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慕容千凌施施然行了一礼,打了个大大地哈欠,然后半倚在椅子上一副睡眼朦胧地模样。千绝扯了扯嘴角:“你是在讽刺我?“哪敢哪敢,您如今步步高升,一个亲王已经是万人之上了,没想到如今竟然成了并肩王,与帝王并肩,见王如见朕,好大的面子啊。”慕容千凌懒得连眼都没睁,干脆将头靠在椅背上,悠闲地翘起二郎脚,笑道:“我是在嘲讽他,你多心了。”
“看来我还真是不招人待见,怎么所有的人都那么忌讳我?”千绝自嘲,走到临窗的位子坐下,去看这满园的花草——纵然有些颓败,也总比看这永年不变的灵堂舒服些。
“一个女人太好强了,可不就招人忌讳么?自古以来,你见过哪个女人像你这样位高权重的?”
“为什么女人就不可以位高权重?有些事,男人做得来,女人一样也可以做的。”千绝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不能成为忌讳她的理由,这只能说明那些男人太自以为是了,凭什么要看不起女人?包括给她大权的慕容千寻,他肯放权给她,自然认为他有足够的能耐掌握她,控制她,而不是单纯地为了弥补她。
就好像一个人养虎,不是为了养虎,而是喜欢养虎时训虎的那种乐趣,还有征服它时的快感。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说吧,你来这儿干什么?”他可不认为她来这儿只是为了来看望他。
“蓝笑呢?”千绝轻轻地问道:“怎么不见他?”
千凌终于肯睁开眼了,但只睁了一只又很快地眯了起来,然后将头重重地垂下:“你们能不能饶了我?他成天向我打听你的事,如今你来了又不肯见你,我哪知道他现在在哪个角落里躲着?”
“他为什么要躲我?怕我?还是根本不想见到我?”千绝略显伤感地叹息,“我来只是想看看千寻有没有为难他,看来你把他保护得很好。”
“他可是我唯一的弟弟了,我敢不好好保护他?”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千绝准备起身告辞,一直突然懒洋洋的千凌突然跳了起来,凑到她耳边嘀咕道:“其实雪无痕走火入魔的事是蓝笑告诉他的,当日你刚走,他亲自带着追兵就到了,我本来打算说你跑了,可谁知蓝笑竟然从我身后冒出来说雪无痕走火入魔,你上山去救他了。”
“所以他才会提前去药王谷抢了千年灵芝,并且派内奸把降魔山里的那棵也偷走?”千绝冷哼了一声:“我就说他的动作怎么这么快,原来是有备而来。”
千凌努起了嘴耸耸肩:“我觉得蓝笑不喜欢你跟雪无痕在一起,所以他才会这么做。”
“可他不是失忆了吗?难不成他是装的?”他既然忘了他跟她的过往,又怎么可能记得雪无痕?千绝的手喀啪喀啪握得直响。千凌急忙解释:“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可以用性命担保,他绝对不是装的。”
如果蓝笑真是装的,那千绝会怎么做?千凌打了个冷颤,突然觉得脖子根凉嗖嗖的。
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千凌的脑海中把所有的酷刑都搜逻了一遍,似乎听到了蓝笑那直冲云霄的哀号惨叫,于是,一连接着又打了三个冷颤。
“你很冷吗?”千绝不明所以地望着他,虽说现在一早一晚还有一些凉快,可现在毕竟是中午啊,难道是屋里阴气太重了?环望四周,她突然觉得骨子里竟然有点发凉,阴气果然很重。
“那我就告辞了,转告蓝笑,我说过的话从不食言,让他大可以安心。”记得当日,她说,笑,我再宠你一次,如果忘了我你能快乐,那么我选择退出……这话清晰在耳,她怎么可能忘记。
送走了千绝,千凌转回屋内,转动角落里的一个机关,一方密室呈现在眼前,蓝笑正以一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千凌,蜷缩在角落里,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大哥……”他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千凌没理他,而是围着他左转右转转了三圈,像看怪物似地把他从里到外看了个遍,末了双手环胸,以眼角斜视着他,凉凉地说道:“你不会是真的在跟我装吧?”
“嗯?”蓝笑抬起水汪汪的无辜的双眼,“装什么?”
千凌冷笑,抬起他的下巴说道:“不管是不是装的,我都要提醒你,跟我装,没关系,要是被慕容千绝知道了,你自求多福,大哥不是她的对手,到时候可保护不了你。”
说罢,拍了拍他的胸口,又替他整理了整理他的衣服,只是眼神冷冰冰的。
蓝笑很听话地点点头,他可没有忘记第一次见千绝时,他的大哥是多么地……为求自保,不择手段。
“好了,出来吧,呆在这里你不闷么?”千凌一瞬间又成了那个体贴的长兄,这个密室是他练药时用的,一定要保持清洁才行,闲杂人等当然不可以在里面呆的时间太长了。
“那个,大哥。”蓝笑怯怯地叫了一声,似乎是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抛出一玫巨雷,直接把千凌给轰了个体无完肤。
“我好像,有点喜欢那个女人了……”
千凌呆呆地看着他,而蓝笑却回了他一个淡淡的,优雅而又深情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