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千疏得知宫翔舞的想法后立刻进宫面圣,风吟诀对于这位神秘军师肯当众露脸的决定很赞赏。
“他如此识大体,难怪你和云上两人皆倾心于他。”风吟诀点头赞道,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风千疏问,“这事儿传得满城风雨的,你家那位准王妃难道就没跟你这儿闹过别扭?”
风千疏心底窃笑,他们两个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宫翔舞又怎么可能会跟他闹什么别扭嘛。微微摇了摇头,他故意摆出一副大男人的形象道:“她敢闹什么别扭、发什么脾气?都还没进门呢!”
风吟诀有点意外他会说这样的话,他们俩的感情应该很好吧?上次见面他还对她姬凰舞一副独占欲超强的样子呢。不过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姬凰舞的态度:“她真的没同你生气?可是我看她不像是那种遇到这种事会善罢甘休的女子呢。莫说她那么心高气傲,就连姬丞相,最近对你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呢,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风千疏这叫一个有苦说不出啊!那姬丞相气他当然不可能是因为听信了传闻,宫翔舞是同姬云上一起回的丞相府,回去当日姬丞相就得知了一切事情的真相。不止宫翔舞被罚在祠堂跪了一晚上,就连姬云上也受到了相同的责罚。他第二日才获悉此事,当他赶去丞相府,想要为翔舞求情的时候,她已经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回到了凤仪小筑。
一问之下才知道,那天晚上姬丞相一离开祠堂,宫翔舞刚开始还乖乖的和姬云上一起跪在那儿,可半柱香不到她就坐不住了,要么站起来走动走动,要么就盘膝而坐。后来觉得没意思犯困,就和姬云上打商量,让他把膝盖下的蒲团借给她。她把两人的蒲团并排放好,又将供奉在祖先跟前的香案上垫着的桌布扯下来,枕着蒲团睡了一宿!
而她居然还像他抱怨姬云上一整夜数次吵醒她,跟她说丞相很有可能会去突击检查,不让她睡死,害她一晚上压根儿就没怎么睡着!他问她是怎么脱身的,想不到得到的答案更令人震惊。
她一脸无关紧要的告诉他:“姬丞相天一亮来祠堂验收成果,我没睡醒起不来,就被他当场抓着了。他气得半死,眉毛都竖起来了,说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然后我就被这样赶回来了。”
“什么?!”当时风千疏听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可她竟然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拍拍他的肩膀,一脸他没救了的表情道:“我说了半天你怎么还问我‘什么’?得了,反正我说了出嫁从夫,让他对我有什么不满直接冲你去。所以,你还是去当面问问他整件事情的经过吧!我实在犯困,就不陪你了!”
她就这样打着哈欠进屋锁门,留他一个人面对姬丞相的怒火攻心、口沫横飞。
他和姬丞相这些天来的这个结,就是从那天开始结上的。在丞相的眼里,他已经是个把自己女儿带坏的十恶不赦之人了。毕竟姬凰舞向来都是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现在的宫翔舞和她,实在是相差甚远。
想到此处,风千疏无奈的摇头叹息道:“就让他去吧,我也莫可奈何。说不定等过阵子他相通了就没事儿了。不管怎样,我和她女儿的婚约是从小就定下的,他悔也悔不得。”
风吟诀默默的看着他许久,总觉得他有哪儿不太对劲,却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
轻轻按住微痛的额角,风吟诀眼下也无意多问:“罢了罢了,你同姬丞相闹归闹,不要伤了和气就是。怎么说你们两个也是朝中重臣,又马上就要结成亲家,这会儿反目成仇岂不是让文武百官们笑话?我相信这种小事你定能处理妥当。”
风千疏点头笑道:“那是自然!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明天的祭天仪式上,只要翔舞一出场,所有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
他们已经经过协商,一致决定借祭天仪式的名号,让宫翔舞在众人面前露脸儿。玄葵国的祭天仪式大多会在谷物丰收、久旱逢雨、或者歼灭大敌之时举行。这次虽然没能将熵煌一举歼灭,但是能够废去他们历时十年建造的战争据点,要举行一次祭天仪式也没有人会觉得有何不妥。
风吟诀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对比他前后不搭的怪异举动,突然觉得这个昔日与自己那般亲近的风千疏,不知从何时起渐渐变得有些陌生,让他有点读不懂了。
“你啊,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二十几年来都没见你对什么人上过心,以为你的脑子里天生比别人少了根情弦。没想到要么不爱,一爱就给我一次爱上两个!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你对谁这么在乎过。”风吟诀眼里透着欣慰,可你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底还隐隐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失落。
风千疏没能注意到这一点。每次只要一说到宫翔舞,他的整颗心就会瞬间变得飘飘然起来,好像突然之间就飞到了她身边,甚至有点儿脚不着地的感觉。
他没有正面回答风吟诀的话,只是愉悦的笑道:“怎么没有人让我上心?皇兄你可真没良心!我给你分摊了那么多年肩上的重担,你竟然不知道我对你有多上心?你太令我失望了!”
说着说着,风千疏居然还转身面向殿外,眼神忧郁的眺望远方。
“哈哈哈哈……”风吟诀被他这个做作的样子给逗笑,在他面前他一向不拘帝王形象,这会儿更是肆无忌惮的大声笑道,“千疏啊千疏,人家说女人心里头有爱就不容易老,我看这话用在男人身上也贴切的紧。尤其是你这个情窦初开的小男人!”
风千疏半侧过身白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说谁是小男人?如果我是小男人的话,你不就等于是在说这玄葵国的半壁江山,是由一个小男人给你扛起来的吗?你敢这样说历代祖宗留下来的国家基业,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哦!”
风吟诀眼色一沉,可仅是一瞬便恢复如初。他知他无心,刚才那番话也别无他意,自是不会怪罪。
想必任何一个皇帝,听到自己的臣子在他面前夸耀自己的功高震主,还津津乐道的时候,无一例外皆会雷霆大怒,下令诛杀。可他只是在乍一听这话的时候,心底划过一瞬的不悦,仅仅是些许而已,不及捕捉便已全数消褪。风吟诀对风千疏的手足之情可见一斑。
“记得明日早点到神庙,切勿错过了初祭。”笑着岔开话题,风吟诀很快就将心思转移到翌日的祭天仪式上头去了。
初祭是祭天仪式的开场,文武百官均在此时入场,因此初祭是百姓们的注意力是最集中的时刻。选在这种时候让那个军师出场,其实他心里倒很想见识一下,这个军师在万众瞩目之时会如何表现。对于万民的议论之声,他又会如何回应呢?
不知不觉间,风吟诀开始有点期待起来……