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突然间胃传来阵阵钻心的绞痛,碧荷紧走了两步在洞门口,呕吐了起来。
碧荷心下一阵后悔,多日未近食,胃里突然有了东西,又喝了冷水,一定是受不了,刚刚又吃的太快,要是再嚼细些就好了。
砰的一声,身边多了一个水袋,某人轻蔑的用他那小眼睛斜看了一眼,厌恶的看了看那一地的呕吐之物皱了皱眉说道:“等下清干静,我可不想被这臭味熏坏了!”
碧荷拿起水袋,漱了下口,看那一地的鱼肉,竟还没有消化半分就又吐了出来!
想起他刚刚的话,碧荷虚弱的扶了石壁,回身反驳道:“谁让你饿我那么久,我都多少天没有吃东西了!”碧荷虽不知道,到底她在箱子里躺了几日,但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肯定不下四五日。
“才四日而已,看你娇气的!”他找了个离碧荷远的地方,慢慢的坐下,只似一个人沉思着什么,若不是因为碧荷吐了,估计他不会与碧荷多讲一句的。
“你一动不动,不吃不喝,被人装在箱子里,不见天日试下!”碧荷那个气呀!看他话虽不多,怎么每说一句,都能把人气个半死。
如此不通情打理的人,不动手,只用讲的,便能把人气成内伤的人,碧荷倒是头一次见到。
没有回应,碧荷抬眼一看,他竟坐在那里,闭上了双眸,似是睡着了一般。
看着地上还剩下的鱼,碧荷咬了咬牙,又拿起了一条,这回她不敢再那么急的吞咽了,也同样细细的嚼烂,慢慢的咽下。
又吃完了两条鱼,碧荷再度看了看对面打坐不动的人,看他气息平稳,难道他就这样睡着了?
碧荷轻轻的走过去,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手,他仍是一动不动。
恩,这一定是传说中的打坐休息了,碧荷心想,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捡起地上剩下的两条鱼,拿了水袋,碧荷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洞口。
不对,说不定布防图在他这里呢?
碧荷又轻手轻脚的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他的身边,又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手,确信他真的睡着了,碧荷忙上下齐手的在他的身上摸了起来,动作却也轻柔,不敢惊醒了他。
没有!
那布防图一定是在楚文的手里了!
得出结论,碧荷决定离开这里,回天凤国报信,再度轻手轻脚的拿了东西,她慢慢的抬脚后离开,就当她即将走出洞口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
“不要想着逃走,这四周都是柴狼虎豹,怕是一出去,就成了它们肚子里的食了!”他微闭双眼,却洞悉一切。
碧荷一听,他竟然醒着!
看他并没有阻止她的意思,碧荷抬眼向外打量,听着那一阵又一阵的撕鸣,心下真的发麻。
咬了咬牙,管不了那么多,哪怕是丟了一条命她也是要走的!
任那凛冽的风如刀子样刺过她那细嫩的脸,任那冻伤的脚一阵又一阵随着抬脚落地而传来的疼痛,她仍倔强的选择离开,毫不犹豫的向洞外走去。
“你还真是不怕死!”声音一落,他信手一弹,一粒石子砰的打到了碧荷的身上,碧荷马上又动弹不得。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要带我去哪里?最好放我走,不然,将来你会后悔的!”碧荷气急大声的喊道,他竟又点了她的穴,让她动不了。
“哼,你以为我愿意带着你吗?再不老实一点,我还把你装箱子里!”他淡淡的口吻,听到碧荷耳里却是一颤,若是那样,她可是一点离开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再不说话,又闭上了眼睛休息。
却不给碧荷解穴,只让她迎着风口,任那刺骨的寒风吞噬着她身上那一点点的温暖。
夜色慢慢的来临,碧荷咬紧牙关强忍着全身即将痉挛的寒冷。
她若没有被点穴,一定是冻的剧烈发抖了。
疼痛再度袭来,她倔强的强忍,不愿去卑微的求饶。
她一个南方女子,哪里经受过这北方夜的寒冷,由其是迎着寒风这样连续的吹着,她感觉那风竟如刀子一样,一下又一下的削过她的脸。
“砰”的一声,她倒向了洞外。
他突的睁眼,那细小的眼在这暗夜竟一闪灼灼的亮光。
“还真是个倔强的家伙”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他又像拎小鸡一样的将她拎到了火堆旁边。
“醒醒,再不醒,我可真把你装箱子里了,不要耽误我的行程!”
“不”碧荷耳边模糊的听到箱子,马上本能的喊了一声,猛然睁开了双眼,她不想再受那样的罪,若是被关到箱子里,怕是再没有机会逃走。
“这个给你!”他说着,扔过来一件长长的厚厚的棉衣过来,再看他,也已经披上了一件白色的棉披风。
“走了,不要再想打什么主意,若再想走,我就把你扔到山下喂狼!”他回身看向碧荷,表情仍是那样的平板,声音却淡的没有一丝温度,不冷,很淡,却听着让人越发的毛骨悚然。
“你要带我去哪里?”碧荷心里却是慌的,不知道这一去,将会面对什么,若是一直也逃不走,又该怎么办呢?
“回北狐!”他扔下一句话,套了马车,示意她坐在前面,他前坐在另一侧。
仍只是拍了一下马身,它竟又自己走了起来,车子出了洞口,这里竟是个山谷,向前走不过十米,车身一转,又上了一条昨日的主路,回身一看,若是不是亲自从那洞里出来,根本就以为那里只是连绵的山,哪里知道拐进去,竟有个那样大的山洞呢。
怪不得,他那么放心的在那里休息了半日!
却实是个非常隐蔽的地方。
碧荷一直前后观望着,希望突然间欧阳宇出现在这个山道上。
“不要看了,这已经是我北狐的关内了,一般人是不会放行进来的!”他看她一路的那么卖力的看着,实在是有些不屑,还真是幼稚,若是有人会来救她,他还会放她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吗?
“什么,你能进天凤国,他们不能进你这北狐?”碧荷有些不信。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蠢吗?”他平淡的说了一句,又直直的看向远方。
“你……”碧荷发现,与他根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车子正慢慢的走着,突然自前方,一匹黑色快马如闪电般,奔跑了过来。
马身上,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腰佩长剑,脚踩长靴,英武健壮。
围着她们的马绕了一圈,突的飞身下马,一跪到地:“卑职拜见玉王!”
“恩,李总兵,你起来吧!”他仍是淡淡的,轻冷的说道。
“是”一抬眼,李总兵有些惊诧的望向玉王的脸,过会儿又似是恍然大悟一样。
“这布防图给你!”他轻轻的一低身,竟从他那长靴之内拿出了那牛皮纸卷!
什么?碧荷惊诧的瞪大了眼,原来布防图在他这里,竟一直在他这里,他竟藏在了靴子里。
“布防图给我”碧荷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喊一声,就向李总兵扑了过去。
对方轻轻一闪,一下跃到了马上,深深的向玉王一拱手,快马扬长而去。
碧荷一下扑空,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
他们,他们竟转移了布防图。
一直以为是在楚文那里,为了保险起见,她都搜了他的身,却没有想到,他会藏到靴子里。
她,真的是太单纯了,哪里猜的透他们的行踪。
看着那快马扬起的灰尘,碧荷只觉一阵彻骨的寒意,从发肤,一直凉到了脊髓。
那种失望,那种灾难将来的无法挽回,让她瞪着眼,呆呆的趴在了那里,傻傻的一动不动。
不知欧阳宇,面对那突来的百万大军,能不能如以往一样的破敌大胜,她只把希望放到了他的身上。
“还真是麻烦!”他似是松了一口气,此时他的语气中稍稍有些不耐烦。
身子一下子悬空,碧荷又被拎了起来,只一甩,甩到了车上。
他又轻拍了下马儿,马儿则向着刚刚李总兵相反的方向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