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楚御天下旨让晚蓝与芷云后日先行回宫,当晚主仆二人便开始为收拾整理行囊而忙碌了。正不可开交时,忽有小太监来回:“皇上请贵妃娘娘到烟波亭那边游湖去。”
晚蓝正因出不了行宫联系利飘雪而烦恼,闻言只得强压下满心的不耐,略整了整妆容,带人随那太监一道去了。
还未至烟波亭,远远便见一艘灯火通明、雕龙刻凤的画舫朝着她的方向渐行渐近,她遂就地站定不动了,能少走几步就少走几步吧!
很快画舫便在晚蓝面前靠岸了,上面的丝竹声亦可以听得很分明了,几个宫女跳下来,躬身行了一个礼,便不由分说、却小心翼翼的扶了她上船,随即画舫便轻轻往水中央摇动起来了。
被宫女们领到画舫的中央,晚蓝才发现被鲛绡围起来如仙境一般的船上,不只坐着楚御天,宇文飞逸赫然亦在座!
“臣妾参见皇上!”几步行至楚御天身边,微欠身子福了一福,晚蓝面无表情的道。心里却是下意识的警觉戒备起来,谁知道这两个阴险的男人,又想拿她玩儿上面花样!
“爱妃过来这里坐。”楚御天指着自己身旁空着的软榻,对晚蓝道。
“是。”仍是面无表情的应罢,她尽可能的让自己坐在了离楚御天最远的地方,虽然这个“最远”,也不过才一米不到,至少她心理上要觉得安全些。
早有宫女奉了美酒果品来摆上,晚蓝随意捡了一颗葡萄放到嘴里吃毕,这才转头问楚御天:“不知皇上急召臣妾来所为何事?”
他呵呵一笑,道:“说来召你来的不是朕,而是衡帝陛下,他说有事儿要让你帮忙呢。”
强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问候宇文飞逸祖宗十八代的话,晚蓝换上甜美的假笑,对他道:“不知衡帝陛下召见,却是所为何事?”
“说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是朕的皇后怕朕寂寞,前儿特意命人送了几十名美女过来,让朕挑选。朕想着晚贵妃天姿国色又眼光过人,所以想劳烦贵妃替朕挑选几名出类拔萃的罢了。”宇文飞逸微笑着说道,只是那笑容却始终未到达眼底。
“既是衡帝陛下信得过,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晚蓝想了想,点头同意道,能为皇帝“拉皮条”,尤其这皇帝还是自己的“前夫”,这等差使可不是每一位“穿女”都能碰得上的,她可真是够“幸运”了!
宇文飞逸见她同意,遂轻轻拍了几下手,很快就见十几名身着清一色大红肚兜亵裤,外面仅罩粉红薄纱的女子,且跳且行的到了中央的空地上,跟着便随着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音乐,翩翩跳起舞来。
这些女子显然知道在座的两个男人都是皇帝之尊,自己随便能被哪一个看上,都能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尊崇,是以从舞姿到眼神,都是极尽妩媚挑逗之能事,直看得连同为女子的晚蓝,都忍不住想上去调戏几把了。
再看楚御天和宇文飞逸,却是看都未看众女子一眼,只顾你来我往的喝着自己杯中的酒。
一曲终了,女子们退到一旁跪下,期待又紧张的等候起“金主”的挑选。
却听宇文飞逸忽然道:“晚贵妃觉得哪个好?你觉得哪个好,朕就挑哪个。”
众女子的目光齐齐投向了屋里惟一坐着的女人,亦即是晚蓝身上,大有她若不挑选自己,就有她好看的意思,直看得她是如坐针毡、锋芒在背,好半晌才小声讪笑道:“都挺漂亮,都挺好的……”
话音未落,已被宇文飞逸打断:“既是晚贵妃说好,就都留下,封作贵人吧。”
众女先是不敢置信,随即便都笑逐颜开起来,娇声齐齐道:“谢皇上隆恩。”
轻啜了一口酒,宇文飞逸脸黑得像锅底,“不必谢朕,要谢,你们也该谢楚国晚贵妃才是!”
众女从善如流,立刻对着晚蓝磕头如捣蒜:“多谢晚贵妃娘娘,多谢晚贵妃娘娘!”
“呃……,你们都块起来吧……”晚蓝已不知该说什么了,倒是一旁的楚御天笑得一脸的魅惑和得意。
好不容易送走这批女子,下一批十数个又进来了,仍是如才刚一般装束,仍是如才刚一般载歌载舞。这下不止楚御天和宇文飞逸,晚蓝也没有兴趣去“生受”她们的如丝媚眼了。
“晚贵妃觉得哪个好啊?”歌尽舞停,宇文飞逸仍是紧盯着晚蓝问道。
“都好,都好……”此刻晚蓝算是明白宇文飞逸选美是假,捉弄自己是真的意图了,虽然她不知道他到底缘何会捉弄自己。哼,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将这些女人都塞给你,让你精尽人亡!她想。
闹腾到大半夜,晚蓝终于可以回房歇息了,不想她还未及躺下,又有楚御天派人来传她去侍寝,身心俱疲的她,想也未想便一口回绝:“就说本宫累得了不得,已经睡死了。”来人只得诚惶诚恐的去了。
岂料片刻过后,楚御天又带着醉意,摇摇的亲自来了,晚蓝只得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这是在做噩梦,这是在做噩梦”,任其折腾了几个来回,才算是消停了。
次日一整天,晚蓝仍未想到该如何,才能将玉炔送到渝州城内的“神龙镖局”去,而这边厢楚御天亲自会同南宫烈,已经在忙着挑选明日护送她们的人马了。晚蓝在偷空瞧过一眼那些被选中的人,无一不是身强体壮、武功不凡的威猛男后,心更是跌落到了谷底,看来此番她们仍是跑路无门了。
第三日一大早,整装待发的晚蓝和芷云,带着春夏秋冬四婢,拜别楚御天,登上了回去霸州的凤辇。
渝州城本就不大,是以只过了一个时辰不到,晚蓝一行已行进在了渝州城外的官道上。
晚蓝正和芷云大眼瞪小眼的为未能练习上利飘雪发愁,忽然外面传来南宫烈的声音:“贵妃娘娘,此地距霸州,少说也得十数日的行程,有些话臣不得不说在前头,免得到时大家脸上不好看。”
应声伸手掀开车窗的帘子,晚蓝见南宫烈正坐在马背上,悠哉游哉的随着马车行进的节奏晃荡,因假笑道,“南宫将军有话但说无妨。”
南宫烈转头看向她,似笑非笑的道:“娘娘有什么想法,皇上和微臣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而微臣的本事,娘娘您又是早已领教过的,所以奉劝娘娘一句,千万不要妄想,在半道上演什么金蝉脱壳的手段,尤其是在带着皇嗣的情况下!”
强忍下一拳打烂他俊脸的冲动,晚蓝仍是假笑道:“南宫将军真是爱说笑,若是芷云能顺利诞下皇嗣,本宫就是他的嫡母,到时要什么没有?何苦要去过那居无定所、餐风露宿的生活呢?将军只管放心便是。”
“如此最好了!臣先行告退。”南宫烈冷笑着说完,一头打马去了队伍的最前面。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呢?”目送他的背影行远,芷云白着脸急急忙忙道。
晚蓝恐她情绪波动太大对胎儿不好,因忙拿话来安慰:“这些都交由我来操心便好,你要做的,只是照顾好自己和你肚里的孩子,明白吗?”虽然她心里也没有一点底。
芷云也是聪明人,明白自己眼下再怎么焦虑也是无济于事,只得点头道:“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