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崖子警告地盯着柳子君的眼睛:“以后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你的后背。”
柳子君惊讶了:“为什么?是不是我的后背上长什么了,还是它有什么魔力?”
无崖子笑得神秘:“这个,就要等你将来的夫君来告诉你了。”
柳子君注意到了无崖子的笑容,想不到这个老和尚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不由得失笑地看着他:“大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不是说任何人都不能看?”
无崖子温和地一笑:“你记住,看过你的后背之后还有命在的人,就是你的夫君。”
柳子君调皮地笑起来:“大师,我总不能让那些男人挨个去试,看看谁看过我的后背之后能不死吧?”就算她肯豁出去自己的玉背,人家也不肯拿命去试吧?
无崖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万事都有定数,待到时机成熟,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无崖子看出了柳子君和独孤骜之间的别扭,知道他们之间肯定出了问题。他是出家人,自然不方便去问这些世俗之事,也许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柳子君也不以为意,反正自己是不会有什么夫君的,那些对自己有着邪念的男人,谁死谁不死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这个世界又不可能有机会穿吊带,恐怕也没有人有机会看到自己的后背了。
无崖子思索一下,下定决心一样又拿起桌上的另外一个玉匣:“施主,这个玉匣是本寺的镇寺之宝,本来是没打算给你的。不过我看施主不问世事的心如此决绝,这个你也带着吧,可以继续隐藏你的灵气,不是世外高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愿能如你所愿:你既可以不参与世事,天下又可以安定。”
柳子君小心地把两个小匣子都挂在颈上,无崖子思索片刻,又缓缓开口:“老衲有一件私事要麻烦施主帮忙。”
柳子君答应得很干脆:“大师请讲,子君在所不辞。”人家救了自己的命,帮个忙有什么的?
无崖子从怀里掏出一串佛珠交给柳子君:“这个是我师弟无量子的宝贝,你正好下山,去替我还了吧,他是华都郊外华光寺的住持。”
华光寺?那不就是本来要去上香的那个?柳子君欣然答应,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柳子君要把那佛珠揣在衣襟里,无崖子装作无意地提醒她:“别弄丢了,你先戴在腕上稳妥些。”
柳子君不在意地戴好,抬起手腕端详了一下,嗯,看着还不错。却没有注意到,无崖子的狭长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施主保重。”无崖子说完,就转身面对佛像继续诵经,再也没看过柳子君一眼。
柳子君只好自己悄悄地退出来。先是救自己,然后又说了这么多话,她看出了无崖子的疲态,也许他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来到禅房外面,柳子君就看到了正负手而立的独孤骜。见到柳子君出来,他马上掩去眼里的失落和受伤,刻意不提刚才的回避,仍然和颜悦色:“子君,我们回去吧。”
柳子君脚步不停的向庙门走去,连看也没再看他一眼:“你走吧,我不会再回去了。”
独孤骜看看周围好奇地朝他们张望的小和尚,沉默地跟在了柳子君后面。
一路上柳子君都不言不语地快步走在前面,独孤骜则几次想和柳子君说话,都被她的冷视给逼了回去。
终于到了山下,独孤骜再也不顾柳子君的拒绝,紧紧地拉住了她的胳膊,眼里都是乞求的神色::“子君,你放心,我是不会娶上官木槿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柳子君鄙夷地斜睨着他,用力甩开他的手,从鼻孔里冷哼一声:“你是想在行为不端的基础上,再加一个始乱终弃?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抹煞你的污点了?”
独孤骜皱眉,脸色冷峻:“子君,你真的会这么认为?我没想抹煞什么污点,我独孤骜顶天立地,做不出那么龌龊的事,我是清白的!”
柳子君冷笑:“清白?也许那床上的一幕更能证明你的清白。”
独孤骜脸上一红:“我……那也许是个误会。”
柳子君的眼前又闪过那一抹红,心再次绞痛,脸色有些苍白:“是男人就敢作敢当,你别让我再次鄙视你。”被人抓了现行还要否认?柳子君心里有些失落,也许是自己把他想像得太好了,也许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就像其他男人的本来面目一样,自私、卑鄙而肮脏。
独孤骜思索一下:“就算这件事是真的,我又没想三妻四妾,只不过是犯了男人通常容易犯的错误,你就真的不能接受吗?”
柳子君怒极反笑,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原来男人对自己风流的宽容是不分朝代而且跨越时空的:“独孤骜,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不能!男人的其他缺点我都可以接受,只有风流花心这一点,我柳子君宁愿死也不能接受。不过你以后可以想你的三妻四妾了,我管不着。”
犯这样的错已经很可怕了,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认为那不是错,思想意识上的鸿沟是最难以逾越的,柳子君觉得很悲哀。
独孤骜的心越来越沉重,声音也沙哑起来,语气很无奈:“关于这个问题,以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我们的过去难道你就可以抹煞吗?”
过去的点点滴滴涌上柳子君的心头:小屋里的无意相救,飞来峰上的生死相随,明明是不久之前的事情,此刻想起来却像一辈子那么久。
想到那不过是镜花水月,柳子君心里难过得肝肠寸断。她却仍然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苍白着一张俏脸,妩媚地笑:“呵呵,过去?当然不能抹煞,过去我救过你一次;你救过我……三次,这么说我还欠你两条命。如果有机会,我会还你的。”
独孤骜烦躁地挑眉:“你胡说什么?谁要你还!”
柳子君依然云淡风轻地笑:“我不习惯欠别人什么。”
独孤骜心疼地看着柳子君,看着她明明伤心,脸上却在笑;看着她明明不舍,却要让自己如此决绝,不由得懊恼地问道:
“子君,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柳子君抬头看看身边的树冠,那里有一只蜷曲的小虫子,正在顺着自己尾巴上的细丝吊上吊下地悠荡。
她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无比果决:“没有不能原谅,只有无法挽回。”
柳子君的话就像一记重锤敲在独孤骜的心上,让他顿时心乱如麻。
情急之下,独孤骜猛地上前一步,一双大手抓住了柳子君的双肩:“子君,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就算我真的做了那么禽兽不如的事,就算我错了,你能不能别这么狠心?”
柳子君也不挣扎,只是睁大眼睛看着独孤骜,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独孤骜,也许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没有怪你什么,只是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你而已。这件事就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无论什么时候动了都会疼,就算不动也疼,我没办法再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吗?”
独孤骜无语地盯着柳子君的粉面,他实在无法理解柳子君的想法,更何况他觉得自己根本没做过什么,柳子君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自己?其实他没有想过,如果换作是他看到柳子君和冷然发生那样的场景,他会不会相信柳子君?
但是一想到柳子君的决绝,独孤骜就痛彻心扉:“可是,我不能没有你……”
柳子君不让他说完:“不要说了,我们好合好散吧,以后你要自己保重。”说到这里,柳子君悲从中来,大眼睛用力眨了眨,把眼泪逼了回去。然后挣脱独孤骜的手,就要转身离去。
独孤骜这才相信柳子君去意已决,发疯一样狠狠地再次抱住柳子君,双臂紧紧的箍住柳子君的双臂让她动弹不得。然后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双唇凑了上去,找到柳子君的樱唇就用力吸住,力度大得差点咬破了柳子君的唇瓣。
独孤骜情急之下忘记了怜香惜玉,只顾自己发泄一般狠狠地噬咬,狂乱地用舌头撬着柳子君的贝齿,想要进去攻城略地。
柳子君被他的渴求感染了情绪,被自己强行压抑的柔情此刻都爆发出来,心底的不舍和渴望也都涌上心头。柳子君的身体变软,勉强伸出双手抱着独孤骜的阔背,双目紧闭,咬紧的牙关慢慢放松,独孤骜趁机占领了贝齿里的芳香。享受着他的轻触慢咬,柳子君不由得伸出香舌和独孤骜的缠绕在一起,香甜的滋味让她忍不住心神荡漾,忍不住舌尖一动,探进了独孤骜的嘴里。
就在此时,那一抹殷红又一次亮在了柳子君的心里。
想到也许独孤骜就是这样和上官木槿相拥亲吻,就是这样滚在一起……柳子君顿时没有了所有的旖旎情绪,心底和双眸都一片清明。
她猛地推开了独孤骜,双眸中的冷意取代了柔情,转身拔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