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寒轩的陪同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皇宫而去,萧寒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灵儿身上,直到缡络告诉他灵儿是四哥的救命恩人,他才放下了警戒之心,态度和善很多。
到了轩辕烈的寝宫,灵儿还要跟进去,却被萧寒轩给拦住了。
虽然这个空灵的女子是四殿下的救命恩人,但眼下陛下的身子,估计也熬不久了,四殿下跟公主,定有很多话要跟陛下说,反之陛下亦然,所以外人还是不便进去干扰。
他自有自己的思量,灵儿不甚赞同,灵儿在怔愣的同时,回过神来发现缡络跟轩辕毓祁已然入内了,不由恼恨交加,对萧寒轩动起手来。
都怪这个男人,打断了自己的好事。
这一路盯这两个人盯得这般紧,就是以防这一对兄妹做出令自己吃惊的事情,没想到这男人非但不帮忙,却干涉自己。
虽然长得也不错,在她看来,相貌仅次于轩辕毓祁,但态度,就不敢苟同了。
虽然轩辕毓祁对自己态度也算冷漠,但毕竟轩辕毓祁是自己喜欢的人,就女人而言,对于自己喜欢的男人,总是甘愿主动退让。
至于那些闲杂人士的待遇,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在灵儿心里,萧寒轩自然是被归结为闲杂人士了。
萧寒轩心头微微诧异,这女的功夫不弱,跟自己对峙十招,还未显露出败相,暗暗心惊起来。
这个四殿下的救命恩人,看来不容小觑。
也对,要是没半点本事,怎会就四殿下脱离险境呢?
两个人打得难舍难分还是未分出个高下来,最后还是萧寒轩先松手,觉得没必要再僵持下去,再跟这个灵儿争执下去,手头上,自己应该是占不到半分便宜。
最多两败俱伤,这显然不是他乐见其成的,还不如先松手,给她一个面子,也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不过萧寒轩的心中,倒是对这灵儿起了惺惺相惜之意,很少有女人,堪配得上成为自己的对手,这灵儿,算是一个。
有人习武到了这等境界,若是说没有下功夫下去,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说这女人毅力惊人,耐力也超然,不然是练不成这等功力的。
据说医术也高明,看来也是个世外高人,只不过这臭脾气若是改改,也不失为一个有趣的女人,应该需要好好调教。
至于她对四殿下的那一点小小心思,白痴都看得出来,而白痴也同时明白她根本就不能得偿所愿。
就她自己还蒙在其中,异想天开地做着白日梦。
“跟我来。”
萧寒轩见她不动如山,视若无睹自己的存在,俊脸不由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愠怒,一把扯住她的皓腕,也不管男女有别,更不管一边内侍跟宫女好奇的目光飘过来。
倒是灵儿对他的粗鲁行为憎恶起来,拼命想要甩手,奈何这一次萧寒轩像是使出了十分力,加上男女力量天生使然,还真没让灵儿成功脱离萧寒轩的桎梏。
*
轩辕烈的寝宫内。
逍遥子喂轩辕烈喝药使其醒来之后,他主动离开,将室内的空间留给缡络、轩辕毓祁,还有轩辕烈本人。
“父皇。”
“父皇。”
两个人的声音一高一低,带了些许难以言喻的怆然萧瑟意味。
“小四,络儿。”
轩辕烈说话十分吃力,唤起了这一对儿女的小名,连带地,把缡络跟轩辕毓祁带回了曾经,带回了童年。
“小四”这两个字在轩辕毓祁五岁之前,他经常听到父皇这么唤他,五岁之后,父皇便不曾这般唤过了。
也是在五岁那时,父皇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强大自己,好好保护妹妹。
“小四,北晋这一烂摊子,要留下来给你收拾了,真是为难你了。都怪父皇没有好好守住这一片江山,父皇愧对列祖列宗,小四你也不必责难,这北晋,即便你强撑,也是守不住的了,父皇不想你把你自己的性命都给搭上。何况父皇知道你的性子洒脱,并不是想要当被绑缚住的帝王,以前父皇都没有想让你登基为帝,如今更加不可能会产生这样的念头了。”
轩辕烈像是自责,紧接着,又是断断续续的几声咳嗽,唇角又溢出些许骇人的血丝。
“父皇,你千万别这么说,这些都是小四该做的,父皇一直为小四着想,如今也该轮到小四为北晋做些事情的时候了。小四长大了,不是以前的小四了,父皇要是相信小四,小四定会跟西秦对抗到底,不会让北晋这么快就败下阵来的。”
轩辕毓祁的语气郑重,发誓道。
“小四,没必要了,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父皇也是知道的,没必要强弩之功了还要垂死挣扎,对皇族来说,灭国是个莫大的耻辱。可是之于百姓来说,被西秦收拢,或许是一种幸福。西秦的统一,是注定的了,北晋再挣扎,也挣扎不过几年,反倒又会让百姓陷入更深层的水深火热之中。没必要,真的没必要。父皇相信你即便北晋没了,你也能过生活安稳,凭你的能力,在这片大陆上,即便不成王,也会有一番作为的。没有皇族的束缚,你或许会活得更潇洒、更自在,更悠然。”
“父皇估计是看不到你们将来的美好生活了,但父皇绝对看好你。以后你一定要帮忙照看好缡络
缡络哽咽起来,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父皇还在为自己思考,自己真是汗颜。
自己明明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父皇对亲生女儿,都没有对自己这般好。
这些年来,自己到底是让父皇****不少心,有时候还无法理解父皇。,或许北晋没了,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她在这个国家上注入的心思,比起你我来,更多。你以后要多多开导她,北晋若是一下子没了,我想最不能接受的估计是她了。”
轩辕烈叹息道。
“父皇。”
她想着想着,泪眼婆娑起来,朦胧的视线中,她恍惚看到了有人递过一方栗色的娟帕来,她颤抖着手接了过来,狠狠擦拭起来。
像是动作用力些,能够让心里舒坦些,不再是这般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