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君并不想杀了他们,只想知道他们的主子是谁。至于他们来大华还想做什么,对大华是否有什么阴谋,统统不在她的关心之列。
那男人本来已经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执刀,作势又要冲上来,见了柳子君的动作赶紧慢下了脚步。
红衣女人却不理柳子君的长剑,一歪脖子又举起了兵器。柳子君双眸冷光一闪,以奇快的速度挥剑刺去,一剑就刺穿了她的右腿。她再也支撑不住,不由得单膝跪地,右手的短剑也拄在地上,眼里露出不甘而绝望的神情。
柳子君马上又把长剑抵在她的脖子上,看看犹豫着的黑衣男人,再看看心有不甘的红衣女人,声音变冷,不耐烦地开口:“告诉我你们的主子是谁,今天我不想杀人。”
那两个人这才有时间看看被他们视为跟踪者的柳子君,只见这个女人神情有些憔悴和阴郁,秀眉微蹙,目光冰冷,却仍然掩盖不了她的一身魅态。尤其是那曲线优美的身材,和顾盼之间无意中散发出来的撩人风姿,让自视甚高的红衣女人也心生羡慕,自愧不如。
不过,此时的两个人显然不认识自己口中的柳子君,否则他们就算拼着暴露的危险,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发出求救信号。抓住柳子君本来就是他们最重要的任务,只要抓住了她,其他事情就都顺理成章了。
地上的女人也很硬气:“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旁边的男人也几乎同时喊了出来:“不要说!”
柳子君眼波一横,看着他冷冷地笑了:“好吧,那咱们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话没说完,柳子君就放开女人,朝着男人飞身跃去,她本来也不习惯折磨女人。
可是就在她刚刚身在空中的一霎那,忽听左侧树上传来一声巨响,一棵大树应声而倒,柳子君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去。她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淡紫色的身影一闪而过,瞬间就没了踪影。柳子君猛然醒悟过来,马上回头看看地上的红衣女人,不见了!她赶紧落地,再转头看向那黑衣男人,震惊地发现,他居然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显然那两个人被人给劫走了,自己居然连人家救人的过程都没看清楚,看来自己遇到了高手。现在线索断了,也没法再追查自己那些人的目的。柳子君决定,那就干脆不管那么多了,还是按照计划一路向北。
柳子君赶到最近的一个小镇,打算购买马匹衣物等用品。她找到集市进了一家布店,正在挑选自己需要的衣物,突然一阵强烈的异样感觉传来。柳子君猛地回过了头,透过店门向不远处的一个小胡同看去。
紫色衣衫,银白面具,长身玉立。
南宫三少!
他正玉树临风地站在对面店铺的檐下阴影里,面朝柳子君而立。柳子君看不到他面具下的脸,却仍然可以感受到他紧盯着自己的目光,炽热,执着,还有深深的眷恋。他的胆子还真大,这华都到处都是他的画像和追捕令,他居然还敢现身?在这出现是偶然还是跟踪自己来的?
柳子君放下手中的衣物,毫不犹豫地飞身而出,向南宫三少奔去。店老板和其他顾客看着这个美貌的女人这一连串奇怪的举动,都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对南宫三少,柳子君的心里一直有些矛盾:既恨他劫持自己的卑鄙,和困住自己强行求婚的固执,又有些感动于他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喜欢和关心。现在见到他,居然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柳子君觉得,他一定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现在,无疑是个好机会。
就在柳子君跃出店门的一瞬间,南宫三少也转身飞奔起来。
南宫三少好像并没有用上全力,柳子君的轻功也已经出神入化,她把独孤骜教的轻功发挥到极限,终于堪堪跟上了他的速度。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柳子君丝毫没有怀疑过这会不会是个圈套。她觉得心里很踏实,没有那种面临危险的紧张和不安。就算是个圈套,她也认了。
到了一个偏僻而昏暗的小胡同,南宫三少不着痕迹地收势,猛地停住了脚步,紫色的衣衫一甩,翩然转过身来。阳光下的南宫三少紫衣银面,身材修长,温润如风,更显其男人本色。
柳子君正在后面全力追赶,发觉南宫三少停下之后,也赶紧刹住前进的势头。她一个轻飘飘的滑步,然后稳稳地落在地上,和南宫三少之间保持着十几步的距离。以柳子君的功力,在这个距离之内应该可以及时脱身。
南宫三少眼里闪着欣赏的亮光,情不自禁地称赞道:“轻功不错,看来我是小瞧你了。”
柳子君也真心实意地摇头:“我才练没多久,火候还不到家,如果你用上全力,我是追不上你的。”
南宫三少笑了:“我这轻功可是从小就开始练的,你能练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柳子君也无心和他互相吹捧,赶紧问出自己的疑问:“我跟着你来到这,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南宫三少了然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柳子君按下心中的期待和紧张:“那就告诉我吧。”
南宫三少却坚定地摇摇头:“我还是那句话,等到洞房花烛的时候,我一定把什么都告诉你,现在还不行。”
柳子君不想放弃:“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这么保守秘密?”
南宫三少沉吟一下,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天机。”
又是这一套!柳子君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是不是和我的身世有关?”
南宫三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却避而不答:“有人在霞光寺祈福降雨的事情已经传开,大家都说那祈雨解救百姓于危难的人是神女,这件事你怎么看?”
柳子君不动声色:“无稽之谈!干旱得久了自然就会下雨,何况那江南本来就是鱼米之乡,不缺雨水才是正常的。现在已经到了梅雨季节,下雨有什么稀奇的?什么祈雨,那只是以讹传讹罢了。再说,世上多的是凡夫俗子,哪里有什么神女?”
而且这和他要娶自己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要娶个会祈雨的回去,让自己的飞来峰想什么时候下雨就什么时候下雨?这也太离谱了吧?
南宫三少也不反驳,眼里多了一丝关心:“已经有那有心之人在到处寻找神女了,你以后要多加小心。还有,你要切记,无论和谁,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不能承认那个人就是你。”他的声音里有着真切的担忧。
柳子君听出他的关心和牵挂,心里微微有些感动。又转念一想,却也觉得无趣得很,声音也冷了下来:“你也是因为这个才想娶我的?”
南宫三少摇摇头:“当然不是。”他的信息里面根本没有这一条,柳子君什么时候变成了神女,是众人的以讹传讹,还是确有其事?或者是自己的信息有误?这让他也觉得很奇怪。
柳子君趁机再问:“那是因为什么?”
南宫三少仍然不直接回答,而是扬手扔给柳子君一个圆形物件:“这个给你。万一以后你有什么危难的时候,就拿着这个去君悦客栈,那里会有人帮助你的。君悦客栈几乎在大华的各个地方都有分号,哪里都可以求助。”
柳子君下意识地伸手接过一看,原来是一个玉佩。它通身碧绿的颜色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放在手心里有着温润微凉的触感,造型美观,雕功精细,一看就是极品之物。
她摇摇头,抬手就给他扔了回去:“我不要,我也用不着。”无功不受禄,再说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阴谋,柳子君现在已经对所有人都有了戒备之心,何况他还是个有前科的。
南宫三少眼里的神情有少许的失望,好像早就料到她会有这个动作一样,微微一抬手,那玉佩就在半空中突然转身,又朝柳子君的手里飞去。柳子君条件反射地一抓,玉佩就落在了手里。
南宫三少的语气很诚恳,眼里也透出关切:“你放心,就算你不嫁给我,我也会帮助你的。”
柳子君能听出他的诚意,相信他是真心的。只是,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找自己,就是为了提醒自己要小心,并且给自己这个玉佩,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怎么,你不打算再抓我回去了?”柳子君的眼里闪过戏虐的眼神。
南宫三少面具下的双眼闪出一缕柔情:“我仍然坚持要娶你,只是我不会再强迫你的,因为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柳子君不由得笑起来:“南宫三少,我不知道你的自信从何而来。”虽然自己已经奇怪地不再讨厌他,甚至还有了些微的喜欢,不过嫁人的事是不会再考虑的了。
南宫三少也不急,眼角带笑地给出了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