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还未说话,贾母气道:“是这样的话吗?”说完后,贾母向王夫人那里瞧了几眼,王夫人只做看不见,也不答话。凤姐见王夫人又想将这责任推给自己,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老太太,这原是我的不是了,总想着让妹妹住着舒服些,便想着能按妹妹的意思去收拾更好些,所以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若妹妹不满意,那我重新收拾一下,可好?”
王夫人听凤姐说要重新收拾,便说道:“也不必重新收拾了,凤丫头就拿几样摆设摆上就是了。若大费周章,只怕大姑娘也住不习惯。”
黛玉不禁冷笑,雪雁都有些冲动想站出来说话,黛玉用眼神止住雪雁,这才说道:“舅母说得极是,原本我也只是略住些日子就要回去的。也不必怎样收拾才好。”
王夫人一听黛玉说要回去,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可脸上哪敢在贾母面前表现出高兴的神色。但眉宇间的还是露出得意来。贾母本就怕黛玉说是要回去。听到黛玉这样说,更是说道:“这怎么能行。”
黛玉也不答话,但这不满的情绪还是让贾母看了出来,贾母以为黛玉是为了不满意院子的事,想想便说道:“玉儿,若不满意这院子,那就还和外祖母在一起住。”
黛玉摇摇头说道:“才这么些日子,就让外祖母替我操心,玉儿哪里忍心让外祖母夜夜休息不好。”
贾母知道黛玉的这意思是想住在这院子里,可是不满意收拾成这样子,贾母想想回头看向凤姐说道:“一会儿,你去开了库房,拿一些玩意儿给你林妹妹。”
凤姐忙答应了一声,也不等黛玉阻拦就出去安排了。王夫人见凤姐走的那样快自己连吩咐几句都没有。心里着实不高兴。可是还得陪着笑道:“老太太可是真心疼大姑娘的,如今大姑娘也该高兴了吧?”
这话说的好像黛玉一点也不懂事似的。黛玉更是有些生气了,那脸上更是带出不高兴的神色来,让贾母气得瞪了王夫人一眼,王夫人也有些不乐意,但哪敢再说什么,只等着看凤姐拿来什么,若是好的,想着法给宝玉换过去才好。
贾母见王夫人这神情,心里越发有些生气,不一会儿的功夫,凤姐也将东西拿了过来,顺便叫人也新拿了一付新帐子,准备替黛玉重新换一下。等凤姐将东西摆好后,黛玉能看出来,这次凤姐是用了心的。
贾母见这些东西倒还不错,这才微微点点头说道:“这才像话,等明儿将院子也收拾一下才好。”凤姐忙答道:“老太太放心吧,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王夫人见凤姐拿了这么些好东西,还打算把这院子里也要好好收拾一下,嘴上虽不说什么带着笑意,可是还是趁贾母不注意时瞪了凤姐一眼,凤姐暗暗叹了口气,只作看不见。
贾母见这屋子也像回事了,这才说要回去,王夫人本想着说一声留在这里,顺便将东西换走,贾母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回去,王夫人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得听贾母的话。
凤姐见贾母和王夫人走后,一脸歉疚地走上前去拉住黛玉的手说道:“林妹妹让你受委屈了。”黛玉只是淡淡地摇摇头说道:“这事也怪不得二嫂子。”说了后,黛玉并不想再说话。
凤姐见黛玉对自己有所疏离心里也着实难受,可也知这事是自己办差了的。怎能去怪黛玉来着,迎春和探春还有惜春也知再呆下去没什么意思了。便说该回去了。黛玉并不挽留,只让雪雁将她们送出去。
而宝玉却呆在这里不肯走。黛玉也不撵但也不理他,只吩咐紫鹃和王嬷嬷一起收拾东西。紫鹃见黛玉不理宝玉,想想后悄悄对黛玉说道:“姑娘,不请二爷坐坐吗?”
黛玉回身看向紫鹃,宝玉见情势不好,忙说还要出府不坐了,也不等黛玉命紫鹃送客,就先走了。
等宝玉走后,黛玉这才说道:“原是我没想到,多亏了紫鹃姐姐提醒。”紫鹃有些不好意地说道:“姑娘说差了,这原是奴婢该做的。”
说完后,紫鹃打着要收拾东西的名义便出去了。等紫鹃出去后,王嬷嬷刚要说什么,就见雪雁也进了来,雪雁也没注意到王嬷嬷要说话,径自说道:“这府里也太小看人了,把姑娘请了来。却扮难看。”
黛玉好笑地用手点了点雪雁的额头说道:“早知道你沉不下性子来,还是让雪鸢陪着我好些,省得你给我惹祸。”雪雁才不答应呢忙说道:“雪鸢有什么好的,她在姑娘身边姑娘也不觉得闷吗?”
话音刚落就见雪雁抱着头“哎呦”了一声,让黛玉都忍俊不禁。王嬷嬷更是笑得合不拢嘴。雪雁嘟着嘴只恨恨地说道:“姑娘总不管雪鸢,让她欺负我。”话音刚落,只听紫鹃在外面接道:“谁欺负我们雪雁了?”说话间紫鹃也掀起帘子进来了。黛玉沉下脸来,有些懊悔竟忘了这屋里还有紫鹃。
雪雁吐吐舌头,将紫鹃拉了过来说道:“还不是姑娘吗?姑娘说要是我再多话就不让我跟着她了。”
黛玉好笑地摇摇头也不接话,紫鹃暗瞧着黛玉的脸色这才小心地笑道:“姑娘这是吓唬你呢,哪里舍得让你走呀。”
王嬷嬷也趁机说道:“可不是,你就仗着姑娘舍不得说你才这么胆大,以后小心伺候着姑娘才是。别说那么多没用的。”雪雁只好低低答了是,便说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收拾的。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紫鹃还有些不了解黛玉的禀性,所以小心地说道:“姑娘先休息一会儿吧,只怕等会儿还得去老太太那儿吃饭。”
黛玉点点头说道:“我也不累,到是你也跑前跑后辛苦了,你且陪我说说话吧。”紫鹃忙答应了。黛玉只问道:“你是府里的家生子?”
紫鹃听黛玉问自己这些话,忙说道:“回姑娘的话,奴婢的爹娘都在府里当差。”
黛玉了然地问道:“你是几岁跟着外祖母的?”紫鹃想了想说道:“奴婢七岁时,就在老太太院里了。”黛玉又接着问了些别的事,紫鹃也都一一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