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云台离风琉璃住的揽月小筑并不远,走了不久也就到了。风琉璃早就问清楚了兰馨,大致知道了这府里的护卫的方位还有去云台的捷径,所以,这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过什么人,加上她的身影又是这样的轻盈,在绿荫竹影和花丛暗角等的遮掩下,倒是不怎么惹人注意的。
之所以知道没人跟踪,自然是因为她从小就异于常人的听力了!唉,以前还笑过自己,如果身在古代,不知是怎么样的一个武林高手呢,至少可以听音辨位,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实际跟幻想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想到自己现在进退两难的窘况,风琉璃又忍不住轻声叹息了一声,耳朵里突然又传来那凄婉的歌声:“云台相会你勿徘徊,花纹之石你莫要踩,心无旁骛进石洞,佳人有约自会来……”
什么鬼东东!风琉璃越听越火大,云锦这女人唱得这么大声,连她都能听懂了,何况是那邪王慕容塬宓?难道云锦想将慕容塬宓给引来吗?圣使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头脑简单!
不过,因着云锦的提醒,风琉璃还是提高了警惕性,她小心翼翼地停住了脚,借着月光往地上看,果然看见这宽敞石道上有好几格稀稀疏疏的刻有花纹的金刚石,如一条纽带一般,蜿蜒而去,直通到云台的阶梯处,风琉璃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自己踩上去,会不会死得很难看?
等等!这带花纹的石头的排列似乎有着某种规则呢。风琉璃蹙眉一想,计上心头,弯腰将纱裙的下摆捋到了膝头,打了个结实的蝴蝶结,又退后几步,一个跳跃,如体操运动员一般翻了过去,每一个翻滚腾跃,就靠着手在花纹石头旁边的空地上用力一按,身子如蛟龙般矫健,口中低声数着翻跟斗的次数,在数到第十次的时候,人便一个急剧上扬,往阶梯上跃去。
“咻……”突然,一颗小石子在暗处飞一般地朝风琉璃的腿部击来,风琉璃心一惊,眼见就要被打中了,她唯有朝一旁的玫瑰花丛扑去,正在为就要被玫瑰的细刺毁容而哀悼,一条白色绸带却从云台上飞了下来,鬼魅般缠上她的腰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拉了上去。
好险!风琉璃的额上沁出一层冷汗,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那绸带一紧,风琉璃便又如倒根葱似的被扯下了云台,骨碌碌地往另一侧的花丛里滚了下去。
有没有搞错?那可是蔷薇花啊!风琉璃瞪大了眼睛,反手一拽,紧紧地拽住了那绸带,一个翻滚腾跃,硬是不愿意坠落花间,刚好她的眸光看见了花丛旁的石洞,她忙一脚踹向那花丛,用力往那洞穴滑落。
“砰!”黑暗袭来,那绸带却又恰好松开,风琉璃很不雅观地坠落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有没有搞错?”风琉璃咒骂着从地上爬起来,嘴里碎碎念道:“想要见个面也要这样故弄玄机干什么?又不是六国首脑尖峰会谈,我靠!如果不是我急中生智,岂不是给你给弄死了?云锦,你究竟想干什么啊?”
黑暗中吹来一阵香风,然后,一抹光亮从不远处散发出来,风琉璃不悦地望去,云锦一身白色锦衣站在洞口处,手中拿着一颗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满面寒霜地望着她,眼神却是复杂难辨的。她的腰间缠着一条雪白的绸带,不用想风琉璃也知道,那是方才救了自己又差点害死自己的工具。
只是,刚才暗算她的人究竟是谁?为何她听不到他的足音?
“你果真不是天女!”云锦幽幽地叹气,眼里泪光闪烁,“我早该察觉到的!”
“你不是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吗?”风琉璃没好气地说道∶“现在已经很夜深了,你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吧,我可不想在这阴森森的山洞里过一夜。”
云锦的眸里现出一丝怒意,正待说话,风琉璃已然又先出了声。
“如果叫我来只是为了确认我不是凌馨儿,想必方才你也已经试探出来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回去补眠去了。”说完,风琉璃转身就走。
“站住!”云锦大喝一声,人如落花般飘过来,一手往她的肩头抓去,风琉璃眼一眯,没有躲闪,而是直直撞了上去,然后猛一挫身,脚一旋,狠狠地往云锦的腿部扫去,云锦紧退,风琉璃却上前一步,手肘一弯,朝她的胸前砸去,云锦大怒,手再度如鹰爪般刺来,风琉璃趁势拽住她的双肩,猛然一用力,将她重重摔了出去。
近身搏击术她最擅长,怪就怪云锦太自大,以为她像凌馨儿一样的没有自保能力吧!她一向最讨厌别人擅自触摸她,司徒锦华已经触及她最后的极限,而云锦……哼,她以为她很了不起?自己还没到任由人鱼肉的地步,她想要抓住自己还要看自己爽不爽!
云锦的身子飞跌出去,就在要撞到石壁的时候,一道魅影如闪电般飞了进来,风琉璃还未看得真切,那人已经扶着云锦站稳了脚步,一双深邃的黑眸隐隐露出怒意。
“是谁指使你来冒充天女的?还串通了那妖魅国师来坏我天女的声誉!你究竟是谁?”他的声音如泉水叮咚,竟然是出奇的动听,却又让人清楚地感觉到里面的杀机。
这是一个俊秀的少年,漠然的神情与冷淡的眉眼透出与世无争的淡泊,笔直的身板与凛然的气息却又散发着逼人的杀气,教人一望,便感觉有锐利的锋芒划过。
不可讳言,他长得比莫容塬宓长得好看多了,慕容塬宓的面相显得有些稚嫩,像小白脸一般,他却成熟许多,有点像木村拓哉,可惜就是此时的怒容破坏了他的恬淡之美。
“你为何不说话?”见风琉璃望着自己不吭声,那男子愈发的愠怒,松开云锦就要扬掌击来,却被云锦给拽住了衣袖。
“不准对天女无礼,沧溟!”
此言一出,风琉璃和那个叫沧溟的男子都讶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