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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一个都保不了

黛玉失声笑道:“我哪里为难你了,你可真会说话。”

探春随着贾母回到贾府后,也没有什么心情说话,贾母心里明白是方才那话伤了探春,可自己也不愿失去这一棋子,贾母便让众人先散了。单留下探春。

探春只低着头不肯看贾母,贾母叹了口气:“三丫头,可是在怨我?”

探春虽摇了摇头,但还是不肯说话,贾母将探春叫至自己身边,拉她坐了下来,这才说道:“原本我的打算你也是明白的,其实让你进晋王府,不单是为了咱们这个家,更是为了你。”

探春听到这里便抬起了头。可是依然不肯说话。

贾母的声音也降了下来:“这些年,我的身子是大不如以前了,谁知道还能活到什么时候,以前我还能护着你们,可等我走了,我着实不放心你们,你太太是怎样的人,不用我说你心里也明白,如果我现在还不替你打算,等我走了后,谁又能真心替你打算呢。”

不管贾母这话是真是假,也让探春有所感动:“老祖宗。”

贾母拍了拍探春,这才又说道:“你们太太说让你做陪嫁,是为了什么,我是清楚的。可我想着若是真能让你随着林丫头嫁进晋王府,那林丫头哪里会亏待你,自然会将身契还给你,到时你再做了侧妃。就是二太太也会高看你一眼,连赵姨娘也不会再受委屈了,环哥儿怕也能有个好前程,如此一来,你不也就放心了?”探春这眼圈听得都有些红了。

贾母这才问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若是你不愿的话,那我也不勉强你。”

探春这感动之下刚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贾母虽带着亲切的表情,但这亲切并未达至眼底,探春心底一冷这才说道:“一切但凭老祖宗做主。”

贾母见探春并未说出拒绝的话来,这才放下心来。便让探春先回去。

探春缓缓地朝自己院子走去,心里乱糟糟的。就连赵姨娘都没瞧见。赵姨娘看着探春这情形有些不对,便也忍不住叫住探春。探春回过神来看向赵姨娘:“姨娘这是要去哪儿呢?”

赵姨娘呐呐地说道:“我要去给太太请安,怎么姑娘有些没精神?”

“没什么,姨娘还是快些去吧。”探春望着赵姨娘,不想让她担心。便说了这句。赵姨娘点了点头,可这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姑娘还是要放宽心才好,有什么事儿还有老爷替姑娘做主。”

“老爷真能做主吗?”探春苦笑着反问道。

赵姨娘发现这话有些不对。这再也顾不得别的,拦住探春问道:“姑娘,可是真得有什么事儿?”探春不想给赵姨娘说,便只说道:“没什么,只是今儿有些心里不舒服,休息一夜也就罢了。”

赵姨娘见探春怎么也不肯说,也只得打定主意等贾政回来后,自己问一下也就是了。这毕竟是在外面,赵姨娘也不敢和探春多说,便走了。

等贾政给赵姨娘说了这其中的有什么事儿后,赵姨娘都惊了:“老爷这怎么能行?三姑娘毕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如何能落了身份。老爷还得三思呀。”

贾政沉声说道:“我听了这事儿,也说了老太太了,让老太太打消这念头。”

“那老太太能答应吗?”赵姨娘有些不相信。

贾政没有回答只说道:“探丫头是我的女儿,我岂能害了她。你也不必太操心了,听说今儿她又给你气受了?”

“没什么,不过是说些不中听的话罢了,我还受得住,老爷千万别为这再和太太起争执。”赵姨娘对这些本就不在意。

“你也受了这些年的委屈了,原先是想让你升个位份,也算替探丫头争了名份,可是宫里的娘娘却拦着不许,这事儿便搁下了,现下看来,却是必须的了。”贾政说道。

赵姨娘还想劝着不让,可是赵姨娘转念一想,便也不拦着了。

打发了贾政歇下后,赵姨娘也没有睡的心思。

探春本想找凤姐说这事儿,也算是讨个主意,可是如今这情景也不许她去。但探春没有想到,凤姐竟过来看她。

探春请凤姐坐下后,探春有些不好意思,凤姐笑了笑:“我也不瞒你了,这本就我和你二哥哥商量好的事儿。”

探春有些吃惊,接下来便有些恍然。

凤姐接着说道:“今儿我也不能来太久,有些话你只听着便就是了。”

探春点了点头,凤姐继续说道:“老太太的话你也要小心些才是,现下虽然林妹妹把这事儿挡了,但以后难免老太太还会打这主意,依我说,倒不如和林妹妹商量着你能离开这里便离开。总好过在这里任她们算计。”

探春不由地问道:“难道二嫂子的意思是让我自贬身份做丫头?”

“如果能摆脱贾府,这样也是使得的。”凤姐说道。

探春刚想说些什么,凤姐用手阻止探春继续说道:“家里的事儿你也看得多了,如今这情形已不同于往日了,若是你再不想些出路,就怕以后受了连累得不偿失。也许你会说我自私。可是今儿的事儿也让你心寒了吧?”

探春点了点头:“我真没想到太太会说出那话,不过太太对我是什么心思,我也明白,对太太的话倒也没些什么,可是我没想到的是老太太也会附和太太的话。按说太太恨我是应该的,可我毕竟是老太太的孙女儿,老太太只为着这府里,就不顾我。竟然也让林姐姐收我为陪嫁的丫头。”

说着说着,探春的眼圈又红了。凤姐叹了口气:“这才是我所担心的。这家里的事情不是你能所想的,当初让你管了一段时间的家,有些事情你能看到,可有些事情根本你是看不到的。你二哥哥也常说起过,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唯一能做的便是让我和巧姐儿一起出了这个家。保全了我们。现下我给你说的也是一样的,唯有保全了自己才是真的。”

“但是姨娘又没什么错,难道姨娘也要舍弃了吗?”探春反问道。

“傻丫头,若你都不能保全,又如何能顾得了她。”凤姐点明道:“我早就瞧出来,你对赵姨娘也关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