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躺在学校的医务室里,老黎坐在旁边,他的手臂被缠一道又一道的纱布。老黎看到我睁开眼睛,微笑着说,“你醒啦!肚子饿不饿?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我不说话,再次将他的袖子裸了上去,牙齿再次贴了上去,在原来伤口的旁边又咬了一下。他没等我使劲就把我推开,“不要闹了,你够了!你想当吸血鬼吗?”现在的我,没有任何的力气,我很想立刻就逃出这个房间,可是我的双脚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个夜晚,是老黎把我背回了女生宿舍,我伏在他的背上,很想咬他的脖子。我真的疯了,疯了,病了,累了。在这个学校里除了老黎会注意到我,没有第二个人。他替我盖上被子便走了出去。我掏出手机,上了QQ,娃娃不在,还有QQ上许多“朋友”也不在。我好孤单。
一个夜晚就在我的寂寞里度过了。天亮了以后,我就穿好衣服出了校门。我没有给老黎请假,没有告诉任何同学。我再次去了飚城,阿佑站在柜台,却不是调酒师。我拍了他的肩膀,“今天你在啊!我每次来你都不在。”我微笑着对他说。他似乎忘记了我,一脸迷茫,奇怪地看着我,“你是谁啊?”说完便出了飚城。
现在的调酒师是那天的那个男生,他的头发染回了黑色,一副酷酷的样子。我走上去,“阿佑他怎么了?”
“他现在什么人都不认识了。”
“什么意思?什么人都不认识了?失忆了吗?”我问。
他摇摇头,“他是伤心过度,这家伙就是这样,在最难过的时候就什么人都‘不认识了’。”
伤心过度,他怎么会伤心过度呢?没等我问,他又说,“张晗不见了,昨天晚上突然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张晗失踪了?怎么会?……
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了骆沙洋,他的头上依然包着纱布。他走上前拉着我冲出了飚城。
“等下!你弄疼我了。”我朝他大吼。
他没有撒手,他将脸转向我,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愤怒,“说!为什么要找阿佑?阿佑是你能够沾惹的吗?”
我看着他,甩开他的手。转身进了飚城。可,我还没有进去,他再次把我抓住,抓得紧紧的,我怎么甩也甩不开。
我被他拉到了夜斗,他替我要了杯珍珠奶茶就坐了下来。点燃一根烟,在那里毫不顾忌的抽了起来。“你知不知道阿佑是谁啊?他表面上虽然是飚城的调酒师,其实他父亲是黑道上的人,你就不怕他把你卖了吗?”他斩钉截铁地说。
我吸了口奶茶,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冷笑着说,“呵,你知道的还真是清楚。你跟踪我干什么?怎么你还想被张晗K一顿吗?”
他怒视着我,将烟头弹到了地上,掏出五块钱拍在桌子上走了出去。“买单!不用找了。”出了夜斗,我真的感觉到孤单。我很想去网吧找娃娃,可是她这几天都不上QQ,她下次要是上一定要好好的问个明白她究竟怎么了。
回到学校已经过了一个上午,当我路过老黎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老爸他在。他透过窗户看到我,拍了下桌子就冲了出来,拽着我的衣领,恶狠狠地说,“说,你这丫头今天上午跑哪里去了?要是不想上就跟我说声。我现在就帮你办退学,你给我好好在家呆着。”我怒视着他,不说话。过了几秒钟,我用了我自豪的跆拳道将老爸踢得落花流水。
从今天起,我不要在做温顺的小绵羊,我要坚强,我要反抗。
踢完后站在那里我不动,冷冷地说,“怎么了?你以前不是很厉害的吗?来啊!来打啊!”我拽着父亲的衣领。或许是因为他惊住了,他一句话没有说。当我撒手的时候他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他衣衫不整,跟当年底的老妈一个样。我至今都还记得,妈妈跪在地上求他不要赶她走得凄惨的样子。
“魏雅你给我站住,如果说你要是出了这个校门,那么我们‘含苞中学’就没有你这个学生。”当我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老黎威胁。
含苞中学,代表着还没有开放的花朵。可是,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了,是我不配在这个学校。
我走下楼,走过操场,走过教学楼,除了校门。这里的一切已经容不下我了。
“魏雅!今天有我在你休想逃出去。”突然,看门的把我拉了回去。
我靠这个开门根本就是要跟我作对吗!奶奶的,看我的。给他来了个回旋踢,他却轻巧地躲开。我转过身,嗯?这个开门的怎么原来的不一样啊!那么年轻!而且有些帅,还有些面熟……
他穿着白色衬衫和西服裤,一点也不像是个开门的,有点像是我老爸那种“上班族”。
管他呢!帅也要打。
一脚接着一脚,可没有想到他还是那样轻松地躲开。怎么可能,他也练过跆拳道吗?
他一个转身,我就被他“俘虏”了,天啊!太神了!
“你给我回去!”他使劲一推,我又进了学校。
进校门第一眼看到的是老黎,他一句话不说,走到我的面前,还是跟昨天一样,挽起袖子,“要不要再来一口?”
在那一刻,我哭了。趴在老黎的怀里哭了很久,“我恨他,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天不再恨他,他逼走了我妈,又再娶,他从来都没有管过我……”
老黎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不要哭了,女孩子哭肿了眼不好看!”
后来,在镇定剂的作用下我才恢复平静。当我老黎走进来的时候,我飞快地跑了上去,“老黎,对不起!”
他笑了笑,然后在我的额头弹了一下,“呵!人不老都被你喊老了!”
老黎坐在椅子上,校医室的老师帮他换纱布。那是我昨天的“杰作”。
含苞真的不适合我。我再次走出了校门,而这次开门的是原来的老头,至于刚才的那个男的似乎是一场梦。
我再次走进飚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期间我犹豫了很久,骆沙洋说的那句话不像是开玩笑。自己如果就因为一块面包才喜欢上他,那么这种爱太过于轻了。说得也是,在这种分不清喜欢与爱的年代里,我也不是第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