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丝毫不见怒色,反倒拿起匕首,走到穆小文面前,玩味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将匕首递过去,说:“这次我输了,下次有机会再行比试。”说着深深望了穆小文一眼,拔腿要离开。
再战?饶了她吧。下次再有这种比赛,跑得越远越好。穆小文后怕地想。又想起他赌输了还得付紫衣恩人银子,忙拦住他,“你还没付钱呢!”赌赢的也是钱,当然要堂堂正正地要。
围观的人中却有人摇头,暗道还以为这公子是难得的风雅之人呢,却没料到这般市侩。
方墨却不以为意,几乎是忍俊不禁地笑了一笑,才躲过穆小文伸过来的手,衣袂轻飘,擦着穆小文闪了过去。
穆小文只觉得身边一阵风,一句几乎是耳语的温柔细语飘了过来,“小姐后会有期。”还未来得及惊讶,又觉得肩上多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地去摸,却是一枚玉佩,再转头看方墨,已放肆大笑着扬长而去。
穆小文刚刚逞强,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没能出糗,这会危机过去,心里放松下来。看来那方墨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女子,果然如翼儿所说,是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那绾巾公子也微笑着略一颔首,低头重新做事。
紫衣男子走上前来,微微笑道:“多谢公子仗意相救。”
穆小文有些窘迫,自己又是一抱之恩,又是比文比诗的,未免太过幼稚了。脸色有些发烫,忙回道:“是我有些脑子发热。”
紫衣男子态度认真,“在下倒觉得公子一片赤子之心,甚是可爱。”
穆小文微微抬头,正撞上那双温和的眼睛,穆小文更觉脸色发烫,连忙低下头去。
“在下轻风,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紫衣男子问道。
“我。。。我叫穆沐。”虽然身为女子,但因为是宰相女儿,所以估计名字还是很多人知道。取她的姓,再取沐筱文的姓,化名为穆沐吧。
“穆沐。”轻风若有所思地念出声来,笑容在脸上轻轻荡漾开,“穆公子不但为人可爱,连名字也可爱。”
这人,甜言蜜语不打草稿的。穆小文边窘迫边揶揄地想。
“穆公子,若是无事,何不去茶楼喝上两杯?”轻风突然提议。
好主意,现在真是口渴死了。可是,似乎天色有些晚了。
轻风看出她的为难,笑道:“穆公子,何不作一个明日之约,明日午时,再来茶楼一聚。就在这茗香茶楼如何?”
沉吟片刻,穆小文道:“轻风公子,一言为定。”
和翼儿偷偷溜回府中,还没躺下,翼儿就似乎已经忍了很久地碎碎念起来。什么不该和陌生男子称兄道弟啊,不该和那方墨说话啊,之类之类。愁眉苦脸,揭开茶盖,叨上两句,停住嘴,朝穆小文看上两眼,倒上一杯茶,再叨上两句,停住,又朝穆小文看上两眼。
穆小文今天又是比试,又是约定的,兴奋还未散去,趴在床上饶有兴趣地盯着翼儿走来走去,最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姐!”翼儿看穆小文还有心思笑,放下茶水,在床边坐下来,神色着急,想了一会才正色道,“小姐,那轻风公子来历不明,你明天不能去。还有,那方墨方公子为人轻佻,被大家闺秀所不耻。小姐,你以后还是不要和他说话。那块玉佩也扔了吧。”
“玉佩为什么要扔,我觉得挺好看的啊。”穆小文掏出玉佩,细细把玩着。那块玉佩形状不规则,乍一看去有些像心的形状,通体透亮,红彤彤的,很是可爱。
翼儿有些着急脸又有些红,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穆小文奇怪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才支支吾吾地说道:“那方公子要是看上哪家女子,就先送一块玉佩,然后就。。。”
然后就卿卿我我,最后就把人家给吃了?看着翼儿那神情,穆小文猜出几分。
这种事还兴预定的啊?穆小文哑然失笑。
“那些女子不反抗吗?”
“反抗作什么?”翼儿似有些不解,“方公子虽然为人风流,但也从不逼迫,若那位女子不愿意,他便不强求。况且尚书大人在京中手握重权,王公贵族们巴结还来不及呢。”
跟别人抢一个花花公子,竟然也有那么多女人可以接受,除去尚书之子这层身份,封建时代的男尊女卑思想,恐怕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那他现在不是有很多妻子?”穆小文换了个问题。
“小姐您糊涂了,嫡妻只有一位,便是那兰妃娘娘的妹妹,石将军的次女石姚。妾室也有几个。而且传闻醉莺阁美仙院还有不少相好。”翼儿的声音越来越小。
正妻只有一位,其他都为妾。所以为了成为妻,保住妻的位子,封建的历史上一直不乏后院厮杀。
还有,醉莺阁,美仙院?妓院名字吧。明白了,那方墨屋内妻妾成群还不知足,还要不断扩充自己的后院。穆小文刚刚对他的产生的一点好感也荡然无存。只是,那兰妃娘娘?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对了,不是李云尚的老婆之一吗?脑海浮现出李云尚冷冷的表情,不知为何有些气闷,为什么那李云尚看上去有些讨厌她,想问翼儿,却又怕她胡思乱想。
定定神,又问道:“翼儿,你知道轻风是谁吗?”
翼儿摇摇头,“王公贵族大都住在这京城里,来来往往拜访,倒也见过不少。这位轻风公子却是从未打过照面,也从未听说过,想必是哪位番王的公子来京吧。”
从别处来京?倒跟她有些相像。只是人家有家可回,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