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转眼四年已过。
“离儿,今日你随父亲进宫面圣,不要再多生事端了,听到没有?”美貌少妇忧心憧憧的说着。
“少年”对着美貌少妇笑着说:“知道了娘,离儿不会惹事的,你就放心好了。”
娘亲帮她理了理衣服:“唉,都怪当初娘把你硬说成是男儿,害得你吃这么多苦,要是你想恢复女儿身的话,我这就去告诉你爹,他肯定不会怪你的。”说着说着卫暖儿流下了眼泪。
渐离连忙安慰:“娘您别哭,离儿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呀。不过前几日边境上传来了敌国侵略边境的消息,要是爹上了前线,家里没有个男人,那些朝臣会趁机陷害爹爹的。娘你就别担心了。况且,不是还有小淮嘛!”
“那夜淮虽说只比你大两岁,真的是从小将你保护得密不透风,看来咱们家收留他是对的。不过再怎么说也是男女有别,你可别让他发现了才好。”
“知道了娘,我走了,爹还在门口候着我呢,不然一会儿又要挨骂了。”
“那你记得万事要忍,千万别意气用事啊!”话还没说完,花渐离就已经急忙往门外跑去。
花园走廊,一个黑衣少年站在旁边,似乎在等人。
“小淮,我在这儿,哎呀......”正在等候的夜淮看见一个绝美少年向他跑了过来。
话还没有说完,少年就被一块凸起的石板拌住,眼看就要与大地进行亲密的接触。千钧一发之际,夜淮飞身过来扶住了渐离,口中略带责备的说:“少爷,小心点。”
“小淮,你对我好好哦。不过你不要总绷着一张脸嘛,多漂亮的脸蛋啊,看它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然后开始在他脸上动手动脚,夜淮抽了抽眼角。
那夜淮约莫十六七岁,身穿蓝色劲装。身躯凛凛,黑色长发被松松绾起,眼神冷漠戚清,随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你这块不识时务的臭石头,居然敢挡小爷的路!”渐离一脚踹了上去。
“哎哟,居然还敢硌小爷的脚!小淮,等会儿叫人给我把它挖了沉塘!”
看着他的少爷,再看看庭院里到处坑坑洼洼的洞,夜淮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而后冷漠说道:“少爷,池塘要满了,不能在往下面扔了。不过您要是再不快点,王爷又要训斥你了。”渐离瘪瘪嘴,拍拍鞋面离开了。
渐离和夜淮刚刚走出大门,就听见花惊风的穿堂狮子吼:“还不给我快点,拖拖拉拉的像个什么样!今天进宫面见圣上,你可别再给我出洋相,我这张老脸都快被你丢光了。”
自从四年前的那个晚上之后,整个朝堂之上无人不知他花惊风生了一个不学无术,仗势欺人,贪图金银的‘混世魔王’,使得他上朝之时屡遭别人嘲笑,想起这些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渐离拉着他爹的衣袖,脸色凝重地指天发誓:“爹,你就放心好了,您儿子我今天一定乖乖的,保证不说一句话。”
花惊风一甩袖,不以为然:“可惜今天太阳还是打东边出来的。”
渐离一脸惊奇,原来爹还是满了解他嘛,于是假装安分的慢慢跟在他爹身后。
一辆装饰豪华的轩辕双头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口,象征着主人身份尊贵无比。旁边站着他爹的贴身侍卫,单膝着地,向来人行礼:“奥迪参见王爷。”
王爷一抬手,说:“免了。”
“你叫奥迪?”渐离大惊小怪的说着。
“回小王爷,是的。”
“那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奥拓?”
“没有,家中只有我一个长子,请问小王爷为何这样问?”
花渐离作低头沉思状:“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要真的有我就要告他们侵权。”
三人都莫名其妙,不过大家也早已经深知这个人的德行,也没有说什么,四人陆续上了马车。
约莫一柱香时间,奥迪驾着马车穿过了长安城最繁华的街道,来到了雄伟的皇宫东门。门口早就站着一个身穿灰色太监服饰的公公。
那公公看见马车停了下来,就赶紧迎上前去,尖着嗓子对来人说:“皇上已经在御花园设了茶点,王爷快随我来吧!”
“那就有劳公公了。”说完就和渐离两人向威武的金色大门走去。
御花园内,各种奇花异草争相开放,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好不漂亮!
在公公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一条径直通向百花深处的雕龙长廊,两边的垂柳迎风摇曳。旁边一座假山上的龙形喷头正往池子里汩汩地流着泉水。只见不远处有一座颇为古朴大气的庭台,红柱绿瓦,四帘轻纱随风而动。左右分别提诗:
爽气西来,云雾扫开田地撼。
大江东去,波涛洗净古今愁。
此时煞风景的声音突然在花惊风耳边想起:“爹爹我内急,就快要憋不住了。”渐离满脸愁苦的看着他。
“那你就快去,等会可别闹出笑话来。”花惊风对着她说到。
“请问公公,茅厕在哪里啊?”渐离皱着眉头着急地问着公公。
一旁的太监答道:“走到这条大理石路的尽头,出了院门再往左拐一直走,左手边就有如厕的地方。”
话才刚说完渐离就像一阵风似的跑开了。花惊风摇了摇头感叹到,还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要怪就怪昨天娘让她喝了两大碗鸡汤,说是以形补形,她实在是母命难违。然后她又在后院练了几个时辰的武功,一觉睡下,再睁开眼都就已经天亮了。之后又匆匆忙忙赶往皇宫,所以连个厕所都没来得及上。
渐离左拐又拐,弄得自己是浑身尘土飞扬,硬是没遇见个看上去像厕所的建筑物,只得来回地瞎转悠。
正当花渐离还在观察那棵她半个时辰前就见过的树时,忽然看见拐角处走来一个穿着白色狐裘小褂的少年。她直接上前抓住那个人的衣领,嚣张得很:“喂,告诉小爷这是什么鬼地方?”
落狂嚣听说父皇今日宴请朝廷重臣及家属在御花园赏花,好象举办了个什么文武大会,他觉得简直是无聊至极。这个花渐离自然也是知道,不过在站她的角度,那不叫为国出力,而叫为国捐躯。那么划不来的事情她可不干,就算她武功再好,也从未显露过。在她看来,那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落狂嚣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一时怒火中烧,大声训斥:“大胆!哪里来的鼠辈。”落狂嚣一下把来人推倒在地。
“竟敢推小爷,我看你是找打!”渐离气得哇哇大叫,立刻把衣袖高高挽起,一副雄鸡斗架的样子,随时准备进攻。看这样子,莫非是她昨晚鸡汤喝多了?
落狂嚣双手环抱胸前,看着来人,轻蔑的的看着来人:“本大爷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你可知道我是谁?”
“那是你口重!”渐离也是一副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样子。
落狂嚣气得咬牙切齿,死死盯着她,咬牙说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爷我最爱喝纯净水!看我不把你揍得连你娘都不认识你!”说完便一拳招呼过去,狠狠的打在了落狂嚣眼睛上,狂嚣躲闪不及,左眼利马就变成青紫色。
“我看你是找死,居然敢打我!”落狂嚣直接扑在花渐离身上一阵拳打脚踢。
受到攻击的花渐离可不管对方是谁,发了狂似的对他撕拉乱咬,无奈始终是他人占了上风,一时间各种阴险招式飞速地在她脑中转动。
千钧一发之际,她忽然突然想起了韦小宝的经典招式。
“小贼,看小爷的必杀技,抓奶龙爪手!”说完双手就向落狂嚣的胸前抓去,狐裘小褂立即出现了两个圆洞。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敢暗算我!”落狂嚣立即从她的身上跳了起来,英眉倒竖,指着他叫骂到。
渐离从地上弹了起来,甩掉了手上的两块破布,叉着腰哈哈大笑:“再吃一招小爷我的抓奶龙爪手!”说着就朝他飞扑过去。
狂嚣连忙闪躲,嘴里怒骂着她:“真是个不要脸的泼皮,你最好是乖乖住手,本少爷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做你的青天大白日梦!”花渐离趁落狂嚣一个不注意,就抓住了他的衣角,两人又接着撕打了起来,刹那间破布漫天飞舞。
半个时辰过去,两人实在是没力气了,不约而同地宣布了休战择日再打。顺势躺在了铺满落叶的庭院之中扑哧扑哧的大口喘气。
一场争斗之后,只见落狂嚣的左眼圈乌黑一片,头发凌乱,发冠歪斜,俊美的脸上全是一道道的血痕。小褂上破了好些个洞,鞋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只。相比之下,我们的赢家花渐离,只是手上有几处淤青,衣襟被拉得松垮,衣服和白皙的脸上沾了好些灰尘,头发被扯得披散在后背上而已。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饿了。”花渐离无视他。
“我决定收你做我小弟,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好了。”
“我想吃满汉全席。”渐离依然当他不存在。
落狂嚣根本没有感受到自己被人无视,仍然自顾自的说:“只要你跟着我,我保证你吃香喝辣的!”
“我要吃肯德基。”
终于被正视了,落狂嚣骄傲地说:“别说是你想啃鸡,就是啃牛也行。当然,前提是我要收你做小弟。”
渐离想了一想倒也不错:“好,一言为定。不过首先申明,我胃口很大的。”
“那你跟我来,我带你去吃东西。”随后两人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落叶,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