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流苏慢悠悠的晃着。
身为主子的唯一好处是不论主子做了再出格的事,下面的人也不会说上一句。即便是再过份是。
生活在这样的人家,十几年来,她深谙此道。
如何定位自己,让她在白家也算是活过如鱼得水。如若连阴谋四起的白家也无法难得倒她,更遑论是简单的杨家。
她甚至不姓杨。
悠闲的晃荡,只是一会。府里的人便匆匆的奔了过来,行色急匆。
“夫人,可算是找着你了,将军到处找你,厅里也等着夫人前去用膳”。刘总管抹了抹额上的汗水。
天知道,夫人挺着个大肚子怎么能一个人走这走那,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可怎么办。将军府上下的人虽然不少,今儿个情况特殊,能用上的都用上了,要是再的磕着碰着了,要唤个人也不容易。
“你回去告诉他们,我已经吃过了,让他们不要等了”。轻巧的挥着手儿,流苏不在意的道,她可不想扛着这么大的面子。
到时候还指不定是谁下不了台呢。
“不行啊,夫人,将军也出来找你了——”。
“夫人,夫人,琉玉可算是找着你了”。刘总管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琉玉便叽哩呱啦的一阵好说,“琉玉回夫人房里,没有见着夫人不知道有多担心,夫人要是有什么事,唤一声就好了,可不能再一个人到处乱走了”。
乱走?
她倒还没有培养出这个闲情逸志。
“好了好了”。无奈抬手,制止琉玉再继续说下去,“你先喘口气再说好吗?”
琉玉乖乖的闭嘴,还真的努力的深呼吸。
“我可不是没有叫过人的,我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来理我”。以为她愿意啊,眼儿一撇,一旁的琉玉垂下了头,虽然不是她的错,但是——她不在,让夫人一个人出来,她也有不对的。“没有办法,从昨天晚上吃过东西到现在,我肚子饿得咕咕叫哎,要是再等不到人,到了晚上还不得饿死”。
“不准胡说”。身后,传来低斥声,又是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将军”。刘总管和琉玉唤道。
“将军”。流苏只得跟着唤。
“怎么不让人扶你回房?”他的眉头,微微锁着,不细看,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不过,他的语气有些僵硬,听起来,还真的不怎么开心呢。
唉——
可怜的男人,遇到情敌和旧情人,还得担心她这个局外人,她好同情他。
“没事儿的”。她不在意的耸耸肩,“大家都很忙,我没帮上什么忙总不好去添乱,而且,从厨房来回,也没有多少路”。够她走上半个小时的了。
杨霄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才扶着她的手,“现在,到厅里去”。
“不要”。站着一动也不动,“我已经吃过饭了,还去厅里做什么,你去就好了嘛,你是一家之主啊”。眼儿,瞄了瞄硕大的肚子,“而且,我相信以我的状况,可以有一个很合理的说法不是吗?琉玉,你扶我回房就好了,至于刘总管,就陪将军一同回厅里去吧”。话落,也不待杨霄有什么反应,松了手,琉玉会意,上前扶着她,直到她们走后,杨霄还是一动也不动的立在原地。
仍是扶着她的姿势,人儿已走,他却动弹不得。
该死——
她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一个听话的女人。
更该死的是——
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再度回到膳厅,气氛仍是僵凝,杨老夫人一脸的无撒,花如巧不高兴的沉着一张脸,反倒是安禄山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花如媚巧笑如花,“表哥,表嫂找到了吗?”。
杨霄颔了颔首,“流苏怀着身孕,来回不方便,已经用过膳,便不来招待两位贵客,还请见谅”。
“表哥这么说就太客气了,咱们用过膳之后,再去向表嫂请安,夫君你说好不好?”扬笑的脸,凝着安禄山,安禄山疼爱的点点头。“都依你”。恩爱之情,已溢于言表。
花如巧看在眼里,妒忌在心,为什么明明是姐妹,姐姐可以得到幸福,她却不能。
表哥是姐姐不要的,但是,表哥却也不要她。
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差。
人,到齐,也开了席。
边吃,难免边聊。
“表哥,听说表嫂是因为被认为是狼女才会被带进将军府的,表嫂真的长得那么像妖吗?”花如媚扬声问道。
她与妹妹不同,她善于功心,一眼便能看出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当初,她就是凭着这一点,才让表哥对她死心蹋地的,如果不是后来遇见了禄山,如今,这将军府夫人的位子,只会是她一个人的。
原本——
她也打着如意算盘,自己的离开,可以让表哥移情别恋,爱上妹妹,往后,姐妹俩的日子自然好过。
却不知,这么些年过去了,表哥对妹妹还是爱理不理,且突然就娶了别的女人为妻。
这口气,她花如巧如何咽得下去。
表哥是她先弃下的,却也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接收的,她属意妹妹,就得妹妹来接收,别的女人,不配。
“是误会”。不紧不慢的声,淡淡回着。
“不管是不是误会,我倒是很好奇表嫂到底长得如何,才能让表哥娶了她呢”。
“姐姐——”。花如巧不依轻唤,姐姐这一趟可是为她而来的,怎么能让话题从头到尾都绕着白流苏那个女人转呢。
花如眉闻声睨了妹妹一眼,笑了笑,“表哥,这一次我和禄山过来无非是想看看表哥为如巧寻了何样的如意郎君”。
“如巧要求过高,怕是没有能符合她要求的人选,不知安将军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安将军广交天下好友,手下多是精兵良将,一定有适合如巧的上等人选”。推推推,直接将事儿推出去。
这几个月来,他已经知道,帮一个不打算出嫁的女人找丈夫,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