说道:“外祖母,无法不放在心上。玉儿不孝,竟让旁人无端怀疑起父亲来。那银子玉儿自是不敢再要了。玉儿先告辞了。还请外祖母不要再拦了。”
贾母虽无奈,可是当着子卿的面,也无法再说什么了,只得对贾琏吩咐了几句,这才放黛玉走了。
等子卿和黛玉一起走后,贾母回头冷冷瞧着王夫人。王夫人也熬不住又跪了下来。贾赦冷笑道:“没想到弟妹如此胆大,拿了外甥女的银子不说,反而还说外甥女的不是。这真真让我另眼相瞧了。”
说罢回头又看向邢夫人说道:“你也真是的,要能学到弟妹一半那就好了。咱们府里何愁没有银子使。”
邢夫人装着受教的样子说道:“老爷说的是,按说琏哥儿也应学着些,那十万两也不必再拿出来的。”
“哼!那个不孝子,外甥女才说了些。他就拿出来。回头一定要训训她。”
“好了,你们夫妻若是想教训人,等回了你那院儿再说。”贾母实在不想听他们说话直接喝住他们。
贾赦才不怕,直接说道:“老太太也太偏心了些,如今在王爷面前也敢胡说。这要是让圣上知道了,只怕咱们家要惹大祸了。”
贾母心烦不已,怒视着王夫人:“你做的好事儿,如今惹恼了晋王,看你怎么收场。”
贾政冲着王夫人就要踹上去。可王夫人本就挨了他的一巴掌,这里哪里忍得住贾政这么对她。脱口说道:“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好,若不是为了这个家,我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这会子你们都来怪我,当初娘娘省亲时,你们哪个不说弄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