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发现“宝玉”不是真的贾宝玉,使用毒的枫露茶将敌人放倒,然后叫丫头们进来。麝月等人一见,还以为她们家二爷喝醉了,正要上前伺候,宝钗道:“你们绑不结实,去叫几个护院的拿绳子进来。”
麝月几个吓了一跳,二奶奶疯了吗?怎么要绑自己的丈夫?宝钗道:“还不快去?他不是你们二爷,是假冒二爷的匪人。”
麝月不敢动,绮霞、秋纹两个忙跑出去叫人,薛宝钗看假宝玉身上所佩戴的香囊好生眼熟,看了半天方想起来,原来是史湘云绣的。听说卫若兰将母亲、妹子、老婆接到通州,已经投靠了林黛玉,看来这个人定是卫若兰了。
薛宝钗正暗自思索,忽见王熙凤、王夫人陪着贾母来了,王夫人气哼哼的一把搂住假宝玉,道:“宝钗,我知道你们年轻夫妻不是很和美,可是你也不能害自己的丈夫啊,这是要遭天谴的。”
王熙凤凑过来看了又看,道:“的的确确是宝兄弟,就是瘦了一些。”
贾母没有说话,上前解开假宝玉的衣襟,道:“孙媳妇没有弄错,咱们宝玉身上有一颗朱砂痣,这厮没有。”
家丁上前将假宝玉绑起来,王夫人担心道:“宝钗,你没有被这厮玷污了吧?”
薛宝钗脸红道:“没有,儿媳看他行为举止和宝玉不同,就问了几个小时候的事情,结果他回答的风马牛不相及,儿媳知道定是歹人假扮,用药将他放倒。”
大家都夸薛宝钗沉稳机智,薛宝钗也是洋洋得意。
卫若兰被俘,唐天一早接到信,知道皇后娘娘一定不会轻饶。想着也不能瞒着紫鹃,就一五一十讲给她听,紫鹃心里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恨不得以死谢罪。要求唐天去救卫若兰,唐天笑道:“卫若兰和我各为其主,我救他,是不是不忠不义,你喜欢不忠不义的人吗?”
紫鹃无话可说,冷笑道:“我们也是各为其主,你整天在我跟前说的话,可见是当不得真的,幸亏我也没有当真。”
唐天强笑道:“你够聪明,男人的话岂能句句都信以为真?你比别的女人聪明多了。”
紫鹃早就告诉自己,这黑汉的话信不得,自己也以为自己够冷心冷面,没想到听到这话还是心里很难受,几乎想问问他到底和哪些女人有过瓜葛,可是她的自尊不允许。涩涩地挤出个笑容,不再说话。
唐天皱着眉头,仿佛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将要处理,半天对紫鹃吼道:“你别做傻事寻死觅活的了,明天我送你回去。有你这样的女人在身边,真是累赘。”
紫鹃回到自己房中,越想越委屈,直哭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小四儿来敲门,道:“姑娘,我家主人叫我送你回通州。”这一回并没有喊什么夫人、太太。
紫鹃什么东西也不带,到门前上了车,小四儿叹口气,一甩鞭子,马车就隆隆的前进了。
京城到通州,不过一天多的路程,半路上在一个小酒店住下,小四儿道:“紫鹃姑娘,我要走了,明早会有你们的人在楼下等着,姑娘你就放心吧。还有一句话,咱们爷是个好人,和姑娘真是登对得很,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希望姑娘多看看爷的长处。”
紫鹃想喊住小四儿,可又不知道喊住他以后该怎么办,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紫鹃刚到楼下就见到一个副将带着几个士卒等着,还有一个丫头,正是春纤。春纤一见她,就忍不住抹眼泪道:“姐姐可算回来了,姑娘都急死了。”
紫鹃担心黛玉伤势,忙问姑娘怎样了,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春纤含泪笑道:“姑娘早就好了,只是担心你,卫将军也出去找你去了。昨儿夜里,有个叫花子拿着信到帅府讨赏,信上说你在这儿。”
二人上了车,春纤还问紫鹃这些天的经历,紫鹃道:“我也累了,回去再说吧。”说着,闭上眼睛休息,心里乱作一团。眼前总浮现出唐天黑黝黝健康的笑脸来,紫鹃弄不清自己对他是恨是怨,按说,正该恨他才是。他试图刺杀姑娘,还以自己为诱饵捉到卫公子,自己若对他有一星星点儿的好感,也对不起自家姑娘和史大姑娘。
回到通州,见到黛玉,紫鹃来不及和众人寒暄,急急忙忙把姑娘拉到内室,扑通跪倒,哭道:“姑娘,紫鹃有罪,望姑娘严惩。”
林黛玉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扶她起来,道:“有事坐下说,咱们姐妹还来这一套。”
紫鹃羞愧难当,依旧跪着不肯起来,她自认对不起黛玉和史湘云,便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前前后后,一点不落全盘托出,又哭道:“紫鹃没用,要是早杀了他,也不会连累卫公子,我对不起史大姑娘。”
黛玉扶她起来,想了想道:“你杀不了他的,这人武功高深莫测,你我绑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只是你知不知道这个唐天什么来历?”
紫鹃愧道:“我什么都没去打探,姑娘,我只会伺候人,别的什么都不会。”
林黛玉见她太过于自责,用手刮着脸羞她道:“这么大的姑娘家,整天哭哭啼啼,像个好哭鬼。好了,你家姑娘你还不信?我不会让卫将军出事的。”
紫鹃稍稍忍住悲声,道:“姑娘,我是不是很没用?同样是女孩子,冰雁姐独当一面,雪雁比我小,也担负着押运物资的大任,我却什么都干不成,还净给姑娘找麻烦。”
黛玉笑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怎么能这样小看自己?雪雁也不是没有缺点,她毛躁、火爆、冲动,可是她有自信,做事不屈不挠,现在不也干的很好?你有很多优点,聪慧、体贴、看事情看的长远,真的是个金不换的宝贝。要不然,那个什么唐天也不会对你一见钟情。”
紫鹃羞红了脸,惭愧地说:“是紫鹃糊涂,才上了人家的当。”
黛玉道:“倒也不是这么说,这个人狂傲不羁,我倒有了惜才之意。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焉知他就不能为咱们所用?即便是退一万步讲,他和我是死对头,也不影响你们之间的情义,他如果对你是真心,你也对他放不下,我绝不会为难你的。”
紫鹃正色道:“我虽是个丫头,大字不识一个,可是我跟着姑娘这几年,也看出来姑娘才是正义之师。现在的皇上、皇后只图享乐,任人唯亲,我听说忠顺王带兵时候,亲近的、会奉承、肯使钱的都留在后边任着肥差,反之关系远的就在最危险的地方等着送死。这样的军队军心怎么能齐?咱们这边,虽然收的都是无业流民,极难管教,可是经过几位将军的训练,比忠顺王的正规军强多了。尤其是姑爷的军队加入后,水泱将军给咱们带来了大批能征惯战的将领、有经验听指挥的士兵,咱们现在可比朝廷强的多。”
黛玉笑道:“还说自己什么都不懂,我看你分析的头头是道。这跟唐天有什么关系?”
紫鹃道:“姑娘亲自为那些农夫培育粮食种子,广施药材,为他们解决了吃饭的大事,还赶跑了瘟疫。现在江南谁不拥护绛珠仙子?唐天要是还跟着皇上他们,那他自己也是个糊涂虫,我才看不上他呢。”
黛玉哑然失笑:“看来紫鹃比我眼光高啊,我家的糊涂虫还在自寻烦恼呢。”
对于卫若兰被俘的事林黛玉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史湘云知道,考虑半天拿不定主意,水溶道:“还是和云妹妹说明白吧,虽然你是心疼她,怕她担心,但是她有权利知道的。”
黛玉忽然想到如果是水溶出了意外,别人都瞒着她,她可受不了。一想到史湘云听到这消息的反应,黛玉觉得自己简直无法面对。
紫鹃想到卫若兰是受自己连累,伤心地说:“我去和史大姑娘说。”
黛玉一把拦住她,这事不怪紫鹃,她到那里说一些傻话,不是让史湘云恨她吗?想了想道:“还是我和她说吧,你不要再多事。”
黛玉来到卫家人所住的宅院,卫家母女和湘云都在,湘云一见面就道:“林姐姐你来了,快坐下说话。”
卫家母女就要跟黛玉施礼,黛玉忙拦住道:“万万不可,我和云妹妹是至亲骨肉,咱们就是一家人。再不要讲这些虚礼了。”
丫头献上香茶,黛玉无心饮用,想着早晚也要说给她们知道,轻咳了一声道:“卫将军被俘虏了。”
卫夫人身子一颤,立时恢复了平静,道:“做大将的哪儿保得住不出事?主上不用为我们操心。”
卫姑娘吓得已经哭了起来,史湘云吓得脸色煞白,颤抖地问:“他怎么被抓的?不是找紫鹃了吗?”
林黛玉无法隐瞒,便把卫若兰为救紫鹃,却被人发现才被俘的说了一遍。
湘云道:“为你一个丫头,就让我夫君身犯险境!林姐姐,你可害了我了!”
卫夫人瞪了史湘云一眼,道:“若兰被俘,是他自己不谨慎,怎么能怪主上?若兰的事,主上自有决断,咱们不要乱说话。”
史湘云在婆家也没受过约束,还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因道:“林姐姐只是出身高贵些罢了,往日里也不过和姐妹们写诗戏耍,不见得就比我高明。”
卫夫人喝道:“住嘴,咱们家世世代代都是林家的奴才,你怎么敢将天比地?主上救了多少百姓你知道吗?主上消灭了瘟疫你知道吗?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史湘云心里不服,却不敢再说话。
黛玉安慰道:“卫将军是咱们军队的中流砥柱,黛玉不会坐视不管,一定尽力救卫将军回来。”
卫夫人道:“主上以大局为重,不要只考虑我们。”
林黛玉感激卫夫人深明大义,劝慰了一会儿,卫夫人坚持要她回去了。
卫若兰不在,军中的事务都交给他的副手打理。
林黛玉遇刺后,冯紫英带了几个暗卫过来保护她的安全,水溶更是不让黛玉离开自己的视线,亲自负责黛玉的保卫工作。
黛玉分析卫若兰肯定关在一个秘密所在,他们不动声色,不处置也不声张,到底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