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就自己跟秦天放,缡络眸光闪烁,咬了咬牙,决定殊死一搏。
她帮秦天放整理衣衫的时候,纤指一捏,茎叶里渗入白色的乳、汁,从黑色的绸衫衣袖渗入。
秦天放觉得手肘湿黏,几乎是在乳、汁接触到肌肤的时候,便下意识反手抓住缡络的手,将她整个人围困到墙角,进退不得。
“你这是做什么?”
他用力掰开她的掌心,这是一品红的的茎叶,他飞快地撩起自己的袖口,皮肤已经起了红肿反应。
这哑婢竟然懂得如何利用植物使毒,看来不是一般的婢女。自己若非是曾经受过一品红这罪,从大夫哪里了解到它的品性,或许还不会往这方面思考。
缡络处变不惊,即便是秦天放的大掌扣住她的脖颈,让她胸闷,呼吸困难,甚至产生窒息感。
她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眸中的倔强跟骄傲,没有因为他黑眸中掀起的狂澜而敛去半分。
遇强则强,这是缡络潜在的本性,骨子里,她还是那个骄傲的缡络,即便容貌被改变,即便成了哑巴,她却从未忘记自己是轩辕缡络,是北晋皇族的骄傲。
独孤祁将她踩在脚下,总有一天,她会崛起,以牙还牙,偿还他带给自己毁灭性的侮辱。
她非良善之辈,她也并未做对不起独孤祁的事,所以她根本就没必要承受独孤祁强加在她身上的罪责。
她以为她就要死去了,秦天放却忽然松开了她,缡络一时没有防备,踉跄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了。
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赌赢了。
秦天放没有杀死自己,便代表他对自己起了浓厚的兴趣。
“你会不会写字?”
缡络听到秦天放阴沉的声音,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怒意。
抬眸,果不其然,瞧见他眸中两簇狂嚣的怒火,有越燃越旺的趋势。
缡络点了点头。
秦天放皱着眉头,脸上没有丝毫的温度,缡络已经根据他的指示去写字去了。
他觉得这婢女的气势,不像是个婢女该有的,令人匪夷所思。
独孤祁安排她过来给自己斟酒,定是有目的的,他明知道最明智的方法,便是置之不理,为何还是对这不同寻常的婢女起了兴趣呢?
“带我离开镇侯府,去将军府。”
缡络将写好的纸简递给秦天放,后者念了出来。
微风轻拂,碧纱窗边火红的窗帘在舞动,四周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静谧,然而缡络还是突然捕捉到了一股不安的波动,自然这股不安的波动,是秦天放的功劳。
他在打量着缡络,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来回几次,梭巡的目光无礼至极。
缡络意态从容地站着,暗地里却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跳跟呼吸,她睁眼看向面前这个俊逸隽永的男子,忽视他眸中的刺眼光芒。
在缡络的双眸中,秦天放看到了那双眼中无喜无悲,看着她的时候,仿若看着一件死物,让他觉得冰冷彻骨,几乎不能呼吸。
这个婢女,又给他全新的一种体验,这种体验,还是他这辈子从未经历过的。
看来,如此有趣的人儿,他确实有必要周旋下去。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婢女跟独孤祁打的是什么主意,独孤祁在自己头上打主意,也非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次算他狠,算准了自己喜欢的口味。
秦天放若无其事地转身,丢下凉凉的一句话,“如你所愿。不过,我眼下不想你再跟我去绛紫轩。你先去内院秦府停着的马车前候着,待会我出来,自然会带你走。至于你的离开,我想我会找到合适的借口,跟侯爷交代。”
秦天放潇洒走了,缡络并未当下就离开这间房间,绛紫轩内的酒宴,不可能一下子就结束,所以她还有很多时间,不急于立马就去遵循秦天放的指令。
缡络有些嘲讽的一笑,秦天放虽然这一刻答应自己了,但想必自己去秦府的境况,料想不会比侯府好上许多。
可是,如今,她没有多余的选择,只能毅然地往这条路上走下去,义无反顾。
房内有精致的镜奁,缡络的双腿,还是没有克制住,往那边而去。
她想,她想要看看如今她新生的容貌。
白皙的脸沉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绪,曜黑的眼眸深沉若海,怪不得秦天放没有当下就了结了自己,这表情,确实不像是一个普通婢女该有的。
她的脸颊,不再是原先人人艳羡的鹅蛋脸,而是成了一张有点稚嫩的苹果脸,纯洁的气质,让她看上去就像是十三四岁的女孩。
让她心惊的是,她的重眸,已经失去了瞳影,澄澈明净,曜黑的眸中,泛着深幽的蓝光,神秘迢遥。
纯真的女孩,又带着点神秘,年轻,还是个哑巴。这些词汇,总结出了一个现在的她。
良久,缡络微微一笑,不以为然的抿起唇,用手指将鬓角的散发缠起又放开,即便如此,我还是不会认输的,独孤祁,不管你如何想要改变我,我还是轩辕缡络。
这个身份,我绝不会让给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