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是因为那时候，有狼牙。
我知道他心中依然有我，只是，已经不仅仅是我了。
其实我很难过，却又不想再他面前表现在太过。勉强笑笑，转身走到门口，抬手，点开他张开的结界。在他一片讶然中，我笑着开口：“啊，这里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
“齐悦。”他欲过来，却被我的一个手势阻止了。
摇头道：“狼牙，我也不是以前的齐悦了。”没有你的保护，我也能独自生存下去的，所以，现在不要拉着我。
他一时间怔住了，我便撒腿跑了出来。
外头，还是黑夜。明亮的月光洒下来，在我的周围镀上一层朦胧的影。不自觉地抬头，凝视着夜空中的那一轮圆月发呆。
感觉一抹淡然的气息缓缓靠近我的身边，我知道，那是月九夜。
没有躲，没有逃，我无奈地笑：“月九夜，要我为你疗伤吗？”他会躲开花之女的帮助，或许便是等着我为他疗伤。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身后之人却是缄默，只听得出淡淡的呼吸，没有说一句话。
我将目光收回，转身，对上他纯然的眸子，怔怔地凝视许久，哑然出笑。
“月九夜，你真厉害。”
夹杂着咬牙切齿，夹杂着憎恨，却依旧掩饰不了那种钦佩的味道。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他能算得到狼牙不跟我走不是因为不爱我，而是羁绊着对狼族的责任？
晃晃头，我宁愿相信那只是巧合。
月九夜依旧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无话可说，还是不想和我说。两个人就这样站了很久，我自觉没趣，浅笑一声道：“这个黑夜好长啊。”
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这一次，月九夜却破天荒地接口道：“在这里，长年都是黑夜。”
震惊地看着他，长年黑夜，这是什么意思？
“狼族是个很特殊的种族，只要有月亮，他们便有用不完的妖力。而在西莲雪山，他们是无敌的。”月九夜淡淡地说着。
错愕地看着他的侧脸，这里长年黑夜，所以才是狼族的栖息地？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要把圣夭封印在西莲雪山，因为狼族在这里的力量是无穷的。
他们一旦出去，便只能等到黑夜的时候才能从月光中汲取力量。如果没有月光……
突然又想起狼牙被困在死魂林的那次，心没来由地纠结起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狼族要几乎与世隔绝了，原来竟是因为这样。
抬眸，看着依旧明亮的圆月。
这里，是狼族的霸土啊！
良久，再回神的时候，发现月九夜就那么怔怔地看着我。他的眸中，似乎有一种不为人知的东西，预言还休。我越来越觉得他的身上，有着太多的谜。至少我是猜不透的。
“月九夜，你不带我走吗？”他赢了，应该更加理直气壮地将我带走才是。
他居然一怔，竟是反问：“你可愿随我走？”
我恍然了，当初，是谁说若是狼牙不随我走，便叫我死了心。那么现在，他又何苦征求我的意见呢？难道说我不想走，他便不带我走吗？
抬起头问：“带我回银蛇宫吗？”
“是。”他回答得毫不迟疑。
我颓然一笑，总归是，我想得太多。
“如果我说不呢？”笑着看向他，就凭他现在的样子，是制不住我的。相信他比我还要清楚。
“我会请花之女帮忙护送你。”他说得面无表情。
又是花之女！一听到这三个字我就会气得牙齿咯咯响，咬牙道：“我会杀了她！”敢碰我，一定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会就这般与整个狼族为敌的。”他的话中，满是威胁的味道。
可恶的月九夜，他是在好意提醒我狼牙的身份吗？他知道我只在乎狼牙。
“月九夜！”怒吼一声，飞身上前，抬手扼住他的脖子，原以为出于本能他一定会躲。却不想，他只是看着我，一动都没有动。
手上微微用力，忿恨地说着：“你以为你不还手我就不敢动手了？你给我试试看！”不知道为什么，双手居然颤抖起来，可是我不能松手，不然他真以为我是软柿子了！
他却真的不还手，眸中满是哀伤。片刻，悄然闭了眼，缓声道：“千年之前你就该……这么做。我也便，没有那么多艰难的抉择了……”
浑身一颤，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做的这一切全是我在逼迫他么？
不，不。什么千年之前，我才二十三岁，哪里来的千年？
“你在胡说什么？”喊了出来才发现，连我的声音都颤抖得厉害。
他却似恍然回神，敛起心思开口道：“没什么。”
“齐悦。”
狼牙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一惊，急忙松开了扼住月九夜的手。
“咳咳。”他轻声咳嗽着，听得出极为隐忍。我突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回头的时候，瞧见他身边一抹白色的影。心头的怒火一瞬间又燃起。
花之女脸上，从来都是淡淡的神色。那是她的自信吗？又或者，只是我的嫉妒。
狼族，一生都会为追逐花之女的眷恋而活着。
因为这句话，我无条件地将她列为头号情敌。不管狼牙的心如何，我都对她充满敌意。此刻见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更加生气了。
狼牙走上前来，拉住我的手问：“你和他在一起做什么？”他的语气，一贯霸道的味道，只是，我的怒火丝毫没有停歇，反而更甚。
直直地看着他边上的花之女，问：“那你和她在一起做什么？”
狼牙怔了下，开口道：“只是商量了些狼族的事情。”
商量事情？还狼族的事情！
商量你个大头鬼！
不过这话我没有骂出来，那样太没水平了。咬着牙道：“我和月九夜商量贵族的事情！”你有人商量，我也有人商量，大家一对一，扯平。
一旁的月九夜似突然呛到，咳得越发厉害了。
狼牙的眉毛抖了抖，气得不行：“你有什么好商量的！”继而靠近我，压低声音道，“你又不是真的公主！”
我也快气炸，一把拉过月九夜，大声道：“你说，我究竟是不是！”
我是假冒的没错，只是花之女正在一旁看着我，那么不是也是了，我总不能那么丢脸吧？
月九夜突然反握住我的手，目光却是看向狼牙，低咳一声道：“她是不是，你最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