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5470300000003

第3章 非常时期脸打手(2)

王三丰说:“报告队长,我们用脸打了包组长的手。”

狗比猫大

队长训了包东山。晚上,“牛友”们聚拢来谢王三丰:“你怎么想出这么一招儿的,真绝!”

王三丰说:“猫比老鼠大,狗比猫大,老鼠惹不过猫,狗能惹过,我们现在是老鼠,所以只能请狗出面!”

打灵魂

包东山却记恨在心。第二天,仍叫他们排队,却让王三丰出列,狠狠地说:“你告我打人,这次我不打了,叫你打!听好了,从排头到队尾,每人两巴掌--看你告谁去!”

王三丰从排头开始,每人脸上虚扇两下。包东山看见,说:“为什么不打,你想违抗命令吗?”

王三丰低头请罪:“报告包组长,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这是一场触及灵魂的大革命’,我打的是他们的灵魂。”

阴阳头

专政对象要剃“阴阳头”,或左或右,剃一半留一半。包东山负责此事,让他们自己剃:“剃一半儿,留一半儿。谁敢违抗命令,小心他的狗头!”

王三丰执推,一律给理成了短短的小平头,正常发型。

包东山质问:“为什么违抗命令?”

王三丰耸耸肩:“没有违抗。你说剃一半留一半,我剃了下半,留了上半。”

不敢走资本主义道路

“走资派”们拉了一天粪,又饿又累,好不容易盼到下工时候,包东山却不让回,让每人再拉三趟。他不干活,就坐着监督,却也饿得受不了,说完就回去了。

“走资派”们气极,却不敢回,都坐地上不动。王三丰说:“坐着不是办法,咱们也回。”

包东山前脚到,那些人后脚也到了,包东山怒道:“叫你们再拉三趟,为什么都回来了!”

王三丰说:“包组长别生气,我们这是怕犯错误。我们都是‘走资派’,你在的时候好说,有你给我们指引方向,你这一走,我们走到资本主义道路上去咋办?”

弃暗投明

深秋连阴雨,屋里阴冷阴冷的,好不容易天晴,包东山到外面晒太阳,却让“走资派”们在屋里写检讨。王三丰跟出来,包东山喝令他回去,王三丰不回,说:“大家都喜欢社会主义,不愿在资本主义。”

包东山说:“哪里是‘资本主义’?”

王三丰说:“屋里--资本主义暗无天日,外面阳光灿烂,当然是社会主义。总不能不让我们弃暗投明吧?”

省钱的声音

世上有三难听:铲锅、伐锯、叫驴声。包东山闲得无聊,找了把破二胡乱锯,仿佛“三声”并举,“牛友”们紧皱眉头,王三丰却眉开眼笑,还不时鼓一下掌。别人抱怨,王三丰说:“皱啥眉,该高兴。他这一吱吱,屋里老鼠吓跑了,大家准能睡个安稳觉,买耗子药的钱都省下了。”

偷吃猫

一次,包东山趁夜来偷听“走资派”们的谈话,里面觉察,故意说:“睡觉睡觉,不要乱说,小心有人偷听。”

王三丰说:“不是人,是偷吃猫。让我撒泡尿把它浇跑。”说着拿水壶向窗外浇,包东山不敢言声,赶紧溜了。

“三围”丰满

“牛友”们也常开玩笑,有人问王三丰:“你的名字怎么起的,是不是早就预见到有倒着写的一天?”

王三丰说:“那倒没有。是因为我胖,腰围、胸围、屁股围都比较丰满,才叫我‘三丰’。”

灵魂的美丽与人的胖瘦无关

徐学勤是王三丰好友,看着他的大肚皮说:“你是不是应该减减肥了?”

王三丰说:“灵魂的美丽与人的胖瘦无关。”

新婚第一夜

一次,“牛友”们悄谈“新婚第一夜”,一个说“吹灯熄火”,一个说“心急如火”,一个说“瞎子摸象”,一个说“手忙脚乱”,一个说“暗中勾结”,一个说“蜕皮剥笋”,一个说“上窜下跳”,一个说“煸风点火”,一个说“不知深浅”,一个说“头破血流。”

有人笑:“又不是打仗,至于‘头破血流’吗?”

一个转圆:“这个‘头’,不是那个‘头’!”

一个接着说“顾上不顾下”,一个说“顾下不顾上”。

王三丰听外面有人,估计又是包东山,故意说:“还有‘顾左不顾右’,‘顾里不顾外’。”

众笑:“‘顾上不顾下’、‘顾下不顾上’都好理解,‘顾左不顾右’和‘顾里不顾外’怎么讲?”

王三丰说:“娶了个寡妇,带个小孩,寡妇在左,小孩在右,就‘顾左不顾右’了!”

又问:“哪‘顾里不顾外’呢?”

王三丰说:“‘里’是自己,‘外’是听墙根的。”

句句是真理

牛友们知道有人偷听,都不敢讲话了,却又睡不着,长夜难熬,王三丰说:“怎么都不说话了?咱们走得端,行得正,讲出话来句句是真理,怕什么,讲!”

牛友们一下来了劲,说:“好呀,你先讲,讲点真理咱们听,要句句是真理!”

王三丰说:“好办,保证句句是真理。张口就来:比如说,咱们都是老头儿。是不是真理?”

大家说:“真理!”

王三丰说:“老头儿不是少年。”

大家笑:“对!”

王三丰说:“但老头儿是从少年来的。”

大家又笑:“对!”

王三丰说:“来了他就回不去。”

大家轰然叫:“对!”

王三丰说:“想回去他是幻想。”

大家笑说:“对!”

王三丰说“这种幻想是无法实现的。”

大家说:“还对!”

王三丰说:“怎么样?句句是真理吧?”

大家哈哈大笑:“句句是真理,一句顶句!”

官大经验多

“牛友”们谈男女多了,王三丰感叹:“我终于明白女人为什么喜欢嫁给官大的了,官大的年龄大,经验丰富啊!”

别不知情

农历七月七,“牛友”们叹息:“‘造反派’比王母娘娘还狠,牛郎织女一年还能会一次,咱们几年了都不让会一会。”

王三丰说:“别不知情,这是帮你恢复夫妻感情呢,要不这么隔离着,你能这么想老伴儿?”

鸡不用脱衣服

一次鸡踩蛋,一“牛友”感叹:“我们现在连鸡都不如,鸡还有点自由。”

王三丰便笑:“怎么能和鸡比,鸡不脱衣服就可以来一个,你不脱衣服行吗?”

老婆想念法

王三丰打喷嚏,说:“我老伴儿想我了。”

徐学勤叹道:“再过14天,我老婆才会想我。”

人问为什么?徐学勤说:“再过14天,我们才发工资。”

王三丰知他们夫妻关系不好,怕他伤心,故意喊:“端一盆冷水浇老徐头上,叫他老婆也想想他。”

现在她在上面

一次,徐学勤又叹:“你们都还好,外面受罪,回家去还能得点温暖,我回家去,老婆还造我的反。”

王丰丰忙打岔:“怎么造?是不是过去你在上面,现在她在上面?”

给事业加倍的妻子

徐学勤老婆绰号“鼻涕”,是个人人烦,见徐学勤久不解放,要离婚。有劝离的,说这种老婆,就是睡在身边的赫鲁晓夫,还要她干啥。有劝忍的,说都这把年纪了,离了再找困难。徐学勤很矛盾,来问王三丰。

王三丰说:“不离好。这个老婆难得,总给你的事业加倍,多好!”

徐学勤说:“什么叫给我的事业加倍?”

王三丰说:“你顺利时,她给你锦上添花,你倒霉时,她给你雪上加霜。”

打针

苏信需每天打针,“专政队”却没条件,求王三丰,王三丰不敢扎,但又没办法,只好先在自己身上试,觉有门道了,才给苏信扎。却发现他太瘦,除了骨头就一张皮,怕一针下去扎骨头上,便扯起皮来,一闭眼,扎进去了。药推完,才发现全推地上了,原来他扯起皮来,一针把两层皮都扎透了,针头穿皮而过,药全挤到地上了。

飞肉

上面头儿来检查伙食,王三丰说:“报告领导,这里不虐待俘虏,伙食非常好,天天有肉吃!”

头儿见碗里只有白菜土豆,问:“肉呢?”

王三丰指桌上的死苍蝇:“在这儿。”

头儿尴尬,自找台阶,笑问:“那是什么肉啊?”

王三丰说:“飞肉。”

双份检查

包东山扣了“走资派”们的工资,王三丰问:“我们的工资好像不够?”

包东山拉长了脸:“给你们交党费了!”

王三丰说:“收党费,起码也该是党员吧,你什么时候入的党?”

包东山怒道:“入党不入党,得看他掌握不掌握毛泽东思想,只要掌握了毛泽东思想,即使组织上没有入党,也是真正的共产党员;反对毛泽东思想的,即使组织上入了党,也是反革命!老子思想上早就入党了,比起你们这些王八蛋来,老子是双倍的党员!”

第二天,王三丰没交检查,包东山问,王三丰说:“交了,双份!写检查,重要的是思想上写,思想上的检查写深刻了,即使是形式上没有写,也是深刻的检查,思想上的检查不深刻,即使是形式上写了,也等于没有写。我虽然形式上没有写,可思想上的检查非常深刻,比起形式上的写,是双份儿检查!”

无字书

王三丰几次未交检查,上面均未发现,他想了想,将一份空白检查夹里面交了上去。第二天,来人追问,王三丰说:“本来是有字的,包组长一拿,就把字拿没了。”

骂他胡说。王三丰说:“不敢。包组长真有这功夫,我们的工资一经他的手,也就拿没了。”

一伙人一齐嚷,包东山的组长才当到了头。不过,他吃了亏,对王三丰却佩服起来,暗想这死胖子点子多,成了专政对象,自己还斗不过他,万一将来他再当了官,自己岂不要吃亏,不由思量起退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