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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爱一个人好难1

[邱子旬篇]

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夜斗”,要了杯柠檬茶,一口就喝完了。

“分手吧!”她对着我的双眼坚定地说。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我问她。

“因为我已经有新的男朋友了,”她起身,“好了,就这样了。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她的脚步声很小,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坚定。

分手,又是分手。我们的爱就是这样如此的脆弱吗?如果是这样,你当初又为何要求着我跟你和好?

齐季,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为什么你离开我又是黄昏,你明明知道,我最害怕的就是黄昏,每次黄昏来临的时候我都会把窗帘拉得紧紧的,当我过完下午后,就直接进入了夜晚。因为我害怕黄昏。

黄昏对我而言是毒药。妈妈走的时候就是黄昏,她丢下我去了遥远我不知道的地方。她离去的时候毅然将我丢给了我的那个混蛋老爸,十几年了,她没有付一分钱的抚养费,更没有尽过一个母亲该付的责任。

可我,为什么会那么的想她?

不知道多少杯柠檬茶下了肚,我又向老板要了杯白开水,都是冰的,感觉很舒服。

天,越来越冷,我从上到下都是冰冷的。过冬的衣服早已穿不下,到现在也只是穿了件长袖的套头衫。双手捂着肩膀,冒着大风回到了家。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了燕子,她躺在我家的门口,像具死尸。

我立刻把她抱回了家,让她躺在我的床上。接着赶紧收拾家,我的这个房子很乱,虽然不大,但是那臭味能够让人窒息。

她睡得很熟,肚子在那里咕咕咕的叫,看样子她饿得不轻。我走了出去,买了点快餐。看着自己已经干瘪的钱包,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总不能以后的每天都吃方便面。

她醒后,就拿起凳子上的快餐吃了起来,因为这里太小,要是放了桌子就放不下床。

“喂!邱子旬,你也该稍微的整理下你的猪窝吧!臭死了。”她吃完了,就将快餐盒往那一放。

“喂喂喂!你都已经知道了我的房子很乱了,你还乱放东西,你就不知道放到垃圾桶啊?”

“垃圾桶?”她左看看,右看看,“你这里有垃圾桶吗?”

我用指着她背后的小箱子,“这就是垃圾桶啊!”

她拿起来,然后说,“垃圾桶?你见过这种‘洋式’的垃圾桶吗?”

我不在理会她的讽刺,问她,“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所有的人都找你找急死了?”

她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感到惭愧,她却昂起头,“那是你们的事。”接着,一声雷鸣般的关门声就响了起来。

她走了。

又是黄昏,所有的人都会在黄昏的时候遗弃我吗?

真的,有点、悲伤。

夜晚来临,天比往常更冷,我批上了一件稍微后点的外套,走了出去。在银行的自动提款机那里,提了两百块。身上还有几毛钱,再加上一点几个硬币,这应该能够解决明天早上的早饭。

一夜就是在我的寂寞当中过去了,第二天一早,我家的门口就聚集了一大堆的人,都是老一辈的人,胳膊上还戴着红袖章。

见了我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不孝子。”说着还用食指指着我的脸。

然后后面的人也对我指指点点的。

“我……我怎么了?”我被她们弄得,话都讲不好了。

“你还说怎么了?你去看看你爸!他现在都是破烂了,你呢?居然还住这种豪华公寓。”

豪华公寓?我这里算是豪华吗?

她见不我说话,直接拉着我的手去了我家,我的那个混帐老爸的家。

“你自己好好看看。”

我推开门,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后面的人随后进来,“你自己好好看看,你还是一个中国人吗?”又是那位戴着红袖章的大妈。

“就是就是啊!”她身后的人又在那里指指点点。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们的举动让我百思不解。

“还说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到门口再去看看你的父亲,他在拾破烂。”她不容许我回嘴,拉着我的手就走了出去。

来到门口,我看到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的背早已驼,脸上皱纹横生。

“你自己好好看看,他是你爸。”

我走近,掏出香烟,然后扔到了他的手里。

哈哈!这就是报应。

我潇潇洒洒地走了,后面的人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不孝子。”

不孝子?

那你们知道在不孝子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吗?

一个星期来,我没有出门,一直呆在我那个所谓的猪窝那里。饿了就吃方便面,还好顶里面的小屋子还有瓦斯,以前都没有用。当我第一次操作瓦斯的时候显得那么熟悉,就好像自己就是个厨师。烧开了水,倒进碗里,呆呆地看着表,时间到了就开吃。

这一个星期我一直不敢出门。我爸那件事情已经有媒体介入,他一夜成名后,我也跟着“出名”,刚开始只有几个人来指责我,后来就来了一大堆,我的这个小屋子已经被那群人团团包围,把我说的头都抬不起来。没有多久,就连新找的工作也被老板辞退了。身上也只有那么一点点钱,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躲在这个小屋子里。

砰!砰!砰!外面还有些嘈杂声。

每天都有烦人的敲门声,响了三下后就走人了。我想这就是所谓的记者。他奶奶的,这些记者跟那个邱老头什么关系,干吗要为他卖命,这是他的报应,何必为了那个十恶不赦的魔鬼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呢。

天慢慢地黑了,门外也没有了人。我穿上了件比较厚点的外套,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了章仁骏。他一接电话就问,“你怎么样了?你爸的事情现在已经在电视上滚屏播出,只要是新闻,就播你老爸的事情。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确实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上海那么大,可是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邱子旬!你把你的东西带到我的酒吧,快点!”他好像很急,急急忙忙地把手机挂掉,像是天要塌下来一样。

我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走了出去。掏出自己的银行卡,拿出张纸写了密码,从房东太太家的门缝下面赛了进去。

背上自己的大包去了“迪歌”。我没有选择打车,我身上没有多余的钱让我这么昂贵的消费。走在风丝丝吹着的夜路下,双手不停地搓,吹气。半个小时后我终于走到了“迪歌”。

他站在门口,见了我一把把我拉到了他的办公室。给我倒了杯开水。坐在沙发上,喝着开水,浑身上下都暖和了许多。

“你怎么到现在才来?”他坐在老板椅子上,“邵燕她失踪了!”他头靠在后面,看着天花板,眼睛里有很多地惭愧。

对于这一点我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她那天跑得正是她家的反方向,“她应该是去某个地方,在那里独自思考着什么。”

“你知道什么对不对?你不在的这一个星期,发生了好多的事情。阳柒页他现在躺在医院里,医生说如果他不能够在三个月之内醒过来的话,那么他就会成为植物人。”

章仁骏的这句话像是锤子,一下子坠落到我的心底。

他继续说,“他是为了救谭微微才会这样。而谭微微跟着她的那个混帐老爸老妈去了美国。前天飞走的。她没有付一丁点医药费。”

我震住了,我立刻站起来,“章仁骏给我些钱,我要去美国,把那个婊子抓来。好歹阿阳也是我们的学长。”

“即使我们去了美国也无济于事。你这段时间你有上网吗?”

他的问,让我的头顶顿时冒出三个问号,“怎么了???”

他将桌子上的电脑打开,叫我过去看,开到一个网页上,照片,他们在沙发上打滚的照片。他仰望着天花板,“白虎将照片上传到网上后,我的酒吧就再也没有人来了,酒吧日益亏损,我想我是干不下去了。”

在这一刻我也清醒了。“章仁骏,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借我一笔钱,以后我会还你!”

“你要钱干什么?你不会真要去美国吧!你没护照!而且你去了美国……”我不在让他说下去,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我要这笔钱一部分给我爸,还有一部分去找燕子!”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从钱包里拿出了张银行卡,“拿去吧!这上面有几十万,我唱歌的时候留下的,我最后的家当。密码是邵燕的生日,你不会不知道吧?”

“很抱歉,我确实不知道。”

“891209。”他说完,就将他的老板转向了窗外,不在说话。

“谢谢你了!我的东西先放在你这里放着,等我找到燕子了,我就会回来!”

我跑出酒吧后,就来到了银行的自动提款机,将里面的钱全部取了出来,幸好临走的时候拿了个小包,将钱放在包里后,就去了我爸家。来到那里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我走进去,看到的是一个灵堂。

照片上的人是我的父亲,旁边站着的是居委会的大妈,还有我那个后妈,还有些记者。难道说,几天有人敲我家的门,就是告诉我我爸去世了吗?

“你还有脸回来,你给我滚!”后妈大声朝我撕喊着我。

我跪了下来,袋子放在了一边,我一点都没有担心会有人偷走。我跪着,用膝盖前进,从门口这里到灵位那里也不过二十步,为什么对我而言会那么遥远?来到火盆那里,居委会的大妈将冥纸递给我的面前,但是我并没有接。

“你给你爸烧点纸,他好歹也是你爸。他毕竟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她说到这里,眼泪不自觉地流出来。

为什么我醒悟要这么晚,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我?一切都是报应吗?因为他曾经做过很多坏事,所以老天你要他死,然后他死了你又让我醒悟,让我因此而悔恨终身,老天你太坏了。

“啊啊啊!~~~~~~~~~”我像只野狼一样,大声地叫着,泪从我的眼角两边流到地面上,结成了晶莹剔透地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