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破旧的后院,却打扫的干净,院内堆满了柴草,一看便知应是大户人家的后院柴房,此时,房内细细的灯火摇曳,看来是有人住的。
内里,一个同样穿着破旧的女子静静的坐在一张破旧的床上,整个屋子只有三件东西,一张破床,一张残桌,还有就是一张烂凳子了。
女子轻轻的抬头,露出了绝美的容颜,虽在这样破衣的包裹下,却难掩她的高贵气质,柳叶弯眉,细嫩如雪的肌肤,挺俏的鼻子,樱红的唇瓣,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却有着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闲静与风清云淡,再向下看,那纤纤细腕上的手指,竟结了厚厚的伤疤,发黑的血块与那雪样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若细看,那伤口竟似在慢慢的变化,由深慢慢的变浅,不日便会恢复如初,谁能想到这是昨天才受的伤?她有惊人的伤口恢复能力,却因此被家人称为不详的“鬼胎”。
她,便是天凤国首富薛家一个不可外传的秘密,是堂堂薛家老爷醉酒后与下人生下的卑贱女儿,薛碧荷!据说那下人是大夫人屋里的婢女,模样俊俏,主动献身。
这是让薛家人引以为耻辱的事件。
是个只有少数几人知道的秘密!
“荷儿,荷儿,快,快,你爹叫我们去前厅呢,你爹,他,他回来了,叫我们去前厅呢”一位看上去40多岁的妇人,一身陈旧的深蓝色下人服,岁月与操劳早已经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迹,只是此时这一张脸却满是兴奋,可能太过激动,以至声音都颤颤的,终日苍白的脸上也因为激动,略显红润,竟一下子看起来年轻了几岁。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碧荷看向了门外,眼中露出了温柔及笑意,那是自小疼她护她的娘亲来了。
看的出,娘亲很开心,已经很久没有见她这么开心过了。
“快,快,把这件衣服换上”急急的翻着包袱,妇人将她珍藏的一件崭新的衣服拿了出来。
那是一件天蓝色的纱裙,衣料说不上上等,却也中等偏上了,做工精致,样式时尚。
碧荷抬头看了看,竟不知何时,娘订做了如此华贵的衣衫,怪不得她这一年来,晚上总是熬到很晚。
“来,快换上,这可是你爹第一次说要见你呢”娘亲一脸的兴奋,一脸的企盼。
“娘,还是不换了吧”明亮的大眼中一闪倔强,骨子里,她不想换,她不想为了他们而换,那些看不起她们的人,那些整日以欺负她们为乐的人,那些,她不屑一顾的人,凭什么,要去给他们表演?
“荷儿,听话,娘求你了,换上吧,要是你爹爹喜欢你,今后,大娘就不敢再欺负你了”娘亲看向碧荷,往日的痛苦记忆,让她一脸的惊怕与心疼。
“好吧”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开口,喜欢又如何?她一点都不想得到他的喜欢。
只是看到娘那痛苦的眼神,这么多年,因为如下人般的待遇,更有大娘的不断挑衅与欧打,娘不知为她挡了多少鞭子,往日的记忆历历在目,早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心情,为了娘学会低头做人,只是有时,却压不下身上的倔强,总会顶撞了大娘,招来更凶狠的惩罚。
碧荷再不说话,轻轻的脱下那伴随自己多年的破旧深色衣衫。
轻着装,娘亲又变戏法样的,拿出了一个化妆盒,轻轻的为她点上了珠唇,略施粉黛。
水袖一摆,纱裙飞舞,如雪的肌肤,在那蓝色衣裙的映趁下,越发的细嫩萤白,透着光晕,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
尖尖的下额,如柳的眉梢,樱红小巧的珠唇,黑亮如曜石的眼瞳,长长的睫毛,薄如剪影,一头的乌发自然盘起,高高的轻挽于脑后,虽用一条普通的珠钗别起,仍是万般的顺滑动人,浅浅一笑,万种风情,轻皱美眉,端庄秀丽,何样的风华绝代,如出水的荷莲,恬静而秀美,便是天上的嫦娥,也要自叹不如了。
“恩,美,我的荷儿,真美”娘的眼中盈满了光彩,难得的骄傲浮于她那小巧的脸上。
“娘”第一次这样的装扮,碧荷不由的有些脸红,不好意思,身上因为突的轻便而略显不自在。
“快走,你爹一定会喜欢你的”娘亲拉了碧荷便走,脚步比平时都快了几分。
心里想,她去是为了娘高兴,可不是为了让谁喜欢,只是心下并不如娘亲那么兴奋,反而有丝不安,为何爹爹会突然想见她们呢?大娘也不阻止?
薛家的亭院,足足占地几百亩,处处雕棱画柱,小桥流水,金碧辉煌,碧荷没什么感觉,可是在娘的眼中,看到了艳羡。
“呜,呜,娘,女儿不活了,不活了”春娇那特有的高八度娇声传了出来,竟是哭的伤心欲绝。
心突一跳,漏了半拍,不详的预感又涌了上来,较先前更甚!
“怎么小姐在哭?”娘也听到了,一脸的疑惑,却不疑有它。
“还不快进来,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大娘突的走了出来,看到碧荷,呆了呆,眼中一闪的吃惊,转而用恶毒的眼光看着她,一直以来大娘都视她母女为眼中钉,以打她为乐,许是因为娘本是她的婢女的原故吧,只是这几年,凡是见到碧荷由其是看到碧荷的脸,她都会大打出手,似乎有生不完的气。
“荷儿,走,我们快点,见了爹爹一定要记着下跪行礼,千万不能顶撞啊”娘在耳边小声的叮嘱,眼中满是期盼。
“恩”轻点了下头,碧荷答应去见见自己的爹爹,可是下跪吗,那也要看情况了。
“老爷,你看,那小,啊,碧荷来了”大娘满目含笑,小心谨慎的看了看堂上危坐的人儿。
嘴角一扬,真是讽刺的很,大娘竟叫她碧荷,她知道,本来是想叫她小贱货吧。
轻轻扫了扫,娇儿斜趴在桌上哭着,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她,眼光也扫过碧荷这边,先是一呆,继而眼如刀子般剜了碧荷一眼,仍是此时哭的七零八落,也难掩那妖媚致极的美态。
厅堂很大,气派非常,墙上更是挂了几副不扉的字画,很有书香之感。
正中,危坐一人,一身的深色绸服,方正的脸堂,刀刻般的五官,精亮而深不可测的大眼,高挺的鼻脸,面容严肃,不怒自危。
整个室内,似因有了他,而显的有些窒息。
就连跋扈的大娘,此时都微低着头,不敢多说话。
“梅姑见过老爷,祝老爷体态安康”娘颤抖着身体,一下子匍匐在地,很难想向,当年,娘怎么会有勇气将自己献给这样的人,看的出,娘对他是又敬又怕的。
“咳,咳”干咳了两声,薛仁脸上一显不易察觉的尴尬,抬眼,深深的看向他的另一个女儿,这么多年,他都不想承认,或者说没有时间承认的女儿。
慢慢的,他的眼中露出了欣喜,欣赏,薛仁知道,这个女儿像他!
“荷儿,快,给爹爹请安呀,快”娘亲小手用力的拉了拉,却没有拉动,却又不敢站起来拉,眼中又是急,又是怕。
“碧荷见过老爷!”轻轻的拂了拂身,碧荷突的感觉到自己压制在体内的倔强又出来了,只是自己此时,却不想再压回去了,她没有叫他爹,因为她不想认他这个爹!
“恩?”不满的皱了皱眉头,薛仁对碧荷又是一顿打量,转而哈哈的大笑起来,那笑声,响彻整个厅堂。
“梅姑啊,你给老爷我生了个好女儿呀”笑声过后,薛人说出了惊人的话语。
大娘气红了脸,却终没有做声,春娇也只是生气,并没有说什么。
“啊,老爷,啊,荷儿,快,快叫爹呀,你爹他认你了,认你了”梅姑一急,站起来,就拉荷儿下跪,欣喜的声音都变了。
“哼,得意什么”大娘恨恨的嘀咕了一声。
而春娇那眼光,狠毒的竟像是要一口将碧荷吃掉,只是下一瞬,又笑的很是诡异!
像是,一种幸灾乐祸……
扑通一声,被娘拉的跪下,碧荷却抬着头,一言不发。
“你看这小贱种,真是没有礼数”大娘似是找到了机会,上来抬手就要拧碧荷耳朵。
“恩,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沉沉的低喝,一下将大娘的手吓在了半空,停了下,尴尬的退了回去。
“你不认我这个爹,我没意见,可是你确是我薛仁的女儿,如今你大姐被皇上赐婚给了他的义弟,宇王,可是你大姐,一定要嫁给当今皇上,只有这样,才能保我薛家太平,才能保我薛家财路平顺”薛仁的眼中,有着不容质疑,更有着一家之主的霸道。
“那老爷想怎样?”碧荷知道,她这爹爹,是要在她的身上下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