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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独孤家的一夜倒台,让满朝文武在心惊胆战、兔死狐悲,进而拼命向楚御天表明自己忠心的同时,也让楚御天彻底尝到了大权在握、唯我独尊的感觉。

接着他亲自到南宫烈的将军府,以全副凤辇,打伞鸣锣、体面排场的接了自己的生母容月回宫,入住了先前由苏公公亲自领着人洒扫整理得焕然一新的锦凰宫,并下诏尊其为“圣母皇太后”。

然后他又以“双喜临门”为由,连日在鹏鸣宫举办大型的歌舞宴会,饮酒歌舞助兴,有时甚至通宵达旦。

晚蓝这个后宫的“实际掌权者”,自然被动的因此而忙到了十分去,茶饭也没工夫吃得,坐卧更不能清净,刚到了东边,又有西边的人撵过来,刚去了西边,东边的人又找来了,以至于她每天头一挨到枕头,便立刻人事不知了,报复楚御天的事,也因此而搁浅了。

至于锦凰宫新太后容月那里,晚蓝却是一次也没有亲自去过,只命内务府一应吃穿用度都挑最好的送去,也专意召了太医们来,再四叮嘱他们请脉用药精心些——据说她现在已较先前好了许多,至少已认得出楚御天来了。

她怕见了容月,会让自己心中那道因为痛失芷云而出现的血淋淋的伤口再次迸裂,继而迁怒到她身上去。她好不容易才催眠自己,让那道已痛到了骨子里的伤口在表面上结了痂,她实在不想这么快就让其迸裂开来,不然她保证不了自己会不会立刻就不顾一切的冲去杀了楚御天!

在没有万全的把握能让他一击毙命之前,她不会去冒那个险,并不是因为她怕死,而是她怕自己的死,没有任何的价值罢了……

这一夜,楚御天照例又在鹏鸣宫大宴群臣,晚蓝因为还有些事务须处理,不过略领了一小会儿,便借故告退了。

打发掉最后一个来回事的人,晚蓝只觉全身前所未有的酸疼,因吩咐春雨道:“让人准备浴汤去,本宫要沐浴。”春雨忙答应着去了。

一时漂着各色花瓣儿,散发着暖暖香气的浴汤来了,晚蓝也不要人服侍,而是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后,方自己脱了衣衫,缓缓没入水中。

遍布全身的温热感觉,让晚蓝的每一个细胞都舒服得想呐喊,因忍不住闭上眼睛,双臂亦不由轻轻的划起水来,好像她正在二十一世纪的海边游泳一样。

“爱妃……好兴致啊……”是楚御天因酒意而略显含混不清的声音。

晚蓝抬眼一望,就见他正一步一摇的往自己走来,她也懒得起身,仍是坐在浴盆里,间或往自己露在水面外的脖颈上洒些水。

不想她这副慵懒撩人的样子,却很快便让楚御天不能自持起来,也不唤人进来服侍,他便自己动手,三下两下除净了身上的衣服,抬脚挤进了浴盆,里面的水霎时漫了出去。

见楚御天意识不清的对自己上下其手,晚蓝忽然有了主意,或许,这是上天赐给她的良机呢?

极尽柔媚之能事的挑逗着楚御天与自己“活动”了三次,晚蓝已是疲惫至极,但看着逞大字形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楚御天,她还是舒了一口长气。

随后她也顾不得喘气,便拖着发飘的双腿,下床冷静的寻找起可以伤人的利器来。但是找来找去,富丽堂皇、应有尽有的偌大宫殿里,竟然找不到哪怕一样锋利些儿的器械,只除了她那些华而不实的簪子钗子。

她不由暗骂起自己来,早知道就该准备一把匕首备用的,现在可好,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眼前了,她却漏掉了最关键的一环!

但只犹豫了短短一瞬,晚蓝便捡了首饰盒里最尖利的那一支金钗在手里,快速往床边行去。她现在只能希望,自己手里的金钗,真能如电视上看起来就等同于“杀人凶器”的东西那般好用了。

一把掀开楚御天身上的锦被,看着他光裸的胸膛,想着自己终于可以为芷云报仇了,晚蓝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了,以至于她对准他心窝处狠狠扎下去的金钗都偏颇了几分,但幸好那钗子还算锋利,以至楚御天的胸口登时便血流如注了。

汩汩而出的鲜血,让晚蓝头晕了一下,手下也迟疑起来,自己真的要亲手结束一个活人的性命吗?但一想到芷云濒死时的惨状,她的神智随即清明不少,杀人偿命,历来都是天经地义之事,自己不过是在为芷云母子讨要一个公道而已,何须自责?当下手里的金钗又要往楚御天胸膛那犹冒着鲜血的部位刺去。

然而她的手,却被本该继续昏迷的楚御天,一把架住了。

“你就……真的……那么恨朕吗……?”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半靠在床头上,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

晚蓝愣了一瞬,随即大力挣扎起来,然她的手就像被铁钳夹住了一般,竟是怎么也挣不脱,她只能咬牙冷笑道:“我恨,我当然恨,我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楚御天眼睛红得似要滴出血来,脸孔也因身心同时受到创伤而扭曲得变了形,“朕……对你那么好,凡事都……依着你,连你在朕的后宫兴风作浪也……也由着你,朕甚至要下旨立你为皇后了,为何你就丝毫不领情?就是……石头,也有被捂热的那一天……”

“你对我好?哈哈哈,真是笑话!”晚蓝尖着嗓子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给了我锦衣玉食的生活,高贵尊崇的地位,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感激涕零了?你做梦!我告诉你,就是你给我整个大楚国,也比不上芷云的一根手指头!”

“你不惜冒死与朕翻脸,就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奴才?”楚御天闷哼一声,难以置信的问道。

“微不足道的奴才?”晚蓝悲愤的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继而哑声吼道:“在我心底,芷云比你这个所谓的天子,高贵了一百倍一千倍不止,只要能为她报仇,我死不足惜!”

她的话让楚御天血红的眼睛里,霎时笼上了一层浓浓的哀伤,“朕对你那么好,难道你就从来没有被感动过一点吗?”

“感动?”晚蓝嗤笑道,“我为什么要感动?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我连一天都不想多过!再说,你不也从你对我的所谓‘好’,所谓‘百依百顺’中,达到了你‘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