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楼梦之潇湘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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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话说黛玉水沁二人嘻嘻哈哈的说笑着,水洛水澈也走了上来,几人一道去了宁安宫。及到了,宴已经摆开了,众妃嫔皇子也都来了,见水洛黛玉几人过来了,大家厮见了一回,元妃细细看了黛玉一回,品度黛玉越发的清姿出尘,不由得笑道:“林妹妹可真是越发的出挑了,老太太若是瞧见了,肯定是疼的慌。”黛玉一听,知道元妃话中有话,故意的提及老太太,好让自己别忘了贾府,黛玉也不戳破,只一笑,不说话。

忽听一旁的周贵妃道:“元妃娘娘可说错话了罢?宁安郡主乃是皇上的侄女,你我乃是皇上的妃子,你叫宁安郡主林妹妹可是乱了辈分儿罢?再者,宁安郡主如此可人,谁见了不疼?太后皇后可都是当心尖儿肉般,还非得贾府老太太来疼吗?”

元妃听罢,登时哑口无言,心里又气又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却又无可奈何,少不得委屈自己笑道:“真真是我糊涂了,多亏了贵妃娘娘提醒。”周贵妃却是目不斜视,端庄一笑,再不说话。

黛玉见此,早走开了,太后拉了她身边坐了,然后二人悄声说着一些话,只见黛玉满面羞涩,太后却是笑的合不拢嘴。

水沁却是一会儿北太妃跟前说说话,一会儿南太妃跟前说说话,然后又去皇后跟前,一会儿瞅着黛玉偷偷儿的笑,一会儿凑到皇后耳边说着悄悄话儿,忙得是不亦乐乎。

水洛一边跟众皇子说话,一边抽空瞅瞅黛玉,暖心一笑。水溶却是跟皇上聊着天,一眼不敢朝黛玉看,害怕自己失落的眼神,让她瞧见。水澈一边静静坐着,失神的看着黛玉,偶尔让水洛敲一下肩膀,然后忧伤而又真诚一笑。

而柳雪颜也是一旁静静坐着,默默不作声儿,只看着水溶,愁绪塞满怀,心里悄悄儿叹着气。

真可谓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各人心里有一番计较。

一会儿,宴席开了,更是热闹不消细说了。只说宴席之后。,众嫔妃皇子各自走了,宁安宫里单只剩南北太妃两家人了。水沁走上去,凑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太后笑道:“日子挑了,二月十二乃是你姐姐的生日,又是黄道吉日,日子就定在那一天。”说罢又拍拍黛玉的手。黛玉一听,心里明白是何日子,早羞红了脸。

只听水沁笑道:“那岂不是双喜临门了吗?”皇后笑道:“哪儿是双喜临门?明明是三喜临门!”众人听罢,笑道:“哪儿还有一喜呢?”皇后道:“这洛儿凯旋而归不算是一喜吗?”太后笑道:“自然是算了,当真是三喜临门呢!”

众人都笑起来,只有黛玉羞的不得了,水洛却是喜上心头。只听太后道:“日子挑好了,哀家也跟皇帝说了,明日便宣旨,省的夜长梦多的。”皇后笑道:“只是还有一件事儿,洛儿可得记着了,宣旨之后,你和玉儿的亲事便定了,可不能再见面了,不然可不好的。”

水洛点头笑道:“洛儿知道。”忽听水沁长叹一声,道:“还有二十来天呢,也忒久了。”皇后道:“二十来天还久?难道你巴不得你姐姐早点嫁出去?你王伯母可不嫌久,怕是还嫌短了呢。”

北静王太妃笑道:“我自然是不嫌久了,我可舍不得嫁女儿。”南安太妃道:“舍不得也得嫁,不然我可急了。”

说罢,众人都笑起来,黛玉羞得将脸埋在太后怀里,众人一看,越发的笑了,水澈也是微微的笑着,虽然带着淡淡的哀伤,水溶此时却是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了,一切伪装尽数褪掉,好在众人只顾说笑,不甚在意。

又说笑了一会子,南北太妃便起身告辞了。宫门口,黛玉水洛拜别,太妃水溶雪颜一旁瞧着。只听水洛道:“我得好一阵子去不了北静王府了,妹妹可要照顾好自己。”黛玉微微一笑,点头,道:“哥哥也要照顾好自己。玉儿走了。”说罢低身福了一福,然后转身上车去了?。

北静太妃悄声笑道:“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南太妃一笑,点头道:“自然是了。”说罢,二人又拜别了,然后两辆马车一南一北而去。

却说北静王府,水溶回来,太妃自是又治了酒席,一家人团聚一起,甚是温馨动人。太妃因拉着水溶的手,心疼道:“我的儿,你瘦了好些,可是吃了不少苦罢?”水溶一笑,道:“不苦。”太妃道:“不苦?不苦你就瘦了这么多,若是苦,那还得了?”黛玉郁郁道:“打仗岂有不苦的,哥哥真是哄人。整日里铁马兵戈,刀剑里摸打滚爬,便是我在家里也觉着苦。”

水溶看着黛玉,心疼道:“妹妹也瘦多了。”黛玉一笑道:“我担心哥哥,自然是瘦了。”说罢,又拉着雪颜道,“哥哥瞧见嫂子了吗?可是比我还瘦的厉害,哥哥在南疆,嫂子不知道有担心呢。”太妃也道:“家里多亏了颜儿打理,又是照顾我又是照顾你妹妹的,真是累着她了。”

雪颜不好意思的一笑,道:“母妃这是哪里话?颜儿生为北静王府的媳妇儿,自然是要分担母妃的担子。”

太妃道:“还是颜儿好,知人心,说话也暖人心。”黛玉道:“嫂子可比玉儿好罢?那母妃是不是疼嫂子不疼玉儿了?”太妃一笑,点了点黛玉的头道:“你吃什么醋?母妃两个都疼!”黛玉笑起来,雪颜也是一笑,水溶却是看着雪颜感激的一笑。

及吃罢饭,黛玉回了揽月轩,雪颜回了水清阁,水溶在太妃屋里,母子二人别了这么久,自是有一番话说。

却说雪颜回了屋里,怔怔坐在床头,不觉得叹气,为何从水溶一回来,自己感觉与他的距离还是那么远?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走了这三个月,回来了,自己又将如何处之?他又将如何处之?想至此,雪颜不觉又叹了口气,一抬头,忽见一个小丫头将水溶的行李拿了进来,一个大包袱,还是当日自己收拾的,雪颜赶紧过去接了过来,然后挥手叫小丫头退了下去,又将包袱搁在床上,打算将包袱里的物什拿出来收拾一番。

却不料包袱一打开,几把扇子赫然映入眼帘。雪颜不觉疑惑,又是扇子,这扇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玄机,让他这般钟爱,就连去南疆也不忘带在身边?雪颜伸手将扇子拿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展开来看,却见扇子也无甚特别之处,也不是古扇,不过是一般的纸扇,也不甚值钱,只是每把扇子上皆题有一首诗。

雪颜一首首看过去,不觉惊叹,真真是好诗文!风流别致婉转另有一番心肠。雪颜又细看了一回,忽然心动了一下,这诗分明是闺阁女儿诗作,王爷怎么会藏有?还如此的不离身?是因为诗还是因为写诗的人?雪颜捏着扇子,细想了一回,洞房花烛那日,水溶落寞痛苦的模样,眉宇间不仅仅是难过更多的是绝望。绝望?为何绝望?若不是心里有了别人,如何会绝望?雪颜恍然笑了一下,自己真傻,居然不知道一个男人洞房花烛绝望痛苦是心里早有了别的人,却一直傻傻的望着守着。

“还真是个痴情的人。”雪颜自嘲的喃喃道,眼泪却是早已经流了下来。一滴泪落在了扇子上,啪嗒一声,忽听门推开的声音,雪颜赶紧擦了眼泪,将手上的扇子三下两下重又放到了包袱里。

只见水溶走了进来,雪颜站起身笑道:“王爷回来了。”水溶一笑,走至雪颜跟前道:“这段日子真是累了你了。”雪颜道:“劳王爷记挂,不累的。”水溶看着雪颜道:“王妃神色看起来不太好,怎么了?”

雪颜一愣,继而笑道:“是吗?可能是有些累了罢。”水溶点头道:“那王妃早些歇息罢”说罢,转身一低头,却看见自己的包袱搁在床上,水溶瞬间脸色一沉,道:“我的包袱怎么在这儿?”

雪颜看着他紧张的神色,不由得心一酸,眼泪差点又落了出来,却忍住了,笑道:“是方才丫头拿进来的,我便搁在了床上,正想收拾一下呢。”

只见水溶上前解开包袱,及看到了那几把扇子,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然后拿起包袱转身看着雪颜道:“不劳烦王妃了,我自己收拾便可。”

雪颜一笑,没有做声儿。只见水溶道:“那王妃早些歇着罢,我走了。”说着拿着包袱径直出了门。

雪颜垂下眼,眼泪蔓延出来,一滴一滴落到地上,自然又是一夜无眠。

及第二日,黛玉雪颜正在太妃屋里说笑,忽见宫里常公公来宣旨,自然是黛玉水洛的婚旨。那常公公走后,太妃忽然伤感起来,拉着黛玉的手道:“母妃真的是舍不得你。”说着眼泪便淌了下来,黛玉一手拿着圣旨,一手握着太妃道:“母妃别伤心,玉儿不管嫁不嫁人,也是你的女儿。”太妃道:“傻丫头,你自然还是我的女儿。只是你你嫁了人,便与母妃隔得远了,母妃好容易有了你这么个女儿,跟在身边不久,却又要嫁人了,母妃怎么能舍得?”说罢,哭得更是伤心了。

黛玉听罢,想着素日太妃疼自己的好处,不觉心一酸,也滚下泪来。雪颜一旁赶紧劝道:“母妃,妹妹出嫁是喜事,母妃只管舍不得,不是让妹妹心里不好受吗?”黛玉也抹着眼泪道:“母妃若是舍不得玉儿,那玉儿便不嫁人了,一辈子跟在母妃身边。”太妃听罢,慌忙止住了泪,嗔道:“又说傻话了,哪有女孩子家一辈子不嫁人的?”黛玉道:“谁让母妃舍不得呢?玉儿可不想看到母妃难过。母妃若是再哭得话,那玉儿可真的不嫁了。”太妃听罢,不觉一笑,然后抹了一把眼泪,道:“母妃不哭了,你可不能不嫁,不然洛儿那小子岂不是恨死母妃了?”说着用帕子给黛玉拭了脸上的泪痕。

黛玉听罢,娇嗔道:“母妃!”说罢,脸红红的,一头埋进太妃怀里了。太妃也搂着她笑开了,雪颜一旁也笑了,一抬头,忽见水溶不知何时站在了一边,雪颜怔了一下,道:“王爷何时来的?”

太妃黛玉闻此,不觉也回头看去,只见水溶正站在那儿笑着,太妃道:“你小子来了怎么也不吭声儿?倒唬了我一跳。”

水溶道:“我一直在瞧妹妹哄母妃呢!妹妹可真是个巧嘴儿,几句话又哄得母妃笑了。”黛玉羞红脸,笑着不说话。水溶看着她手里的圣旨道:“妹妹也要嫁人了,咱们家又有喜事了。”

太妃道:“可不是吗?玉儿嫁人可是大喜事!”说罢,拍着黛玉的手道:“母妃尽管舍不得你,但还是要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黛玉羞涩一笑,道:“母妃最疼玉儿了。”太妃道:“母妃只你一个女儿,不疼你还疼谁去?”

几人都笑起来,雪颜道:“母妃妹妹进屋去罢,这里风大。”说着与黛玉一边一个搀了太妃进去了。水溶却是站在那儿没动,笑意融融的脸瞬间黯了,眉头纠结在一起,盛满了哀伤落寞绝望。

眨眼正月已经过去了,二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北静王府里开着随处可见的报春花,春意渐浓。黛玉整日里呆在揽月轩里,或看书或写字,日子悠闲,只等着二月十二那一日。

却说这日,黛玉无事,闷的慌,便逗着鹦鹉玩。轻灵紫鹃也一旁凑着热闹,玩了半日,紫鹃忽道:“姑娘还记得咱们在贾府里的那只鹦鹉吗?”黛玉一听,叹了口气,道:“怎么不记得呢?那只鹦鹉可机灵着呢,不过最终还是叫人给剥皮抽筋了,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是我害了它,早知道带它来王府,它也不会遭此厄运了。”

紫鹃轻灵见她有些戚戚然,赶紧劝道:“那是那府里太太狠毒,不干姑娘(郡主)的事儿。”黛玉笑道:“罢了,别提旧事了。”紫鹃道:“我不是提旧事,只是想着那只鹦鹉念诗,姑娘的好多诗它都念的顺溜着呢。”

忽听那只鹦鹉叫道:“姑娘的诗!姑娘的诗!”众人不觉大笑起来,轻灵拍了它脑袋一下,道:“小东西!郡主的诗你也想学啊?”黛玉也笑着点着鹦鹉的脑袋道:“我可有什么诗教你的?”

紫鹃道:“怎么没有呢?姑娘先前在那园子里可做了不少诗呢!那时候谁不知道姑娘的诗做的好?家里的姑娘凑在一起起诗社作诗,哪次不是姑娘力压群芳?我记得香菱那丫头还特意的来找姑娘学诗呢。”

轻灵道:“真的吗?郡主可真是了不得。”黛玉道:“罢了,我不过说了一句话,便引了你如此多的话来!”紫鹃笑道:“我是实话实说。”轻灵道:“那郡主吟一首诗罢,也让我听一听,让我也沾一些诗气儿。”黛玉掩嘴一笑,道:“哪儿还来个诗气儿?”紫鹃却抢道:“不用姑娘开口,我早学会了,我念一首姑娘听听。”说罢,便走边念道: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抉,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轻灵听罢,拍手叫好,道:“郡主真是好文采!”紫鹃走到轻灵跟前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然后不解道:“你不是不懂诗的吗?”轻灵道:“我是不懂诗,只是一听便觉着好。”黛玉不觉抿嘴一笑,只听紫鹃道:“你不懂怎么就觉着好呢?可是奇怪了。”轻灵道:“我不懂诗那也知道写的好不好啊。好诗一听便知道。”

紫鹃正要嘲笑轻灵一番,却听一个声音笑道:“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众人一回头,却见柳雪颜笑着走了进来。轻灵紫鹃赶紧上前低身施礼,齐齐道:“参见王妃。”雪颜笑道:“别多礼了,起身罢。”

黛玉也赶着上去与雪颜见礼,却让雪颜拦住道:“跟嫂嫂还弄这般虚礼,嫂子可生气了。”黛玉赶紧拉住雪颜的手道:“嫂嫂可别生气,你气坏了,哥哥可不依我的。”雪颜听了,心里陡然一酸,面上却是笑笑道:“妹妹可别胡说了。”说罢,又问道:“方才你们说什么那么热闹?我恍惚听见谁念诗的。”

紫鹃道:“是我在念姑娘先前写的诗玩的。”轻灵道:“郡主写的诗真的是文采斐然。”黛玉道:“听她们说呢,不过是胡诌乱写的,哪有什么文采可说的。”雪颜道:“妹妹谦虚了,我倒想听听妹妹的诗呢。紫鹃再念一遍我听听罢。”

紫鹃答应着了,缓缓将那首《咏白海棠》又念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