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龙敬南分开后,古慈回了趟客栈找慕容轩,小二告知,慕容轩已经离去,并留信一封。
古慈打开一看,慕容轩说得知假古慈在靖州犯案,他先赶往靖州,然后在靖州醉阳楼内等着与她会合。
古慈毁了信后,当天赶往渡口。
过靖州,需过往一条八百里长河,古慈在渡口等候数时也不见有船只渡客,眼见天色越来越晚,古慈焦急地来回踱步,忽见河心一只小船儿缓缓飘来,船上并无船家,古慈略微一怔,心想,难道老天爷在帮她。
不管太多,一跃身,飞身朝船只而去。
船不大,古慈落下身子后,才发现这船甚至破的可怜,老天呀,不会耍她吧,她可不会游泳,希望这船能安全送她到靖州。
她左右寻找着,浆呢?
掀开帘子,进了船舱。忽听一听:“非礼呀——”
古慈惊得立即缩回掀帘子的手。
听声音,是男声,中气十足的男声,可是,男人也有被非礼的吗?
难道——古慈再度掀开船舱。
船舱内一男子正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穿裤子,一见古慈又掀开了帘子,立即蹲下身子,拿破船单遮挡住下半身,猪嚎般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非礼啊,救命啊,非礼啊——”
古慈回神了,船舱内只有男子一人,感情是这男子说她非礼他呢。放下帘子,转过身去,急忙解释说:“喂,你别瞎嚷嚷,这是个误会啊。我还以为这船舱上没人呢。”
男子没答话,听淅淅梭梭的声音,像是在穿衣服。
待有一片刻后,男子掀了帘子走出来,一见古慈还在,一怔:“你怎么还在?”还没容古慈回答,自己说道,“在就好,哪,你要对我负责任。”
古慈本想客气地道歉几句,然后让男子送她去靖州的,因为她发现,就算有浆,她似乎也不会划。一听这话,脸上客气的表情不见了,一副不可思议地模样说:“负责任?我对你干了什么吗?”
男子立即委屈着一张脸,有些无赖口吻说:“我保留了二十八年的清白之身,如今被你看了去,你敢不对我负责任?不管怎么说,反正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古慈有些哭笑不得,脱口而出说:“我看过男人的身子多的去了,要都像你这样,我还不得嫁好几回啊。”清风寨每年那群男人仲夏都聚集在一块洗澡,她岂不是要全收了不成?
“其他的人我不管,反正,你以后就只准有我一个人。”男子霸道地说。
古慈一嗤鼻子,哼了一声,说:“你可真不讲理,再说,谁知道你会躲在船舱里换衣服,你是不是以此办法,恐吓了不少女子?哪,别指望我会被你吓到,你如果乖乖地送我到靖州去,我双倍工钱付上,如果你再无理取闹,我现在就替阎王爷收了你的命。”
男子突然一改无赖形象,眼圈一红,两只手指在胸前打着圈圈,说:“如果,如果姑娘你不要我的话,那就请姑娘杀了我吧,反正清白之身已毁,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啊。”
古慈此刻真想骂上一声奶奶的,清白之身,她也只不过是无意瞄了一眼而已,再说,一个男人,怎么把清白之身看得比女人还重要。
她的眸光开始正式地落在男子身上,男子脸上虽然有道伤疤,但仔细一看,也不凡是个俊朗后生,双眉浓而长,充满粗矿的男性魅力,但那双清澈的眼晴,却又是那麽秀逸,让古慈不由看了觉得熟悉;他的鼻子挺直,一眼看去仿似一个坚强、决断、铁石心肠的人,而他那薄薄的,嘴角上翘的唇,看起来也有些冷酷。
嗯,这样的一个男人,心思居然比女人还女人?
可是,为何最近遇上的人,她都觉得如此熟悉呢?特别是那双眼睛,跟南宫漠的好像。莫不是,自己心里对南宫漠太过于思念,以至于把所有人都当成是他的影子了?
古慈有些语塞了,转过身去,看着江中自己的倒影,勉强扯些话语为自己脱身说:“总之不关我的事,谁让你无缘无故在船舱内换衣服。”
男子朝她走前一步,说:“那我下水捞了条大鱼,回船舱当然要换衣服了,湿答答的穿在身上多难受啊。”
“你捞完鱼就回家煮了去,呆在这干什么?”古慈向后退一步,说。
男子振振有词说:“这就是我的家。我从小就住在这里。”
古慈说不出话来了,她慢慢的,慢慢的仰首看了一眼已出一轮弯月的天空,心中喊冤道:老天爷,你不是要这么耍我吧?
见古慈不说话,男子又上前一步,说:“姑娘——”
未说完,古慈往后跳了一大步,险些掉下水,把住一旁的木柱后,警告带劝慰说:“闭嘴!哪,我、我跟你说,我已经有相公的,他很厉害的,你最好别烦我,要不然,他不只不放过你,还不会放过你家人,你可要想清楚了。”
男子轻叹一声,说:“唉,我家就我一个人,既然姑娘不愿对我负责任,那我唯有一死。”说着,就要往木柱上撞去。
古慈急忙喊道:“等等,等等——”他要死了,谁给划桨。
男子手抱木柱,扭头看她,神色一喜:“姑娘可是要我了?”
古慈内心回道:我要你个鬼!嘴上无可奈何道:“算了算了,我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不是个好人,现在每天都有人追杀我,你可要想清楚了,做了我的人,随时面对死亡,别指望跟着我过好日子。”这话别扭的很,古慈说完自己都忍不住要呕吐。
男子一脸慷慨表情,说:“既然是你的人,自然同生同死,天涯海角,誓死相随。”
古慈实在想不出话语来拒绝,苍天哪,大地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又是从哪蹦出来的人啊,还嫌她心乱的不够吗?她真恨不能撞木柱的是自己。
扭头微微一瞥男子,男子对她一笑,这一笑起来,那坚强就变作温柔,冷酷也变作柔情,就像是炙热的大地落下一场凉爽的雨。
古慈不由愣了,好熟悉的人啊,很快扭回过脸去,心道:算了,到了靖州再说,到时自己快速离去,只要他不在自己眼皮底下寻死,管他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