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芜居,翼儿正撑着下巴,困盹不已。听见声响,忙站起迎过来,“小姐,怎么样了?”
自己在外胡闹,家里还有个人等着你胡闹回来,嗯,这感觉不错。穆小文没有答话,在桌前坐下。
“翼儿,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翼儿稍愣一下,回答:“殿下俊美风流,受女子亲睐,小姐你以前也对殿下十分爱慕。”
咳咳,她可不想听最后一句。
“有多俊美风流呢?”
翼儿更是摸不着头脑,仔细观察穆小文的神色,斟词酌句:“殿下他……他的容颜让京城中最美的女子黯然失色,让京城众多女子为他着迷,愿用下半生幸福换得与二殿下的一刻共渡……”
哦?受欢迎到这种地步?这可是穆小文没听到过的。不过够了,这就是她想听到的。
穆小文根据翼儿的描述,在脑海中尽量勾勒出一个绝美男子,然后与刚刚的二皇子两相比较,一方越是显得飘逸不凡,另一方就越是狼狈不堪。这种巨大的反差真是让人大快人心。
穆小文捂住肚子差点笑岔气。翼儿隐隐有些担忧,兰妃被捉弄得很惨吗?
到第二日,穆小文仍是满脸抑制不住的笑意。又因为昨晚太过兴奋,导致睡眠不足,端着盘子走上雅间,脚步有些虚浮。
轻风与妖孽今天也在。
“穆弟,昨日发生什么事,怎么那么憔悴?”轻风接过穆小文递上来的菜盘,十分自然。
他不说还好,他一提,穆小文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亮闪闪的眼睛更加有神,虽然没有放声大笑,可高高扬起的嘴角似再也放不下来,整张脸生动不已。
轻风不由自主地微笑,略带宠溺地轻抚穆小文的头。他相貌华美柔弱似少年,瞳孔漆黑,面容纯真,若是对其他人做这种动作,看上去会甚是怪异。但对面前相貌只称得上是清秀的穆小文,轻风却做得理所当然。
穆小文突然被别人像摸小狗一样地摸头,笑容迅速隐去,面容变得有些赧然。轻风意识到,微微一笑收回了手,迅速恢复高贵疏离之态。
“昨日报复了一个讨厌的人,所以很高兴。”穆小文脸有些发烫,清清喉咙,赶紧转移话题。
“哦?”轻风又被她的话吸引住,有些惊讶,嘴角再次扬起,“真的?”报复之事,竟也可以说得这么坦然?他的穆弟究竟是怎样一个男子?
“嗯!”穆小文重重点头。
想让轻风放下面具还真容易,只要吸引他的注意力即可。还真像小孩。轻风这个有些散漫的名字,有点不适合他。还有,怎么看,这种时候也是她比较像哥哥一些吧。
心中也升起一种疼爱之情,面带笑容地拉起轻风的手。轻风微微一怔,接着笑容弥漫开,像兄长般,抬起手再次抚上穆小文的头。
呃……
穆小文有些黑线。与此同时,旁边传来一声轻笑。转头望去,妖孽似是终于忍不住,肆无忌惮地微笑起来。
穆小文忍不住瞪他一眼。以为在看轻喜剧呐?
轻风不以为意,微笑着拉穆小文在身旁坐下,正与妖孽相对。“穆弟,掌柜处我去说,今日好好歇息,陪陪为兄。”
“可是……”今天是她工作第二天啊,就要偷懒?
“公子。”一人掀帘起来,语气透着古怪。
穆小文回身望去,语气似老友,“青衣?”
轻风的青衣侍从只是扫了穆小文一眼,走到轻风面前施完礼,肃然站立。看到轻风拉着穆小文的手,神色怪异,想说什么却又忍住。
穆小文暗自发笑,难不成他想到了龙阳之好?索性反手亲密拉住轻风的手,举起来,恶作剧地在他眼前晃,“我们关系好。”
此言一出,不止是青衣侍从意外得僵直脖子,不知如何言语,连轻风都脸色发红。只有妖孽仍是嘴角含笑,慵懒地瞟向这边。
穆小文心中再次偷笑,几人的反应说明了他们也明白龙阳之好是怎么回事。还想再戏弄戏弄那青衣侍从,轻风却有些慌乱般地站起,手也像挣脱般地逃开,穆小文正惊讶,轻风却又转头,微笑说道:“待为兄去跟那掌柜说一声,让穆弟好歇息歇息。”
神态依然优雅高贵,微笑也淡定纯真,但分明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
穆小文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愕然地睁大了眼睛,难道轻风是……
同志?
不然以她男装的身份,怎么可能引起他这样的反应?
呆呆地将眼神移向青衣侍从,似乎是想找到确定的答案。青衣侍从嘴角微微抽搐,许久才冷着脸僵硬着说道:“不是公子想象的那样。”
一旁的妖孽再次扑哧一声轻笑起来。穆小文忍无可,再次狠狠地瞪向他。
怎么好像大家都在打哑迷,就她一个蒙在鼓里?好像白痴一样。
坐正,让自己显得无所谓一些,大大咧咧地说:“算了,饮酒用茶吧各位!”
轻风很快上来,告知穆小文今日只管歇息。也就是说,今天可以一整天和他们待在这雅间里,弄清一些疑问。
穆小文穿越到的是一个陌生的朝代,如果仅仅就用架空二字来解释,未免显得太过轻飘了些。她想到的答案只有两个,一是这是一个远离古代中国大陆的地方,或是因为政治原因未被记载到历史上,所以她不知情。
二是,她可能穿越到了一个平行世界,两个世界存在于同一个时空中,但彼此都不会受到干扰。但这个想法只存在于科幻小说中,连身为现代人都是某些小群体的幻想而已,若现在直接拿来套用到这个事实,于情于理都让人难以接受。
那么,按第一种想法,那孙子兵法从哪里来?
一边静静地饮茶,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
他一举一动都甚是慵懒,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显得他漫不经心,但那懒懒含笑的眸子里却又透着一丝警醒,好似猎手逗弄猎物时的清醒。
轻兄与他是截然不同的人。全身的高贵不敢凌视,性格却又那般纯真无暇。开心时清脆,伤心时透明,惹人怜爱,却屏住呼吸不敢靠近。有的时候偏偏又装得少年老成,让人产生怜惜式的忍俊不禁。
听他们对话,似乎颇有些交情。只是些很平常的琐碎言语,以及不经意间透出来的默契。并没有什么大事,但穆小文仍能捕捉到一丝拐弯抹角。仔细打量时,轻兄又仍是一脸纯真的轻兄,妖孽仍是慵懒的妖孽,这两人怎么可能有交集,所以,又暗笑自己多疑。
“青衣,你真名叫什么?”虽然这个时代不太关心一个小小的侍从的真名实姓,但穆小文还是觉得有必要知道他的名字。好歹也是轻兄的人,总是用代号叫他,也太不礼貌了吧。
青衣侍从嘴角又微微抽动两下,才僵硬着答道:“青衣。”
嗯?穆小文一口茶喷出来。妖孽即时地甩开扇子,挡在自己脸前,茶水尽数落在檀木扇上。即使是那般迅疾的动作,他做起来也显得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