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眼里闪着恨意,声音低下来:“子君姑娘还想如何?”众手下也赶紧停下脚步。
云青一愣:子君?这肯定是这个身体的名字了,比自己的名字好听得多,也更像女人的名字,不错。云青冷笑一声,俾倪地看着钱三:“我想如何?先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
挨了打还不知道是为什么,这可不是她的风格,有仇必报才是她的宗旨,欺负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钱三和那些手下都愣住了,互相看了看,再同时疑惑地看向云青:“你……你真的不记得了?”
云青不耐烦了,沉着一张俏脸,声音越发冷起来,眼神也更加迷离:“最后问你一次,怎么回事?”
钱三不再迟疑,态度也变得恭敬很多:“因为我家公子要娶子君姑娘为妾,小的来替公子送聘礼,同时接子君姑娘过门儿,姑娘的爹娘都不同意,这才……姑娘你看到爹娘都死了,自己也晕了过去……”
爹娘?这个字眼对于云青来说很陌生,陌生到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爹娘长什么样子。
云青顺着众人的目光转身看过去,两个穿着普通的中年男女正一动不动地倒在门口,浑身血迹,双目圆睁地望着自己,显然是死不瞑目。
云青魅惑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疼痛,看看周围已经被搀起来的几个侍卫,神色更加冷峻,迷离的眼神中透出凌厉:“我爹娘是你们打死的了?你家公子是谁?”
钱三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恐:“是兄弟们不小心……我家公子是太师府的大公子慕容长风。”
云青不为所动,脸上的神色依然阴沉,甜美的声音透出冷厉:“回去告诉慕容长风,我爹娘明天出殡,让他亲自带着你们这些人,明天辰时来这里给我爹娘赔罪。”
钱三忘了刚才的恭敬,习惯性地一撇嘴,满脸都是鄙夷的表情:“那怎么可能?我家公子是什么身份……”
云青转身不看他,声音冷得让人心里发抖:“如果他不来赔罪,那你们就都等着给我爹娘抵命吧。”
看那些侍卫为难地在那里面面相觑,云青不耐烦了,秀眉微蹙,嘴角弯起,带着一丝戏虐的笑:“如果再不走,先把你们的命抵了我也没意见。还有,这些箱子抬回去。”她伸脚踢了踢身边的几个大箱子,披红挂彩,透着俗气的热闹。
语气虽然温和,但是那话里的寒意让钱三激灵灵打个冷战:再漂亮妩媚的女人,发起怒来也够吓人的,这哪是美女,分明是个母夜叉。他马上带着一群人跑了,抬箱子的抬箱子,架人的架人。那些人一边跑还一边心有余悸地回头张望,生怕万一那个可怕女人改变主意不放他们走。
远处的墙角拐弯处,两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人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把这一幕从头看到尾,此时也转身离开。
一群人连滚带爬地逃回太师府,再跌跌撞撞地奔到慕容长风的听涛苑,还没进门就听到了慕容长风的和一个女子的调笑声,他们一听声音就知道又是那个醉红楼的花魁郑仙儿。居然把花魁带到家里,真不敢想被古板的老爷知道了会怎么样。大家都叹着气对视一眼,无奈地散去,只剩下钱三别无选择地站在门前。
屋子里的大床上,慕容长风随意地倚身而坐。他二十出头的年纪,黑如泼墨一般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其中几缕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滑落在肩上;半敞的月白衣衫懒懒地搭在一边,露出了他结实宽厚的肌肉,一只女人的嫩白小手正在上面游弋;长了一张轮廓分明的脸,直插入鬓的双眉下是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此刻正注视着怀里的女人,眼里闪着迷恋的光;唇线清晰的饱满双唇,在郑仙儿的粉颈上恶作剧般狠狠地一吻,听到郑仙儿咯咯的娇笑声,他向上勾起的嘴角挑出一抹带着嘲讽意味的明媚笑容。
慕容长风一手勾住怀中女人的纤腰,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她的俏脸上不停地摩挲。渐渐地气息开始变得沉重,手也向下移去。
他怀里的女子长得风情万种,一张粉面艳若桃李,一身粉红色纱衣隐约可见,柔弱无骨的身躯慵懒地靠在慕容长风的怀里,不时因为慕容长风的挑逗而吃吃发笑。
门外的钱三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大公子,什么时候也改不了他这风流的毛病,让自己去替他娶妾,他自己倒仍然在这软玉温香地缠绵。
虽然知道不方便打扰公子,不过事情紧急,钱三只能抬手敲门。片刻之后,屋里女子的娇笑声中传出慕容长风清朗好听的声音:“进来吧。”
钱三忍住胳膊的疼痛迈步进门,却见屋里是一片旖旎的暧昧气氛:床帐低垂,大床在有节奏地剧烈晃动,让人不免浮想联翩。他赶紧低头,眼也不抬地禀报:“启禀公子,那柳子君……”
床上的声音和动作都猛地停了下来,然后床帐被掀开一条缝,慕容长风意犹未尽的脸探了出来,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柳子君怎么……?”
然后就看到了钱三的狼狈样子,慕容长风心知不妙,马上毫不留恋地从郑仙儿身上抽身而起,三两下套上长衫迈步下床。郑仙儿识趣地站起来整理着衣服,抛给慕容长风一个媚眼:“公子,我先告辞了。”然后扭着苗条的腰身姗姗而去。
慕容长风看着钱三苍白的脸和扭曲的胳膊,仿佛漫不经心地问:“你这是谁弄的?”
公子就是这样,除了美人什么事也不能让他上心。钱三心里腹诽,脸上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忍住打颤的牙齿:“是柳子君。”
慕容长风的桃花眼里闪着玩味的光芒:“柳子君?她有这么厉害?”据他所知,柳子君不过是个柔弱的普通女子而已,要不是因为那个特殊的缘由,自己连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难道是消息有误?抓错了人?
钱三在慕容长风越来越幽暗的目光中,壮着胆子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尤其重申了带着手下亲自上门赔罪这一条。
慕容长风思索一下,心里有了计较,轻描淡写地吩咐:“你先下去疗伤,把管宁给我叫来。”
是该去亲自看看,千万不能弄错。赔罪?也许,这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