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霄很明白的让一些深交的朋友加急戒备安禄山,也婉言让一些并不深交的朋友把好关,更婉的修书一封告之右相杨国忠。不日便收到杨国忠的回信,信中张狂的认为安禄山不过是个武夫,不足为惧。
凭他右相之位,放眼大唐,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是何等的高贵,只要他一声令下,谁敢不从,莫说是一个安禄山,就算来上十来个,他也不放在心上,更不需要呈上皇上那边。
倒是太子李亨有过人的见解,只是,李亨并不得玄宗喜爱,甚至很看不起自己这个儿子,立为太子,也仅是大唐需要一个太子,身份之尴尬可见一般。
有才,却无处可伸。
安禄山的大逆不道,尽传不到上位者的耳里,实在是可悲可叹。
流苏最近很忙,能与杨霄独处的时间,也只有晚上共同的寝室之中,她开劈了几条商道,有些甚至不需要她辛苦,只需要出个面说上几句,便有白花花的银两入袋,杨霄不得不说他的妻子是个财神婆。
非常知道如何敛财,别人可能要花上一辈子才能赚来的财富,说不定她的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决。
就这一点上,他是大大的不如她。
外出回府,多余的时间,便是照顾两个儿子,她是个好母亲,非常疼爱孩子,也用着与寻常人家全然不同的教育方法,不是哄着惯着,抱着疼着,而是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来,说是让娃娃从小学起。
在他们还没有记忆之前,就开始对他们潜移默化。
好吧,他认同她的法子,或许还真是个好办法。
“流苏,钱够用就行了,你不需要这么辛苦”。她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男人,还要妻子赚钱养家。
“嗯?”流苏心不在焉的应着,与怀中的小人儿玩得起劲,逗弄娃儿的成了她的新兴趣,大多时候,她会不停的跟娃娃说话,或者,念书讲故事,唱歌给他们听,在这个时代,没有太高端的育婴助手,一切只得捡原始的来。
“流苏”。杨霄莫可奈何的抱着次子坐在她的对面,让她不得不面对他,“我说过,有些事情,你可以交给刘管事,再不然,也可以交给我”。
“交给你?”明眸抬起,凝着他,一会之后,才轻轻笑着,“不行”。她摇头,“你是朝廷的大将军,要是让人知道你不务正事,忙着做自己的小事业,万一有人抓着你的小辫子不放,你这就是怠忽职守,严重的话,会杀手的”。她单手做了一个杀手的举动,往脖子一抹。“我们母子三人还得靠着你养呢”。她玩味儿的道。
“好吧”。他也失笑的摇摇头,“我现在是被卡得死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过,我可以保证,无论未来如何,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朝廷之事是大家的责任,而你们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身为男人,若连妻儿都无法保其周全,又拿何颜面去保全家国。
讲出来,不过是徒惹他人笑罢了。
“你就放心吧,一旦有事,朝廷是不会让你一个人悠闲的做边关守将的,你得当赶死队去”。
“不见得”。杨霄摇头,“朝廷可用之才还是很多的,只是,有些人有志不得伸,有才无处使罢了,如若朝廷懂得用人之道,现在仍是太平盛世,只可惜,用的贪官多,一再的撩拨外族,到时候,内忧外患,受苦的终是百姓家”。
“不知道你现在想要辞官能不能辞得掉”。
“流苏——”。他轻叹,“你知道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辞官”。
“我就知道”。她不在意的耸耸肩,结果如何,早就注定了,他若辞官,她会轻松一些,至少,他的小命是无忧的。一旦他混迹官场,到时候,要保他的命,就要麻烦一点。
反正嘛,人生无处不麻烦。
当是人生的挑战吧,没有人可以不迎战而胜的。
如此说来,人还真是可怜。
“来,靖月睡了,把他放到床上躺好——不要让他睡枕头,这么小的孩子不能睡枕头了”。
“哦”。杨大将军乖乖的依命行事。
安置妥了小儿子,大儿子安安静静的闭上眼儿睡下了,很好的习惯,天天都是同一时间的睡着,醒来——
不会半夜硬吵闹着让大人也不得眠。
两个孩子,是杨家的福星呢,有一个福星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更何况,一来就是一双,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拉妥小被子,将孩子盖得严严实实,流苏才坐直了身,拉起杨霄的手,轻轻覆在孩子的小手上,“放心吧,你还有他们,不仅仅只有你可以守护杨家,还有我,还有他们啊”。
杨霄喉头一紧。
有些干涩的开口。
“他们还是孩子”。
眼儿一斜,白了他一眼,“怎么?你看不起孩子?”小鬼当家可是比大人更加的可怕,她从来不会小瞧了小孩子的能耐,不,确切的说,她从来不曾小瞧过任何一个人的能耐。表面的平静并不代表全然的沉静,人有无数潜能,一旦激发出来,足以吓死平时不以为然的一干人等。
“流苏——”。杨霄回握住她的手,“我很庆幸,娶的人是你”。
“是嘛”。又白他一眼,“我可是很在意嫁给了你哦”。
“嗯?”黑眸猝然眯起,紧锁住她,“怎么?你现在后悔了?”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后悔有什么用,我是认命了好不好”。因为她没有别的选择了,瞧瞧她,多可怜,他该知足了,“出门在外,人家喊我杨夫人,唉,没有办法”。
她的模样,逗乐了他,黑眸的暗沉立刻消散,大手一圈,将她圈入怀中,确切的说来,除了那无知无觉的一晚,他们并不曾做过真正的夫妻。
那一夜,他没有记忆,她也同样没有,却有了一双他们共同的孩子。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总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让人先气得半死,而后,会慢慢的接受,最后,再也离不开,舍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