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青丝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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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所谓分头行动当然是指我仍旧要回追风楼,那个步步为营的尹妈妈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我一个大活人要悄无声息的从包间里的厢房里消失了,那才叫打草惊蛇。而隐修,自然是凭借他了得的隐蔽能力,四处打探异域人的消息了。

其实隐修是个很细心的人,他能在有着高手的包间外花那么短的时间探听到皮毛交易,本身就不容易。而且,他说话重点突出,绝不累赘,做事干净利落。对于一个杀手来说,他竟然有朋友在凉城这样的地方空置这样的一处房产,也不单纯。当年的盛名之下,他急流勇退,真的不知道皇甫逍是怎么做到的。

回到追风楼,我闪进那个厢房里。早上的追风楼一片安谧,很少人息。但是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四处投来的视线。青楼,果然是一处深水。

我揉着似乎宿醉的脑袋,有些摇晃的往外走去,身上还穿着一件酒味很重的衣服。刚走出包间,就有****迎了上来,他谄媚的扶着我,被我不动声色的挥开,我吐着粗气问道:“你们尹妈妈呢?我要见她!”

****惨笑兮兮,道:“妈妈还没起呢,公子别这么着急走啊!”

不走难道还住在这追风楼?我挑了挑眉,颤巍巍的站在那里,指着****凶神恶煞道:“马上让尹妈妈来见我,否则,我拆了这追风楼!”

尹妈妈没有出来,出来的是衣冠不整的一个客人。他长着一双狐狸眼,眼珠的颜色似乎与普通见到的不一样。他站的地方离我不远,我甚至可以看见他脸上的睡痕。他的怀中揽着一个同样衣冠不整的女子,那女子的身体就像是附在他身上的一样,四肢缠绕,嘴里吐着嘤嘤的淫魅之气。那男子好笑的看着我道:“这位小公子,来青楼就是要快活,你怎么一大清早就自讨不快呢?”

总感觉他的眼睛似会放电一般,我轻轻晃了晃脑袋,道:“这跟公子无关吧?”

“你怎么敢这么跟公子我说话?真不想活了?”

语气戏谑,脸上带笑。我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不齿,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位这样的一个人,看得出来出身不错,眼中泛着精光,说话时,眼睛绝不贪恋的看一眼怀中的女子,但是,如若真是运筹帷幄之人,他会出现在追风楼?他会大清早的来打扰我?如果真是这样,就只有一种解释——我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正相持间,尹妈妈姗姗来迟,她赔礼道:“我来啦,不知道公子昨晚休息的如何?”

“休息?”我冷哼道:“你教导出来的花魁果真不错啊,灌醉了我人就不见了!”

尹妈妈的脸霎时也有些挂不住,我不知道她是做戏给我看还是她真的也被思妍摆了一道,但无论如何,我不会轻易离开。她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又对我陪笑道:“公子可能误会了,思妍可能觉得天早了回房也不一定呢,公子先等等,我呀,让她来给公子赔礼!”

我用余光觑了眼那男子,他的脸上是一片好笑的表情,没有其它。我对尹妈妈道:“尹妈妈,你就别骗我了,昨晚上,思妍全都告诉我了!”

瞬间,尹妈妈的老脸上就有凝滞,然而她毕竟是老经验了,随后如故道:“公子啊,你真的误会了,思妍她年纪还小……”

“妈妈!”另一个小丫头跑了过来,对尹妈妈摇了摇头,我就知道,思妍不在。我这才怒狠狠的瞪着尹妈妈道:“尹妈妈!昨晚思妍说她有个当大官的相好的,这话当真?!”

听见这话,尹妈妈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她嗫诺着,久久不成句。她身后的****此时插嘴进来道:“那大兴国的怎么那般无耻?!”

尹妈妈没来得及拦住,再看我的眼神有些忌惮。我心中明白,我想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是时候走了。我作势拍裂了身边的栏杆,咬牙切齿道:“你们追风楼记着,他日小爷定会回来讨要这笔账!”

出追风楼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瞥了眼那个男子站的地方,果然,人已经不在。

大兴国是位于我曜日国以北的国家,以狩猎放牧为主要生存方式。自二十年前侵犯曜日国被当年的穆家军打败后,签了若干协议,自此两国相安无事。穆家军已经随着穆将军的过世而渐渐没落,没想到,大兴国竟然又要卷土重来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隐修已经在等我了。我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他也默不作声。我想了想道:“看来大肆收购御寒衣物的应该是大兴国了,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必须要拿到证据才行。”

隐修点了点头,说道:“我今天上午出去找了,那些人很可能住在城南的一处别院里。”

“只是,不知道延启国在这里面充当什么角色呢?”我以棍为笔,在地上划了几道。

隐修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道:“你怀疑你今天看见的那人是延启国的?”

“是。”我有些坚信自己的推断,看着远方道:“那个人的眸子是我从没见过的颜色。他应该不是曜日国人。而似乎,听说过延启国现在的皇帝的宠姬莲姬是他三十年前从异域带来的。”

既然是从真正的异域带来的,就不排除那莲姬的肤色眸光与我们不同了。

“那么,”隐修略一停顿,幽幽道:“今晚动手。”

隐修站起身来就要离开,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外时,我喊住了他。他回过头时,脸上是一片平静,我微微笑道:“如果今晚我们能有所获,你就连夜送回皇城吧。”

他只是极淡的扫了我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又转身走去。

我微叹,我真的不想再回皇城,或许是我太懦弱,但我受不了那种明明知道有种种缘由自己却永远不得所知的感觉,似乎,比那头疾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