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乘着总裁私人电梯到了十六楼,这次那些随扈们很识相地守在楼下,因为他们家小姐正处于爆怒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暴走,曾经吃过无数次苦头,自然知道怎么样对自己是最好的选择。
“爹地,见到藤藤高不高兴啊?”
唱做俱佳地在宗司翰脸上大大地啵了一下,藤藤满意于丑巫婆越来越发黑的面孔。
“好了,不要闹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把怀里的小恶魔放下来,宗司翰很有些无力地问道,他现在已经够头痛了,要是真有这么个女儿,真不敢想象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打了个哆嗦,他表面冷静地示意所有人坐下,一大群人就这么站着,看上去实在太傻。
“司翰,她真的是你女儿么?”
商朵朵怎么可能坐得住,不顾失态地摇晃着未婚夫肩膀,大有他敢说是就咬死他的架势。
“不是。”
看了一眼仍然一言不发的席若素,他轻轻地道,虽然真的很嫉妒藤藤的父亲,那个让席秘书在睡梦中也念念不忘的男人。
“我就知道……”
松了一口气,商朵朵立刻变回公主的气质,高傲地看着那突然冒出来的小鬼,冷哼着道:“你到底是哪家的野孩子?”
席若素听了这话,心口猛然抽痛,藤藤才不是野孩子,她是自己最重要的宝贝……
“商小姐,说话还是收敛些的好。”
一直跟着沉默不语,静观事情发展的付宝恒,略显青稚的脸庞上满是不悦,意外散发出一种慑服力,冷冷的声音让见惯了世面的商朵朵呼吸一窒,有些不解为何一个少年竟然会给人这样强烈的压迫感。嘴巴动了动想要反驳,却在那冷厉的视线下闭口不言,反正,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
宗司翰有些吃惊,这个少年他见过,在名流出入的就会上,是傅氏家族的独生子,总是冷冷淡淡毫无表情,对任何人都冷漠的态度让他印象深刻。只是,却第一次见到他发怒的样子,像是一只优雅潜伏的豹子突然被惊醒,彰显出与生俱来的气势。只不过,当他转眼注视着小恶魔的时候,眼神儿却格外的温柔……
“宝宝哥,不要生气,藤藤才不是野孩子,胡乱说人家坏话的丑巫婆才没有家教。”
察觉到付宝恒身体有些紧绷,藤藤反而扯着他衣袖柔柔安慰道。天生早熟的性格,再加上惊与常人的智商,她早就学会了那些孩童在背后叫着“野孩子”的时候,冷静地漠视这一切。毒辣的反击,只不过是不想让妈咪和宝宝哥难过而已——
“你——”
“是啊,我们藤藤怎么会是野孩子?”
不等商朵朵发怒,席若素忽然上前抱紧女儿,低头微笑着道。她该庆幸不是么?宗司翰没有发现藤藤的真实身份……这样想着,心里却有些酸涩。
“妈咪,一点儿都不好玩,我们走吧!”
察觉到了席若素压抑的伤感情绪,藤藤乖乖呆在她怀里,轻声说道。
“好,我们走。”
看也不看身后的人,席若素打击精神来,决不能在女儿面前露出任何软弱的情绪,因为她是一个母亲。
“等一下——”
商朵朵开口叫道,原来这死小鬼是那女人的孩子,怪不得母女两个人都这么惹人讨厌,想起之前司翰和她暧昧不明的关系,一抹冷笑爬上嘴角。她很期待,当席若素听到了她接下来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顿了一下,没有转身,席若素拉着女儿,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傅宝恒自然而然地跟在两人旁边。
“我和司翰下个月要结婚了。”
很是气恼地跺脚,商朵朵涨红了一张脸,大声地宣布道。
席若素突然觉得手心盗汗,身子也有些发寒,却很确定刚才的声音不是耳鸣也不是幻觉。缓缓地转身,眼睛和同样显得冷静的宗司翰对上,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原来,她还他之间,从来都没有认真过……
既然就要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搅乱一池春水,很好玩么?
“是么?那祝你们结婚快乐!”
轻描淡写地吐出这句话,席若素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宗司翰,受伤到极致的时候总是会本能地竖起保护层,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不在人前软弱,她的自尊不允许……
“你……”
商朵朵没有想到,眼前的女人居然这样有风度,可以看得出来她喜欢宗司翰,如果换了自己绝对不会如此大度。有一霎那,她突然有些欣赏这个其貌不扬的小秘书,只可惜她们之间永远只会是情敌的关系。
“哈,你真的要娶丑巫婆啊?”
藤藤仰着小脸打量宗司翰和商朵朵两个人,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因为妈咪的关系吧,她看上去有些在意呢!该不会,真的喜欢这个大坏蛋吧?
宗司翰不语,如今解释也没有必要了,虽然他之前并不知道,但商朵朵说的一定是真的。已经四年了,双方家长早就觉得拖了太久,难怪最近母亲脸上总是露出神秘的笑容,以为这是给他的惊喜么?薄唇微扬,可惜这个消息只有惊,没有喜!
在静默了一分钟之后,藤藤忽然叫道:“妈咪,慕容叔叔说今晚请我们去他家里做客哟,我们快点儿走吧!”
观察着立刻变得愤怒的宗司翰,藤藤有些头疼,她不想要这个家伙当自己的爹地啊!可是老实说,他确实比那些整天假笑的慕容夜好一些。既然这样,那就把这两个人都盘出局,重新再找一个人选吧!最重要的是,确保他不会独占妈咪才行——
“啊,我都忘了呢!”
故作轻快地语气仍有一丝的僵硬,席若素配合地叫道,抱着女儿迅速逃离。
宗司翰颓然地坐回沙发上,看着缠在自己身边喋喋不休的女人,心中烦乱至极。他,真的要和这个女人结婚么?可是,要公然违抗家族的决定,抛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么?失去了权势和金钱的他,剩下的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