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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秦天放的日常起居,缡络不怎么需要尽心伺候,因为秦天放原先是征战沙场的,对于享受,并不怎么在意。

不过书房里那些堆积成山的兵书,他格外珍惜,缡络每日主要的工作,便是负责书房的清洁。

能够自由出入秦天放的书房,这对缡络来说,真的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她知道秦天放与将自己置之不理,还不如将自己置于明处,自己若是行错半步,他也有机会抓自己的把柄。

在秦天放看来,自己是独孤祁安插在他身边的一枚棋子。

而缡络并不打算为自己开脱,她知道,即便自己开脱,也未必能令秦天放信服,还不如用事实来证明自己的无辜。反正独孤祁也没有吩咐自己做什么事。

她还真想不通独孤祁为何这般做,可能他还在盘算着时候吧,眼下,还未达到他想要获得的时机。

缡络识字,对于秦天放吩咐的整理工作,自然是做得井然有序,让他十分的满意。

这一满意之后,秦天放开始频繁带她出门了。

很快的,京城诸多达官显贵都知道秦天放身边有一个形影不离的小厮,模样清秀,唯一的缺憾,便是个天生不足的哑巴。

每日跟在秦天放身边,缡络认识了不少人,包括太子独孤裘,独孤裘跟秦天放套近乎,显然是想要拉拢他,以及他身后的铁甲军。

西秦的兵马一分为二,秦天放手中握着一半,而独孤祁手中也握着一半。

身为太子,手中却没有兵权,这形势对于独孤裘而言,是极为不利的。

秦天放受邀,不止一次出入东宫了,缡络看不懂秦天放的心思,他既没有迎合太子,也没有驳斥太子。

这一天,两个人又是从东宫出来,秦天放坐上马车之后,朝着缡络问道,“你觉得这西秦的皇位,太子胜任吗?”

缡络踌躇了下,摇了摇头。

若是如今天下归一,那独孤裘能够治理好这国家,可这是乱世,枭雄群起的时代,各国蠢蠢欲动,没有一个肯安分的,西秦自己也是想要涉足它国,扩大本身的实力。

在这样动荡的年代,并不适合独孤裘,反倒是比较适合阴狠的独孤祁。

缡络不带偏见,如此思量,但她并没有将理由写出来让秦天放知晓。

她不想在秦天放面前暴露太多,是敌是友,还未知之,何况四哥,还远在北晋。

“你倒是实在,没有说谎,也没有恭维太子。其实,以我之见,太子并非无能之辈,但他却不是这乱世的英雄。”

秦天放眉尖一动,唇边勾起一抹薄凉的笑意。

这些权势滔天的皇子们,并没有哪个真正能够入他眼的,所以他哪一方也不站,保持中立,免得引火烧身,作茧自缚。

缡络在心里暗赞秦天放的明哲保身,可如今独孤旭还在,他还能够凭这立足,若是将来独孤祁或者独孤裘即位,他秦天放是双双都得罪了,以后,在皇子们看来,当年拉拢的时候,他不臣服。

将来……

永远不会成为功臣,永远也不会被引为心腹。

“到了。”

车夫说秦府到了,秦天放便立刻起身跳下了车,缡络跟了上去,却被秦天放挥了挥手,“别跟上来,我去霜降轩。你先回天园,晚上我也没有别的事吩咐你了。”

霜降轩,在入秦府的第一天,秦天放就在马车交代了,不可以入霜降轩。那是秦府的禁地。

说不好奇,是假的。缡络内心生过探险的冲动,但在秦府,却没有下人提及霜降轩,这似乎是一处被遗忘的陈年旧地,也没有人会过去,除了秦天放。

连秦府的老夫人---秦天放的祖母,也从未踏入半步过。

缡络几次经过霜降轩门口,看到的都是院门紧闭,不知道里头到底住着是何方神圣。

缡络心想,总有一天,会知晓的。

这一天,很快便到来了,秦天放陪秦老夫人去上香,这一次没带缡络一起。

秦老夫人不喜人多,只让秦天放一人陪同,估计是祖孙俩想要讲下私房话,不便让外人干扰。

缡络整理好书房后,闲着无事,便在秦府晃荡,结果当她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到了霜降轩的门口。

她查看四周,竟然无人经过,也对,这一处原本就偏僻,何况是禁地,自然是无人经过,死寂一般的清净。

缡络推了下门,以往紧闭的门,这一次,竟然轻轻一推,就被她给推开了。

她不自觉地倒退两步,像是被惊吓到一般,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双手,以为上头有幽灵附体。

站在门口看到里头的景象,跟天园无异,缡络还是忍不住踏了进去。

周遭环境清幽,但院子不像是荒废的那种,应该还是有人经常打理的,树木修剪得整整齐齐。

缡络步履轻盈,款款往内而去。

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