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要是不信,听听也就算了,要是万一不小心信了,那晚上除了睡不好之外,还得做恶梦。
不听不知道,一听之下,流苏还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男人,也会像三姑六婆一样的说小话,在人的背后。
“那个妖女这两天没有特别的举动吧”。很小心的问。
“没有,看起来还算安份,可能是这一次带了孩子过来,而且,这里是安大将军的地盘,她大概是使不上坏了”。
“最好是这样,上一次的事情,真的吓死人了,好好的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可不是,一定不是人,是人能好好的消失吗?还亏得将军特意请了高人来降服她,现在,终于起作用了”。
“杨霄尽然敢把这样的女人放在身边”。
“离她远点,不然出事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啊——”。
听听,听听,听得流苏的耳朵都快要聋掉了,这是说给人听的嘛。虽然,如果换个角度,换个身份,她也会和他们一样想。
也好——
被人妖魔化了,至少知道要怕她,不敢轻易的招惹她,否则,她不惹回去才怪。
不过,那位高人,是谁?流苏坐在台阶上,扶着月儿,仔细的想着。安禄山尽然想到要请高人来对付一介弱女子,真是太抬举她了。
也,盯上了死穴。
怪不得跟先知一样弄丢了她的狼毛手链,害得她连搬救兵的机会都没有。不过——难以想像,有谁,会是这么厉害的高人。
不过,她也不必太感到意外,有白狼族的存在,自然也有其他类似人的存在,这一位高人,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她倒是很想瞧上一瞧。
“月儿,咱们现在就出去哦”。
“……”。
“不答应,就当是同意了,好啊,现在,咱们要一起奋斗去喽”。言罢,抱起月儿,往门口走去。或许是安禄山有所交代,所以,那些人只敢守在院子外头,里面没有什么声响,便不会冲进来。
“夫人,请留步”。守卫之一,伸手一拦。
“留步?我已经留了好几天了,难道还不够吗?现在,我要出去走一走,看看这里的环境,你有意见?”。眼儿一撇,流苏淡然的道。
守卫自然是有意见的,只不过,不敢真的当着她的面提出来。
“安将军有交代,夫人只要好好的留在院里休息就好”。
“我已经休息够了”。
“但是将军有交代,不准夫人离开这里”。守卫是半步也不让。
“他说我不准离开,我就不准离开了,如果今天我非得出这个院落,你是不是想一刀砍了我,把个死人丢到你家将军面前?”
“属下——”。
“你说吧,不过是出去走走都不能,你家将军有交代,让他来交代我啊,你们几个大男人,难道还怕一个女儿和孩子走丢吧?”也不张开眼看看,这一群人围起来就不会少于八个,她和月儿——
好吧,不算人数了。
算了也是白数,现在两个人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请不要为难我们”。
有人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流苏的心情更好了,他们让她不好过,她也得让他们尝尝不好过的滋味,反正呆在屋里也无聊的很。
“这可不是为难你们,是你们再为难我,不然把安大将军请过来,我亲自问问他是不是把我关在这里到死都不让我出去”。
“到死是不至于,顶多就是到杨霄死”。某个守卫,冷声冷气的道。
闻言,流苏眼儿微微一敛,表情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更没有过激的言语。
几名聚在一起的护卫互视了一眼,眼神甚是不屑,脸上的表情,更显嘲笑。
可怜的杨大将军,娶回一个没用的女人,一旦被别的男人抢走了,心就变了。女人可真不愧是善变的。
也不想想,安大将军家中已经有妻有妾,把她带回来无非是为了对付杨霄,一旦杨霄灭了,这个女人也没有作用了。
她还无知的在这里叫嚣。真的以为将军把她放在心里了?别开玩笑了,安将军可是做大事的人,一个女人,将军还不瞧在眼里。
呵——
她被瞧轻了呢。
流苏轻笑,说不生气是骗人的,不过,她的段数已经很高了,被人说七道八的日子以前多了去了,背后说说,当作没听到。面前说,她也可以装作没听到,太在意流言,活得岂不是太辛苦了。
“杨霄死不死的,跟你们没有多大关系,跟我也没有——”,人各有命,她至少还相信,杨霄是有自保能力的。
不会傻傻的去送死,正常的死亡谁没有呢,没有经历生老病死的那还是个人吗?好吧,或许有这样的人,那也至少不是普通人,正常人。
这女人,真无情!
那帮人的表情更不屑了。
“不管怎么样,没有安将军的交代,我们是不能让你离开这里的”。
“好吧,安将军既然是个大忙人,你们请不来他,就帮我把你们的如媚夫人请来吧”。
如媚夫人?
为什么又扯到如媚夫人的头上去?
这一处地方,可不是如媚夫人能来的。
将军严禁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到这里来。
“不行,安将军吩咐过,没有经过他的允许,谁也不准到这里来”。
“你可真可恶啊,唉,那是谁——”,流苏眼尖,已经看到人了,这群人还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用他们回头,那边的人已经来了,的确是花如媚和花如巧外带两个丫环。花如媚也不是简单可以打发的女人。
否则,也无法在安禄山身边呆这么久,只要花些银两,收一两个心腹也不是件难事。安大将军需要足够的银两发放军饷,不过,一向都是朝廷在出,安家的女人,花个钱,也不是难事。
早在有人被带进安家,她就听说了,其他事情,她可以不管不顾,但是,对方是个女人,她就不得不仔细的打听清楚。
否则,如何保住自己的地位。
“咦,那么怎么这么多的人,你们在做什么?”。
好娇,好脆,好惊讶的声音哦。
流苏听得直发笑,她敢保证,花如媚早就有心理准备看到什么了,还能装出这个样子,演戏的功底还真的不浅呢。
可以想见,花如媚看到她的时候,表情会有多精彩。
“如——如媚夫人——”。那群守卫显然有些傻眼,说人人到,说鬼鬼到,还真的是邪乎的很。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呢,还一群人围着,这里不就是一处空置的院落嘛,要这么多人在这里伺候着吗?”。
脚步,已经靠近。
“如媚夫人,不是的,将军特别交代,夫人还是请回吧”。
请回?
她要是这么容易就能被请回去,那她就不叫花如媚了。
“将军交代?将军怎么没有来交代我?”没有交代的事情,她就不能做了,那她花如媚还能活到现在,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如媚夫人——”。大事怎么能交给女人。
“好了,我知道了,既然将军有交代,我也不为难你们,这样吧,我在门口看一眼,马上就走”。
“不行,将军交代——”。
花如媚一翻白眼,再回头,便是一记狠瞪,“我还不知道是将军交代吗?看一眼会坏事吗?本夫人的心还不向着将军,本夫人才是他的内人,你是谁?”。
哑口——
就这一点上,他那个“外人”当然不是她那个“内人了”。
“如媚夫人——”。
来不及了。
王对王——
花如媚足足怔了好半晌,她身后的花如巧也是,完全没了形像,瞪大的双眸,几乎将两只眼珠子瞪掉下来。
“你你你——”。
“怎么会在这里?”。
好尖的声音,尖的让人想要捂起耳朵,流苏想,却不能这么做,她的手里还抱着宝贝儿子呢,只好可怜耳朵了。
“两位表妹,好久不见啊,最近好吗?”
“你你你——真的是你,白流苏,你怎么会在这里——”。花如媚是完全没了形像,巴开眼前的护卫,乱没气质的上前一马当前,立在白流苏面前。“你是怎么来的?跟表哥一起来的?”为什么她们不知道?
“不是,我和我儿子,两个人,杨霄没来”。他倒是想来。
“你们俩个?来做什么?有事吗?”。
“没事啊,被请来的,你不知道吗?你丈夫跟你表哥是死对头,抓了我和月儿之后,就有牌扣在手里,要协你表哥乖乖的顺着他了”,这么说,该够明白了吧。
花如媚嘴巴张得老大,好半晌,才缓过神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比真金更真”。
“那表哥是怎么回事,随随便便就让你们被带来,他人呢,到现在还不来找?”。花如媚也不是傻子,虽然没有寸步不离的跟在安禄山身边,他的事多多少少,她是知道的,否则,岂不是像他的原配一下,永远被丢在身后。
“范阳太远了,他不爱动”。她笑。
才怪。
花如媚再度没有气质的大翻白眼。
杨霄可不是只懒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