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拂面,宫翔舞自昏迷中悠悠转醒。下意识的睁开迷茫的双眼,朝风吹来的方向望去。
原来正对着她床的不远处,有扇窗子没有关好啊。了然的将目光移回来,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窗户,继续入睡。一秒、两秒、三秒……原本已经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个回笼觉的宫翔舞,“噌”的一下睁开双眼,惊讶的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墙壁。
她的床什么时候给人换过位置了?本来明明是居中的,是谁把它搬到靠墙边的?就连她的房间都重新漆过了,原来的淡粉色已被纯白色取代,甚至还在她的床内侧手绘了一大副雍容华丽的牡丹图!
画得还真不错。宫翔舞暗自在心中品评。
等等!她要说的不是这个,她要说的是——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趁她不在家的时候把她的房间给改良了?!
可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啊。宫翔舞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趁她不在家的时候……对啊!她不是出门旅游去了吗?她依稀记得自己最后的记忆,是她头昏脑涨然后晕倒在花山谜窟里的。
那她是怎么回家的?等等!
宫翔舞这才想到要从床上坐起来。两眼紧张而又迅速的环视了一遍四周,她终于发现自己现在是置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屋子里。更让她气得想抽自己两巴掌的是,刚才她第一眼看到的那扇窗子,根本就是一扇纸糊的雕花木窗嘛!她刚才怎么会没发现这不是自己家呢?笨死了!
不止是窗户,这屋子里的每一件家具都是古色古香,仿古的式样,就连梳妆台上的镜子,用的也是铜镜。那正中央的四角桌上摆放的那套茶具,虽然不知道是何材质,不过光是外表看上去也是古韵十足的。
宫翔舞立马从床上跳起来,这才发现床边放的是一双绣花布鞋,而她自己身上穿着的居然是一套古装!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快速的把两脚往绣花鞋里一伸,飞快的扑到窗边,将半开的窗户完全推开,然后——目瞪口呆!
就算她再迟钝、再愚蠢、再怎么觉得不可思议,此时也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她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小园风景,那雕栏玉砌的栋梁,那蜿蜒曲折的回廊,那姹紫嫣红的园艺,那巧笑嫣然的婢女。
一群约莫十来个穿着统一、头梳双髻,一看就知道是丫环身份的少女井然有序的从她房前走过。路过她房间的时候,为首的一个丫环眼尖的看见她正从窗子里望着她们,连忙领着其他人朝她福了福身,毕恭毕敬的行礼:“大小姐!”
直到她们行完礼离开整整十分钟之后,宫翔舞才伸出手将自己快要脱臼的下巴往上一推,让它归位。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眼前货真价实的古代景致,自言自语道:“恭喜啊……我终于也和各大网络小说里的师兄师姐一样——奇迹般的穿越了……”
原来,穿越并非无良作家杜撰出来骗小孩的天马行空之事。原来,穿越同样是这个世界上既存在且合理的极为普通的一件事。没有经历过的人觉得它匪夷所思,经历过的人可能觉得不过如此。
宫翔舞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连忙返身回屋,迅速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面铜镜。
果然——
镜中的女子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眉如远黛,眸若星璨,绛唇一点,呵气如兰。揽镜自照,自是风情无限。
仔仔细细的盯着这张脸瞧了好一阵,宫翔舞总算明白了:她是魂穿,灵魂穿越到别人的身体里来了。刚才那些丫环叫她小姐的时候,她就隐约猜到了这个情况。
她不得不承认,这张脸比她自己引以为傲的那张美人脸都还要美上三分。不过令她惊讶的是,这张脸居然和她现世的容貌还有几分相像呢!就是比自己多了一份柔弱的美,她应该算得上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古典美女了吧。
无所谓,反正她对长相并不十分注重,看着舒服就行。
她现在头痛的是,既然自己是魂穿,那她的身体呢?还留在花山谜窟的溶洞里?还是会被工作人员发现,然后顺藤摸瓜把她给送回去?她的灵魂穿越过来了,那她的身体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是变成植物人了还是直接没气儿了?!
宫翔舞突然紧张起来。要是她现代的身体已经断气了,那不就是一具死尸?万一哪天她鸿运当头,一个不小心又给穿了回去,没了身体那要她穿到哪里去啊!到时候她会不会就变成一缕孤魂野鬼了?
越想越头疼的宫翔舞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执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茶。这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这儿的,此刻早就已经凉了。可她还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里灌,想借着这凉茶把心里那股无名的恐惧给浇熄下去。
灌了一整壶茶,宫翔舞这才稍微平静了一点儿。她想通了。她这都还没摸清楚现在的状况,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穿回去呢,这么早想这么多干嘛?
眼下最重要的是她必须找个人打听清楚周遭的情况,还有关于这个身体原来主人的情况。她占了这个身体,那这个身体本来的主人呢?她是不是也穿了,占了别人的身体?亦或是……死了?
再猜也没有用,她对这儿的一切根本就一无所知。方才那群丫环叫她“大小姐”,既然是位小姐,身边总会有一、两个贴身婢女吧?想知道有关这个身体的一切,问她的贴身婢女肯定不会错!
宫翔舞才刚这么想着,就听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推门而入。见到她正端坐在桌边看着开门的自己,丫环一愣,随即惊喜的跑到她面前激动的抓着她的手叫道:“小姐!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冬儿了!”
嗯?这丫头叫冬儿?她说“醒了”是什么意思?
宫翔舞的眼珠子不易察觉的转了两圈,尽量随着她的话,想办法让自己不露出破绽。于是,她悄悄的从她的手里抽回一只自己的手,作势揉着太阳穴,有些迷茫的问:“冬儿,我睡了多久?为何我的头会这样晕乎乎的?”
“当然会晕啊!小姐,你已经睡了足足三十六个时辰了!”冬儿一副她“不晕才怪”的眼神看着她。
想来这丫头和这位小姐的关系必定处得极好。不然的话,她小小一个婢女,又怎敢在主子面前吆五喝六的?这也就表示她一定知道很多有关于自家小姐的秘密。
宫翔舞怕说多错多,因此只好继续装不舒服。她睡了三十六个时辰?那不就是三天三夜?可是为什么她昏迷了这么久,先前路过的那群丫鬟竟好像毫不知情一样,还是神色如常的和她打招呼?
一手揉着穴位,一手反握着冬儿的小手,宫翔舞朝她投去感激的一眼:“这几天让冬儿费心了!虽然我的头现在还是昏昏沉沉的,但总比躺在哪儿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大概过几天这种不适感便会消褪了吧……”她故意这么说,为了套出冬儿更多的话。
果然,冬儿在听到她那样说之后紧张的俯下身看着她:“小姐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让老爷找个大夫来瞧瞧?冬儿早就说了让小姐不要去找墨少的嘛,小姐偏不听!现在好了,吃了一颗还情丹,就整整睡了三天!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落下什么病症。小姐,这回你就听我一言,别瞒着大家伙儿了好不好?我这就去禀报老爷,让他给你找个大夫来瞧瞧可好?”
“不好吧……”宫翔舞犹豫着开口,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把冬儿刚才那翻话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捕捉其中的重点,迅速分析出了个大概。
墨少、还情丹、隐瞒众人……这位小姐既然吩咐冬儿要瞒着大家,势必一开始就知道服用这还情丹,会有这样的后果的。可这还情丹到底是什么?那个墨少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