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
冷傲天惊喜地翻身就要坐起来,却刚起到一半就体力不支地倒了下去。他喘息着瞪大了眼睛,伸手抓向冷然的胳膊,却又力不从心地把手伸在半空,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是在做梦吗?你回来看我了?是不是你也不忍心丢下父皇一个人……”说着就老泪纵横地哽咽起来。
那个身影赶紧扑过来抱住浑身颤抖的冷傲天,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父皇,我是冷然,你没有做梦,我没死。”
冷傲天一愣,旋即明白了冷然的用意,无神的双眸闪出一缕冷光:“你是怀疑朝廷的人……?”
冷然点点头:“我经历的那些事让我不能不怀疑,我只好有备无患。现在我们要静观其变,如果我的怀疑没错,有人该有所动作了。但愿,我的怀疑是错的。”
冷傲天已经冷静下来,虽然虚弱,却又恢复了他的睿智:“这样也好,你就待在朕的寝宫。你收到朕的书信了吧,朕病情恶化,恐怕活不了几天了。怕有人起异心,在你回宫之前,朕还在瞒着所有的人。万一朕驾崩,你就直接登基。至于你的灵堂,让小福子进来,拟旨,让他们停放十天再发丧,把皇宫里的冰块都拿去用。”
说了这么多话,冷傲天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冷然点点头:“父皇,回来的路上我和独孤骜说了你的状况,他说父皇很可能是中了一种毒,先让他看看。”
冷傲天将信将疑:“中毒?朕的饮食一向小心,怎么会?还有,独孤骜是谁?”
“他是……”冷然刚要解释,却发现冷傲天又昏昏欲睡地闭上了眼睛,呼吸急促。
冷然赶紧朝门口一摆手,独孤骜和柳子君都走了进来。
冷然站起来,紧张地推着独孤骜:“你快看看,怎么回事?”
独孤骜让把宫灯弄亮一些,翻开冷傲天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会儿脉,眉头越皱越紧。思索一下,独孤骜问小福子:“皇上最近几天有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
小福子摇摇头:“没有,皇上的饮食都是我负责检查的,一直就是以前吃的那些。”
独孤骜越来越觉得冷傲天的样子有些眼熟。在寝宫环视一圈,果然给他发现了异常。龙床后面的空地上,放着好几盆灌木类植物,高大的植株,似竹若柳的绿色叶片,配着或粉红或雪白的花朵,看上去煞是美丽。
他指着那些植物问小福子:“这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小福子回答:“大概十天前。”
十天前?独孤骜扭头对冷然提议:“把这些都搬走,越远越好;再给我拿些牛奶来。”然后走过去把所有的窗子都打开,凉爽的夜风马上就吹了进来。
冷然丝毫没有犹豫,马上就开始搬那些庞大的花盆。柳子君此时也注意到了这些植物,马上明白了独孤骜的用意。
小路子很快就拿来了牛奶,柳子君端了杯子,让冷然扶起冷傲天,给他喂了下去。
冷傲天继续昏睡,冷然才有时间问出了他的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搬出去的那些是什么?”
柳子君欣赏地看着独孤骜,独孤骜也不谦虚:“这就是传说中的夹竹桃吧。看皇上的症状,很像江湖上流传的夹竹桃的中毒症状,不过在大华夹竹桃不常见,我并没有见过。不知道这些是哪来的?”
大家都看向小福子,小福子冷汗涔涔地慌忙跪倒:“太子殿下,奴才也不知道这是那个什么桃,更不知道它是有毒的。这是在皇上染了风寒久治不愈之后,朝中的一个叫杜鹏的官员送来的,说是能醒神清脑,强身健体。”
冷然的眼神越来越冷,重重地点了点头。杜鹏?就是那个礼部侍郎?他这么做,是无知还是有意?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受人指使?
冷傲天应该并没有吞食,只不过本来感染风寒久治不愈,身体状况欠佳,抵抗力下降。光是这一项都有可能死人的,此时再关着门窗给他闻这么浓郁的毒气,才导致中毒使病情加重的。
从第二天开始,冷傲天的精神和气色就有了明显的好转。听说了自己中毒的真相之后,马上就安排暗卫去调查。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按照冷然的安排,冷傲天的寝宫门口多了一个丰神俊朗的侍卫,作为守卫皇上寝宫的几个心腹侍卫的头领;寝宫里面其他的宫女太监都不见了,只留下小福子和貌美如花的小宫女――柳子君。小福子已经传了皇上的圣旨下去,在皇上静养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
闲来无事,柳子君就很敬业地做着自己的小宫女:擦桌扫地,端茶递水,她都干得津津有味。
柳子君当初之所以答应跟冷然来皇宫,主要是因为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这些遭遇可能和皇宫有着某种联系,也许她在这里能找到答案。
到了皇宫之后,她就被冷然父子的父慈子孝感动了。前世在电视剧里看多了太子为了皇位杀父弑君的桥段,她想不到冷然会对冷傲天如此关心,不但没趁火打劫,还积极帮助他解毒,共同查找凶手。
这天早上,刚刚用过早膳的冷傲天和冷然在看奏折,柳子君正在拿着抹布打扫房间。干得兴起,她不光把长发都束在头上,还挽起了衣袖,连碍事的衣袍下摆也撩起来掖在腰带里,露出粉红的中裤在晨风中闪啊闪。
冷傲天偶然抬头,就看到了衣着怪异的柳子君,正在弯着腰忙活,脸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像一只轻快的精灵一样飘来荡去,粉嫩的俏脸犹如明月初升,妖娆的体态更是魅人,冷傲天不由得有些发呆:看着这样的柳子君,让人莫名其妙地心情舒畅。
冷然无意中看到了冷傲天迷醉的微笑表情,顺着他的目光又看到了浑然不觉的柳子君,心里一沉,有了不好的预感。本来是为了不让她离开自己才带她进宫的,现在看来这个决定也许是个错误。
就在冷傲天盯着柳子君的身影越来越饶有兴味的时候,一个女子清脆婉转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放肆!连我你也敢拦,你长了几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